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子夜顾轻歌》第140章 林姑姑顶罪

    林姑姑击鼓欲自首认罪，凌清漾伴着她，两人一同跪在堂下，时京城的父母官，名唤言云铮，新官上任，这是他受理的第一起案子。
    彼时，初九与子夜正在府中，便听闻言大人有请，便知案件有了新进展。
    原本子夜是不必理会这件事，左右也是闲着无事，便与初九一同前行。
    路上，两人便谈论起这个新任父母官。
    子夜想了想，对这个的人印象不是太深，“此人乃是言将军的义子，据说救了他一命，身世清白。”
    “言将军？怎不知他还有一个义子？”
    言将军她认识的，是父亲的战友，当年一同在战场拼杀过的交情，她当年见了言将军，还要喊一声言伯伯好。
    “也是最近的事，此人是个会武功的秀才，言将军膝下无子，便随了言将军的姓，然后，才坐上了那把椅子。”
    “京城乃是说天下脚下，虽说言将军战功累累，但是，要将一个秀才提携成京城父母官，是不是有些不合常理？”
    特别是，元帝十分擅长平衡各方势力，这个位子可是一块肥肉，哪次不是争个头破血流？
    竟有这样的好事？
    “此人不简单，背景太过干净，一点纰漏都没有。”
    子夜也是赞同初九的话，京城这个地方是个吃人的地方。
    “是吗？那正好看看。”初九嘀咕了一句。
    说话间，已经到了官府的大门口，两人一进去，便见林姑姑与凌涟漪跪着。
    而堂上坐着一位男子，但从相貌来说，称得上其貌不扬，很普碳的一张脸，也很容易遗忘，那人抿着嘴巴，初九自认没有见过他，他的眼神却莫名有些熟悉。
    言云峥的右边是师爷，左边是一位硬气的老爷子，精神极好。
    初九一怔，随即柔和了眉眼，是云将军啊。
    “被害人举目无亲，本官听闻曾是王妃的侍女，这才冒昧请王爷王妃旁听。”
    其实，这是言将军的提议，他生怕言云峥初涉官场会得罪人，得了空就在他身边多待着，也是为了指点几分。
    “本妃与青儿情同姐妹，还请言大人还是她一家三口一个公道。”
    “自然。”
    寒暄过后，子夜与初九就在堂下在坐着，与言将军离得近，初九同他拱手问好。
    言将军有些诧异，自己与这王妃不曾见，为何她一副熟稔的模样，而且，似乎有些悲伤？
    “堂下何人？”
    “大人，犯妇林氏，相府的下人。”
    “民女凌清漾。”
    凌清漾带着面纱，垂着眸，只淡淡说了自己的名字，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到公堂，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但是不来的话，她又生怕事情有变故，林姑姑会突然反悔，关乎自己性命的事情，她谁都不信。
    “为何击鼓？”言云峥皱了皱眉。
    林姑姑一抬头，一咬牙，“犯妇是来自首的。”
    初九的心中有一种不好预感。
    果然，听到林姑姑的坚定的说，“静云寺下的人命案子，人是犯妇杀的。”
    初九定定的盯着凌清漾与林姑姑，脸色有些难看，没想到，布下了计划，得到的是这样的结果。
    怪不得凌清漾不慌不忙，原本还有林姑姑愿意为她送死。
    子夜拍了拍初九的手，也算是安慰。
    初九迅速定了心，她倒是要听听，她们想如何行这偷梁换柱的把戏？
    “你一个中年妇女，如何杀害夫妻两个？”
    “大人，犯妇虽然岁数大了，但是干惯了粗活，那李继以前就是个书生，百无一用是书生，青儿怀着孩子，自然也不是犯妇的对手。”
    言云峥点了点头，道:“杀人过程。”
    他歪着头，倒是分心的看了一眼初九，见她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而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他脸上，言云峥的视线又偏了一点，正好对上了子夜的眼睛。
    两人刚一对视，言云峥心中一凛，便收回了视线，好强的气势。
    林姑姑似乎有些出神，并没有继续往下说，凌清漾有些心急，便道：“林姑姑，大人问你杀人过程呢。”
    林姑姑深深看了凌清漾一眼，突然想起，那时候夫人受难的时候，小姐也是这般迫不及待。
    凌情缘被林姑姑看得有些心虚，缩了缩脑袋。
    “大人，青儿还在相府的时候，与犯妇各为其主，结了些怨，犯妇一直记在心中，寻到机会，先借口去探望她，趁李继不注意的时候，杀了他，青儿看到了，虽然悲愤，但是为了腹中的孩子，还是选择逃命，只可惜，她的运气不佳，也太愚蠢，竟然躲在床下，犯妇自然不会放过她。”
    “那半夜烧衣服又怎么解释？”
    就目前来说，言云峥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事情是这样的，我与林姑姑一同到静云寺上香，却到处找不到林姑姑，听闻有人看到林姑姑下山了，便也跟着去了，正好看到林姑姑杀了人，我不小心碰到了尸体，那条狗便一直追着我，还……咬下一块碎布。”
    一想到那条狗，凌清漾不由自主又打了一个寒战。
    “犯妇求着小姐代为隐瞒，又擅自将小姐的衣服处理了，希望能瞒天过海。”
    “案件已经明了，犯妇林氏杀人偿命，判处斩邢，凌氏包庇罪犯，打十大板，以儆效尤。”
    言云峥想了一下，便做出了以上的判决。
    凌清漾哭丧着脸，她本娇生惯养，十大板得要了她半条命，但是，这是她最好的结果了。
    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初九也不开心，只是，目前的证据只能如此。
    “大人，此乃公堂，神圣不可侵犯，从犯也是犯人，如何能不以真面目视人？”初九淡淡的说。
    “王爷，义父，你们怎么看？”言云峥愣了一下，询问在场其他人的意见。
    子夜毫无疑问赞同初九的看法，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而言将军思考了一下，也表示同意，确实是这个理。
    “凌氏，那你就将面纱取下吧。”言云峥淡淡的说。
    凌情缘也是绿了脸，难道，自己真的要以毁容之相见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