初九头也不回走出了淑妃的宫中,玲珑候着,看到王妃出来,赶紧迎了上来。
“王妃,我们现在回府吗?”玲珑问道。
“我们……”初九正要说话,便看到一个人影,鬼鬼祟祟躲在柱子后面,玲珑也见了,脸色微微一沉,初九笑道:“如今秋高气爽,我们看看风景再回。”
“好啊。”玲珑应和。
两个人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尽挑一些难走的路,跟在她们身后的人速度便慢了下来,过了一个假山,再看时候,已经跟丢了。
那人四处找好一会儿,都不见人影,只能是原地跺跺脚,就走了。
待她离开了之后,假山中间的洞里面走出了两个人,便是初九与玲珑。
“王妃,要奴婢去查一下吗?”玲珑冷冷说道。
初九摇了摇头,摆摆手道:“不必了,本妃知道是谁的人。”
“是谁?”玲珑脱口而出。
“怜妃。”初九淡淡的说道。
只有怜妃,最在意淑妃的动机,特别是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玲珑倒也是赞同这个答案。
“不过王妃好厉害啊,能找到这个小山洞将跟踪的人甩掉。”
若不是王妃反应快,她们只能用别的法子才能将跟踪者甩掉。
初九笑了笑,没有说话,宫中的一草一木,她再熟悉不过了。
这一处山洞,是她曾经最常来的地方之一,有时候,想要一个人静一静,便会到这里。
却不曾有人找到她。
又走了一会儿,便到了一处漆黑的地方,半点杂草也不生。
初九停下了脚步,眼带痛苦与怀念,失神之间,竟是走到这里了,一切开始也是结束的地方。
“王妃。”玲珑有些担心的唤了一声,从来没有见过王妃有这样的神情。
“啊?”初九回过神。
就在这时候,身后出现了两个人……
“四妹怎么会在这里?”
听到声音,初九将所有的感情埋藏起来,转身,只见元帝与怜妃就站在不远处。
初九微微眯起眼睛,当初,便也是如此……
“见过皇上,见过怜妃。”
“恭王妃怎么会在这里?”
元帝探究看了初九一眼,那种久违的感觉又回来了,他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素衣墨发,背后是被烧得什么都不剩的未央宫,微风将她的发微微吹起,相得益彰。
“许久不曾入宫,竟是找不到路了,无意之间来了此处,宫中竟
然有这么荒芜的地方,便多停留了一会儿,尚不知这是什么地方?”初九微笑的看着两个人。
元帝的神情有些微妙,怜妃更不复那么和善。
怜妃看了下元帝的脸色,想要保持沉默,又有些不甘,便淡淡的说道:“这里曾是未央宫。”是她此生做过最得意的事情。
“未央宫?那不就是皇上的前……”那两个字,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那是她永远不想再提的两个字,将她打入深渊的开始。
“是朕的皇后。”元帝淡淡的说道。
“皇上……”怜妃大惊失色。
元帝不理会怜妃,又深深看了初九一眼,初九却是低着头,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但她知道,很大一部分是绝对的厌恶。
“皇上,那个女人已经死了,你怎么能……”怜妃大受打击,连话都说得有些不利索。
她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
“怜妃,注意你的身份。”元帝很不悦的说。
怜妃突然冷笑,只是个死人罢了,而且是元帝亲自杀了她。
“皇上,臣妾先告退了。”怜妃行了一礼,朝初九笑了一下,便离开了。
元帝冷冷瞪了不识趣的玲珑,玲珑无辜的看了王妃一眼,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继续装傻?
“玲珑,本妃的玉佩掉了,不知是否方才掉在御花园,你去帮本妃找一找。”
“是。”
初九有意支开玲珑,玲珑心里也清楚,玉佩什么的只是一个托词罢了。
此处就剩元帝与初九,半响之后,元帝率先往废墟走去,虽抵触,初九也只能跟上去。
“先皇后对不住朕,她犯了错,就算是朕的女人,朕也不曾手软。”
初九不知道元帝为何要与自己提那些往事,但是,她何曾对不住他祁子修?
她最大的错误就是曾经瞎了眼,看上了他。
见初九不说话,元帝也不计较,“背叛朕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初九,朕希望你明白这点。”
“初九……不明白。”初九定定的看着他。
元帝一窒,“恭王,不能再留了。”
“是吗?”初九垂下头,拳头也隐隐握紧。
“朕让你到他身边,便是为了最后这一刻,没了恭王,你还是南苑国唯一的公主,天下男人随你挑。”
其实,元帝的最后一句话是,就算要进宫也可以。
但是,初九只淡淡的说道:“恭王,是初九的夫君。”
于公,她与子夜是合作的关系,于私,她喜欢他。
“你要背叛朕吗?”元帝略带杀气。
初九摇了摇头,她不曾站在元帝一边,何谈背叛?
现在反抗元帝,并不理智,但是,子夜他值得,报仇的路本就不好走,她愿意多走一段路。
“皇上本不必知会初九,皇上早就猜到了,不是吗?”
他根本不是要给她重新选择的机会。
“回去吧,明日别迟到。”元帝突然有些无力。
他挥了挥手,这个女人还是那么聪明,却再也留不得。
初九盈盈一礼,她走后,怜妃便走了出来,原来,她方才并没有离开,只是躲了起来。
“四妹,还是那么倔强。”怜妃微笑的说道。
凌初九得罪了皇上,就不用她再动手了。
“她跟你们不一样。”至少,她也为了一个男人,选择了最凶险的路。
很愚蠢,但是,很让人欣赏。
欣赏她不怕死的勇气。
初九找到玲珑的时候,她正蹲在御花园的角落里面拔草,一脸无聊,初九见状,微微一笑,亲说道:“玲珑,我们回家了。”
玲珑一脸笑容跑了过来,初九也微笑着。
她想,快点见到子夜,却是不确定元帝所说究竟是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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