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嵘心语》第359章 无隙

    “她到底是什么人？”苏嵘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艾琳娜。
    不，准确地说是这具身体。
    虽然苏嵘从未见过龙出手，更没有见过那个所谓的面壁人，但仅仅是昨天与龙的会晤与对话，苏嵘就能从龙的举手投足之间感受到来自龙身上的那股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威压。
    那种威压的力量绝对不亚于苏嵘曾在无人区中感受到的，排名极为靠前的变异兽的力量。如果换做是真正确认自己觉醒了异能之前的苏嵘，他绝对会对龙敬而远之，尽量地不去招惹他，就像他之前在无人区中对待那些变异兽一样；换做现在，如果真的要和龙站在对立面上，苏嵘无法确认自己的胜算有多少，或许会赢，但一定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一点苏嵘还是很能确认的。
    “她是一个……曾经的天才，或许您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除了异能以外还有其他形式的超自然力量，而她就是那个力量体系中，千年难遇的一个天才。”单之蔷说着的时候，还可以地顿了一下，“不瞒您说，白泽七契约中的绝大部分，其实都是从那个力量体系中选拔出来的，只有少数几个……”
    “就比如你么？”苏嵘问。
    “对，至少，据我所知，持剑人就不必要是那个力量体系中的，但施术人与面壁人，非那个力量体系中的不可。”单之蔷没有否认，“至于偷影人……他比较特殊，有时候可以是，有时候也可以不是，至少上一次的和这一次的，就与那个力量体系相距的有些远。”
    “你说艾琳……你说缪是天才，那她又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是说为什么会变成机器人？”苏嵘又问，“黄道十二子和白泽七契约为什么会有这么高的重合度？”
    “不，苏嵘少爷，白泽七契约和黄道十二子之间并没有必然之联系，黄道十二子是沐然大人给我们起的一个统一的名字，白泽七契约是自古以来便有的守望者的代行者。”单之蔷纠正，“它们虽然有一定的重合度，但实际上是两个体系，只是两个体系交叉在一起了一部分而已。至于其中缘由，我想我不用说明，您也能推测得出来。”
    “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苏沐然……为什么我父亲要将白泽七契约中的一部分改造为机器人，他是上次的白泽宿主不错，可为什么？”苏嵘扶着下巴靠在了衣柜上，“机器人……面壁人和施术人都是机器人。”
    “您是不是不知道白泽七契约的契约是如何缔结的，苏嵘少爷？”
    “我当然不知道，龙没有告诉我，我之前又从未相信过其存在，就算相信了也还没机会深入了解，哪里知道这些事？”
    “白泽七契约的缔结有时候并不是必须的，一般而言只有面壁人会一直延续下来，其他则都是可有可无。沐然大人决定缔结其余的七契约，也是在他得知三灵现世之后，而在那之前，他就已经把黄道十二子的计划进行了很多了，虽然白泽七契约自古就有，但把这两次联系起来，其实是黄道十二子先出世。”单之蔷说，“我之前没能理解您的意思，真的很抱歉，苏嵘少爷。”
    “那缪和龙，还有那个面壁人之间，又是什么关系，你何以有那样的底气说出那样的话？”苏嵘捏着下巴，微微抬头看向单之蔷问。
    “很难解释，苏嵘少爷。”
    “用你认为的最简单的说法来。”
    “面壁人必须要从那个独立出来的力量体系中选出来，而缪和华，一个是出身稍低微些的无师自通的天才，一个是家族倾尽财力物力培养出来的最高水平者，两人属于并列第一，龙则屈居第三；缪、龙、华三人是好友，而缪是龙和华之间的桥梁；两人都对龙有着明显的好感，而龙……我这么说，说到这里，您能理解吗，苏嵘少爷？”
    “不用再说了。”其实苏嵘听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用手扶住了额头。
    从最后的结果来看，那个华，也就是现任的面壁人，应该是在那场争夺中“赢”了的；但话又说回来，既然华和缪是并列第一，龙只是第三，那为什么最后的施术人是龙而不是缪？缪在白泽七契约中，又是扮演者什么角色？
    苏嵘想到这儿，松开了手，看向单之蔷。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我只说结果——龙为了救已死的缪，带着缪的尸体来到了沐然大人面前，他和沐然大人做了一次交易，沐然大人让缪‘起死回生’……”
    “等等等等，停一下！”苏嵘猛地打断了单之蔷，眼睛中冒出了几丝惊恐，“你说已死？”
    “是的，已死，苏嵘少爷。”
    “起死回生？”
    “是的。如果您已经到过我们曾经的实验室和工作车间，想必您已经看到那些人了吧。”
    “可他们不是已经死了么？”苏嵘用张开的手掌罩着自己的嘴，“我父亲将他们改造成机器人，就是你所谓的起死回生？”
    “是的，苏嵘少爷。”单之蔷仍是没有否认。
    “放屁，改造成机器人就是机器人，怎么可能说是起死回生？！”苏嵘已经很久没爆过粗口了，“死了就是死了，生死相隔，怎可能起死回生？我爹这是用什么办法说服龙那个家伙的？他也能信？！”
    “不，苏嵘少爷，不是沐然大人将龙说服的。我也和您说了，是龙主动找到沐然大人的，是他说服了沐然大人。”
    “他主动找到我父亲的？”苏嵘眼中充满了不信任，说话也有些不利索，“我差点儿忘记了，你也是我父亲改造的机器人，他一定，他一定……”
    “苏嵘少爷，您可否想知道，龙到底当初说了什么，能把向来难说话的沐然大人说服的么？”“他说了什么？”
    “他说，能跑，会跳，能说，会笑，还记得我，记得与我的一切，也记得华和我们一起的日子，还记得这个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不美好的，她喜欢的，不喜欢的，在开心的时候也是板着脸，不开心的时候就板着脸挤眼泪，而且还记得我从来都没惹她哭过，记得我记得她的生日，记得我记得她最喜欢草莓蛋糕，这不是活着，难不成还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