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在这种时候看见辛弃疾苏嵘还是很想上去给他一拳的,但碍于跪坐在辛弃疾面前的男人和站在男人身后的女人,他还是稍微收敛了些。
苏嵘不知道到底是辛弃疾施法固定住了整个巨灵鲸还是这两人,无论是辛弃疾,还是这两人,苏嵘都摸不透,因此现在还是小心为妙的好。
再看三人的装束,辛弃疾和往常一样是一身休闲装——嗯,雪地里的短袖短裤休闲装,要多扎眼有多扎眼;反观那一男一女,倒也是……一点儿也不正常,虽是厚衣,但却是古装汉服,也是一般人不会在这个时间穿出来的。
“诶,贤侄,你怎么不说话啊。”辛弃疾见苏嵘不说话,便放下酒杯有些不解地问。
“啊,好久不见,辛叔。”苏嵘强行按捺下想要给辛弃疾一拳的冲动,文质彬彬地抬手向辛弃疾打招呼道。
“哇,贤侄,你今天怎么这么给叔面子,和往常不一样啊,这么乖?”辛弃疾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刻意调笑道。
“辛叔,我想你是不是记错什么了?”苏嵘额头差点儿爆出青筋来,还好忍住了,然后向着辛弃疾问道,“对了,辛叔,这两位是……?”
“他们?”辛弃疾先是极为夸张地刻意怔了一下,随即大笑,“贤侄,他们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还不快谢谢他们?说起来,月恒兄,你也好久都没和小嵘见过了吧?”
“不知你是说你们这个世界的时间,还是‘流年’的时间?”名为月恒的男人身子微微前倾,说出这句话后,辛弃疾和他便像是不约而同般大笑起来。
“等等等等,你们先别笑。”苏嵘算是看懂了这两个人的关系,所以现在也不碍于面子什么的了,他们这么强,要是想杀了自己,恐怕早动手了,“辛叔,你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他什么时候救我了?”
“贤侄你有所不知,当年你被人做成大冰雕,奄奄一息之时,正式月恒兄把你送到我这里的,否则,我也不可能救你,还被你天天埋汰啊。”辛弃疾爽快地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地面,道:“来,贤侄,坐下和叔喝两杯。”
“这个还是罢了。”苏嵘汗颜着摆手,他不是多喜欢喝酒,不是不能喝,只是不喜欢而已,“辛叔,这事儿怎么没听你说过。”
“你也没问过我啊,贤侄,你要问我我会瞒着你吗?”辛弃疾倒是有些委屈了,“你还不谢谢月恒兄。”
“谢谢月恒……叔叔?”苏嵘连忙想道谢,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月恒没有回答,只是颔首微笑,将杯中酒一口饮尽之后,按着膝盖站起,道:“往事不必再提,我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苏嵘,临走之前再送你一句话:‘末路终于始。’我很喜欢你这个故事,希望能有一个不错的结局。幼安兄,改日再见了。”话罢,他便转身而去,似是凭空消失一般,消失在了苏嵘和辛弃疾眼前。
末路终于始?
这是什么意思?
在听到这五个字后,苏嵘的脑海中除了不解还是不解。
“嘿,贤侄,你刚刚收获如何啊?喂喂喂,你想做什么?!”
被辛弃疾打断思索的苏嵘,瞬间扣住了辛弃疾的头部,狠狠地夹在了腋下,用拳头钻着辛弃疾的头,满是愤怒和嫌弃地说:“你还有脸问,老混蛋,你他妈现在怎么在这儿?!”
“喂喂喂,刚刚还那么礼貌的,怎么一瞬间就变成坏孩子了!?”
“哈?!”
“呃。”苏嵘本想再骂辛弃疾一句,不过这个尴尬的声音打断了他,苏嵘僵硬地转头看去,只见月恒也尴尬地笑着。
“呦,月恒兄,这么快就又见面啦。”被苏嵘夹在腋下的辛弃疾伸出一只手朝着月恒打招呼道。
“我只是突然想起,上次答应你的酒还没有给你。”月恒轻轻地挥手,他身后的女子将一个盒子放在了桌子上,“幼安兄,有缘再见了。”
“啊,有缘再见。”辛弃疾又挥挥手,“连我自己都差点儿忘记这事,又有好酒喝了。”
“喂。”苏嵘拍了拍辛弃疾的头。
“干嘛啊。”
“这个人到底是谁?”苏嵘松开了辛弃疾。
“跟你说你也不懂,你就知道他是你的救命恩人就行了,管那么多干嘛。”辛弃疾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和头发说。
“我一直以为我是你捡回去的。”
“你说我没事儿捡回去一个大冰雕干什么?闲得蛋疼?”辛弃疾一脸嫌弃地说。
“我还真的以为你是闲得蛋疼。”苏嵘撇撇嘴,“你不就是一直都说自己太闲,没事儿做么?”
“怎么,贤侄,难不成你还想拉我入伙不成?”辛弃疾走回桌子前,坐下,将维己留下的盒子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苏嵘也是这时候才发现,这里的雪明显要比外面小,而且甫一落下,就会融化消失,连水迹都没有留下。
“倒是想试试。”
“没好处,不干。”辛弃疾当即拒绝。
“这么绝情啊!?”苏嵘跑到了辛弃疾旁边,也坐下。
“我认真的,我再闲也不会插手这破事儿。”
“那辛叔,你到底有多强啊?”苏嵘一直想问这事儿了,“你别说我不问,我现在可问了。”
“多强?”辛弃疾停住了自己倒酒的手,抬头想了想,“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噗。”苏嵘差点儿没笑出声来。
“贤侄你笑什么,我可没骗你,就是世界第三。”辛弃疾极为正经地扭头看着苏嵘说。
“我信了。”
“我管你信不信,就是世界第三。”
“那,辛叔,刚刚那个人呢?”
“月恒兄又不是我们世界的,你管他干嘛。”
“呃。”苏嵘一时语塞,“那他最后干嘛要跟我说那句话,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就,字面意思。”
“字面意思?”
“是啊,你现在不就差不多到末路了嘛,各种意义上的末路,马上都要到头了,但你不是不知道该怎么走么,那就从头走一次不就得了,那条路,再走一次,嗯,就差不多了。”辛弃疾很显然也不想跟苏嵘说透,他将刚刚斟好的一杯酒递向了苏嵘,“贤侄?”
苏嵘淡笑。
他还没有傻到那个地步听不懂辛弃疾在说些什么。
苏嵘接过了辛弃疾递过来的酒盅,一饮而尽。
“改日再见了,辛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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