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三日,五年前的今天,我的妈妈因为癌症离开了我和老爹,也正因为如此老爹颓废了很久,丢了工作,但过了一阵子老爹就又重新振作起来,老爹给我说过,这辈子是不可能给我找个后妈了,他的感情只属于老妈的,这一点我特别的佩服。
清晨六点我们一家人都起床了,整理好贡品和纸我们等待着。
外公和外婆今天也会来。
八点整的时候一辆小轿车停在了院子门口,两位老人从车上下来。
我们一家人走了过去,这样才算是一大家人。
问候了几句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带着贡品去山上了。
在山的另一边有一大片坟地,是这里人的祖坟,世世代代的人离去之后都埋在这里,生在这里死也会回到这里,这就是所谓的落叶归根吧。
详细的内容就不多说了,总之场面很悲伤,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老爹跟我都哭了。
一直到中午将近十二点的时候我们才离开。
每到这个时候,我老爹就跟回到当初老妈离去的那天一样,非常的伤心,能让我爹这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哭成这个样子,也只有老妈了。
按照规矩,中午的时候还需要带一桌客,一家人一起吃个饭,然后才分开。
以往的时候我们都是出山,去外面的一个镇上吃饭,今天也是。
中午吃过了饭,外公和外婆就走了,没有过多的停留,我和老爹以及爷爷奶奶则是回到了老屋。
“大米小米啊,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去了。”
“明天走。”
“行啊,明天走,晚上我在给小米炖个汤喝,你们回去了就吃不到喽。”
“娃们别伤心了啊。”
“妈,我没事,下午我带小米上山玩去。”
“行啊。”
到了下午一点多的时候我跟老爹准备上山了,然后这个时候我舅爷突然拎着锄头来了。
“老米头啊,在屋不?”
“干啥呢,我在。”
“你来看看,刚遇到几个城里来的娃,在山上玩不小心摔着了,我看那娃摔得挺狠的,腿都肿的嫩粗(特别粗),你把你那草药拿来。”
“这得赶快过去。”
说着我爷爷进屋里拿草药去了。
这是个小插曲吧,我跟老爹背了个框子拿了个小铲子和一个麻袋就上山去了。
上山的路上老爹就开始跟我说他跟老妈年轻的时候的事。
说啊,他跟老妈其实大学才认识的,当时跟老妈谈恋爱的时候经常带老妈回这里玩,老妈那时候并没有嫌弃他,反而很喜欢这里,于是每到假期就会回来游山玩水很快乐。
然后老爹继续跟我说。
“我上大学那会儿一个馒头两毛钱,一碗稀饭一毛钱,那时候啊是难受死了,咱家里也穷,我当时一个月生活费就几十块钱,当时从馨山市坐车到咱这附近的那个车站只要三块钱,可你爹我是真的坐不起,跟你妈处着以后更是省吃俭用打工,有一次啊你妈说想跟我到咱家看看,我也怕你妈看了咱家这样子嫌弃我啊,最后呦不过你妈就带她来了,然后呢,你妈就不嫌弃我,还特别喜欢咱这里,那时候的假期啊,我就经常带你妈上山上玩,夏天呢摘猕猴桃野果子,到达了冬天就去打猎,那时候可开心了。”
“老爹,老妈嫁给你是真的幸福,你是个好男人。”
“好男人?算不上,当初你妈不舒服,我没有太在意,导致发现癌症的时候都晚了。”
“这不怪你啊,老妈得癌症那会儿癌症都没有办法治好,老妈不会怪你的。”
“小米,你不懂啊,你来看看,这条沟,叫老虎沟,说是你爷爷小时候这沟里跑出来个老虎,然后这沟就叫老虎沟了,当时我就带着你妈顺着这条沟向上走,走到山顶上,然后放眼看去,山连着山特别漂亮,有时候还能看到在山上飘着的云雾,是真的美。”
“说到底是不是咱们倒霉啊,为什么我跟你上山这么多次就没有看到过云雾?”
“你是不是蠢?咱们一般上山都是下午中午了,云雾只有在早上能看到,不过遇到下雨的天气,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云雾还在。”
“老爹啊,说来山上哪里的猕猴桃多?个头大,我跟舅爷上山摘猕猴桃,还是没有遇到个头大的。”
“你跟老爹走,这东西多摘点放家里没事的时候你拿出去卖,赚点零花钱。”
“不卖,留着自己吃,这东西多好吃干嘛要卖,而且零花钱我画画就能赚。”
“对了,说到画画,你看看这里的风景,能不能画下来?”
