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子夜顾轻歌》第69章 嫁衣被毁

    三天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却是十分平静的时光。
    初九从待归客栈回来之后，就一直待在相府，哪儿也不去，祁子修派了宫中的嬷嬷教导初九皇家的婚礼需要注意的地方。
    只是一天的时间，初九便学会了所有，嬷嬷直夸未来的恭王妃聪慧，初九只笑而不语，送嬷嬷回宫。
    却不知上一世，为了站在祁子修的身边，宫中礼节她早已烂熟于心。
    子时刚过，便有丫鬟前来敲初九的门，初九起身坐于床上，玲珑前去开门。
    “玲珑姐，郡主起身了吗？”丫鬟很本分站在门外，没有允许，不敢踏足一步。
    玲珑侧身让开，硬是扯出了一抹微笑，回答道：“起了，你们进来吧。”
    丫鬟就带着一名老阿婆进了房间，她们朝初九行礼，初九语气平和让她们起身。
    “郡主，此乃王婆婆，是城东最有长命最有福气的人，所以，相爷请了王婆婆为您梳头。”丫鬟扶着王婆婆十分恭敬的说。
    “如此，麻烦王婆婆了。”
    京城素来有习俗，女子出嫁，需请京城里面最长命，最多子多孙的老人家来梳头，这也是长辈的一种祝福，祝福女儿日后也能像梳头婆婆一样，为夫家开枝散叶，多子多孙。
    凌天是一个表面功夫十分周全之人，故而，这些事情他早已经按礼法办妥。
    相府嫁女，虽不是像凌涟漪一般入宫为妃，但也是王爷正妃，震撼了整个京城的大事。
    初九坐于铜镜之前，王婆婆颤颤巍巍拿着玉梳子，为初九打理如瀑青丝。
    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初九知道，那便是长命多子歌。
    直到破晓，王婆婆才为初九梳好了发。
    “祝郡主与王爷百年好合，白头偕老。”王婆婆笑眯了眼睛。
    “谢谢您。”初九露出了今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丫鬟将王婆婆扶了出去，送上了宫中送来的嫁衣，将嫁衣摊开，初九心中一惊。
    这嫁衣的款式好生熟悉，当初，她入主未央宫的时候，便是穿着一件类似的嫁衣。
    而嫁衣的款式都是独一无二，不可能有那么多巧合，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是有心人为之。
    除了祁子修，初九想不出第二个人选。
    “皇上姐夫亲自挑选的嫁衣，你还在犹豫什么？装给谁看？”
    初九正在发呆的时候，柳氏等人进了房间，凌清漾一看到初九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不由得冷言讽刺道。
    这也证实了初九的猜测，她盯着嫁衣，恨不得眼中有火，将它燃烧殆尽，便不必穿上这衣服。
    “三姐姐若是喜欢，不如本郡主将这嫁衣送予你，可好？”初九回敬道。
    “郡主，漾儿还是个黄花闺女，此言不妥。”柳氏又开始护犊子了。
    初九抬眸，这才发现，凌清漾以黑色纱帽覆面，想来是在国公府被剃了头发，仍是不敢直接见人。
    “不就是嫁给一个失势又残废的王爷吗？有什么好得意的？本小姐等着看你日后凄惨的日子，本小姐出嫁的时候，自是比你风光多了。”
    初九还未回答柳氏的话，凌清漾便已经脱口而出。
    “是吗？”初九只是清清淡淡的两个字。
    “没……没错。”过了气头上之后，凌清漾的气势便弱了。
    柳氏将凌清漾护在身后，这孩子怎么总是沉不住气？
    “那本郡主就等着看三姐姐究竟嫁给了何等人物？你放心，到时候，本郡主会送上一份大礼。”
    说完之后，初九就重新坐在椅子上面，背对着她们，却能从镜子看到身后所有人的动作还有表情。
    也看到了凌瑶心脸上的不满，还有董氏一手拉着她，一手紧紧捂住了她的嘴，从董氏脸上吃痛的表情不难推测，凌瑶心正拿董氏的手泄愤。
    而董氏本就娇弱，她吃痛将手缩回，凌瑶心一时没有站稳，踩在凌清漾的裙角，凌清漾正从柳氏的身后走出，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啊……”
    随着凌清漾的一声尖叫，还有“嘶啦”的声音，只见凌清漾狠狠摔倒在地上，而她的身子底下，正是宫中送来的嫁衣。
    “还……还愣着做什么？快请相爷来。”眼前的一切，将房中的人都吓傻了。
    身后的丫鬟赶紧飞奔而去。
    不多时，凌天就得到消息赶到了。
    “这就是怎么回事？”凌天颤抖着手指，地上是吓得脸色发白的凌清漾。
    初九泪眼婆娑，十分伤心的说道：“爹，都怪女儿，稍稍不注意，嫁衣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嫁衣的裙摆处，此时多了一个口子，便是方才凌清漾跌倒时候造成。
    “看看你们干的好事，本相早就知道你们并非真心祝福初九，却没想到，这个时候了，你们还能做出这种事情。”
    凌天的怒火撒向了房中的众人，特别是一脸无措的凌清漾。
    “爹，不是女儿的错，是……是二姐，她从背后推了一把，女儿才会不慎跌倒。”凌清漾此时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凌瑶心的身上。
    凌瑶心也没想到，无意间竟然会犯了这样的大醉，低着头，不敢说话，眼泪一直往下掉。
    这本是一个意外，但是，嫁衣是皇帝送来的，如果传到皇帝的耳中，只怕会治相府一个蔑视之罪。
    “今日是女儿的大婚之日，女儿没了母亲在身边，倒也从来不敢有半句怨言，只是如今没了御赐的嫁衣，女儿的一生也毁了，只求皇上不要怪罪相府，一切后果，女儿愿一力承担。”
    初九表示要将插刀进行到底，火上浇油。
    为了保证最好的效果，她还一扭腰，往床上扑去，整张脸埋在被中，身子一抖一抖的，好似隐忍哭得十分伤心，其实不然。
    “相爷，绣房中并无别的嫁衣。”
    玲珑的话，让凌天更加确认了这件事情是有心人为之。
    他的目光扫过了房中的每一个人，他的速度极慢，每一个被他看过的人，都觉得浑身发冷，那目光如寒冬冰雪。
    “若是耽误了婚礼，你们一个也别想逃脱。”
    凌天勾起了唇角，冷冰冰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