“能,当然能,就是我现在没有笔和纸,不然我直接手绘一幅出来。”
“哎呦,小心点啊,这有个坑。”
我跟着老爹在山上转悠了一下午。
老爹走着跟我说着他年轻的时候跟老妈在一起的快乐时光,还跟我说结婚后没有我的时候每年一到夏天我老妈绝对让他带着来玩,老妈特别喜欢这种原始森林的风景。
我跟着老爸在山上跑来跑去,我们上了别人不敢上的树,顺着猕猴桃的藤蔓摘到了高处个头大的野生猕猴桃。
当然,由于我们跑的太深入了,遇到了两个大马蜂窝,对于我这个青少年来说,我的内心就有一种特别想给它捅下来的冲动,我要是拎着这么大一个马蜂窝回去,啧啧,我能在王佳杰跟昊哥面前装一年的逼。
而且这马蜂窝很漂亮,外面一层居然有紫色的花纹,特别的神奇。
对于我这个可怕的想法,老爹呵呵一笑。
“你只要想咱俩死在这山上,去吧,捅去吧,这是杀人蜂。”
“额,算了。”
“不继续进去了,万一不小心踩到个‘地雷’咱爷俩就死山上了,像这地方,咱俩腐烂都没人发现。”
“老头你别说了,再说我就害怕了。”“摘多少了?”
“一麻袋满了。”
“够了,回去你给你朋友都拿点,对了记住给沈可琳那小丫头也带点,这可是纯野生的猕猴桃,营养价值就不说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
“下山,顺着河走,到老厂那里抓俩蝎子玩玩。”
“老爹,这个季节还有人养蝎子?”
“当然有,下面那些老厂的房子,现在都被村里的人用了,看到那个房顶搭着白色布料的没,那个房子里养的是蛇。”
“毒蛇?”
“是啊,我记得养蛇的是村里姓李的一个老头,按照辈分你得管他叫四爷,你四爷不是那个打猎的老李头。”
“好,我知道了,不过,老爹你能背一会儿吗?我胳膊酸死了。”
“行,给我。”
我们爷俩儿换着背下了山。
一大袋子野生猕猴桃,美滋滋!
下山后老爹果然去老厂里面抓蝎子去了,我则是没有进去,老爹说让我给他把风。
我感觉有点好笑,整个村左邻右舍的都算得上亲戚了,居然还要来偷人家的东西,不过老爹出来的时候两手空空。
因为人家似乎已经不养了。
然后我跟着老爹在老场这片转了转,以至于现在我都非常清楚老爹小时候在哪个厂打过工,还有老爹小学在哪个楼上的。
不过这些地方早已经废弃了。
本来时间也都五点多了,我跟着老爹准备回去,但是经过一个废弃的养猪场的时候在那养猪场里面居然停着一辆豪车。
我滴个乖乖,大奔啊,这谁家的亲戚来了?唉不对,这车怎么这么眼熟?
我愣住的时候老爹同样看着这个车有点懵。
“这车,不是陈然那小子的吗?”
“对啊,好像是的,陈然的车就是这样子,而且车牌,不对啊,陈然的车怎么在这里?”
“哦对了,咱们上山之前你舅爷不是说有个城里娃在山上摔着了,估计就是这小子,看样子这小子是国庆假日出来玩,刚巧跑到咱们这里了。”
“回去看看?”
“走。”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让我觉得有点茫然,不会这么巧吧,陈然居然刚好来到我老家这里了。
但是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好像之前学姐跟我说过她和馨馨姐也是一起的,我去!
我不自觉的脚步加快,我的内心有点担心。
我跟老爹是先去的舅爷家,因为是舅爷遇到的嘛,爷爷也带着草药去了,但是到了舅爷家的时候舅爷家没人。
于是我跟老爹就回爷爷那里了。
然后,果然,进去院子后,有个年轻的小伙子坐在院子里,一只鞋子脱了下来,光着脚踩在鞋子上,小腿的位置铺着草药,这个人,正是陈然,他此时正在玩手里的手机。
而且,馨馨姐坐在他旁边,时不时的看看他的腿。
我的妈呀,这是得有多大的巧合啊!刚巧陈然他们国庆爬山玩来到了我老家这里,刚巧陈然摔到了腿来村里求救,更巧的是来到了我爷爷家。
我跟老爹进了院子,然后,陈然、我、馨馨姐、老爹,我们四个人全部石化。
“米乐?”
“米叔?”
“额……真是你们。”*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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