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嵘心语》尾声

    苏灵从记事起就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哥哥留在这世上，她还知道，自己必须得找到她这个哥哥，并保护好她这个哥哥才行，但她这个哥哥叫什么，又在哪里，却是一丁点儿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有一个哥哥。
    “白泽，白泽，你说我的哥哥他会在哪里呀？”每当苏灵觉得无聊的时候，她就会去自己的脑海中找白泽，问白泽这些她已经问了很多遍都没有问出哪怕一点点线索的事。
    不过那没有关系，只要在白泽身边呆着，苏灵就不会觉得无聊。
    白泽寄宿在苏灵的脑海里，它的形象，至少在苏灵看来，就只是一只巨大的白鹿，一只特别大的白鹿，而且这白鹿还能变大变小，每次苏灵来找白泽的时候，白泽就会变成适合苏灵依靠的大小，让苏灵躺在它的怀里小憩，或者跟苏灵聊些有的没的，尤其是历史上他遇见的那些有趣的人或事。
    “不知道。”白泽总是回答不知道，尤其是苏灵问起有关她自己的事时，白泽总是说不知道。
    “那我哥哥他叫什么啊？”苏灵这个问题也从没有得到答案。
    “不知道。”白泽的回答还是那三个字。
    “那，白泽，白泽，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我还有个哥哥啊，你告诉我我有个哥哥，还告诉我我要保护我的哥哥，为什么不告诉我哥哥在哪儿，也不告诉我我哥哥叫什么。”苏灵嘟着嘴问。
    “因为这是你爸爸要我告诉你的。”
    “为什么我爸爸要你告诉我这件事呀。”
    “不知道。”
    “那为什么我爸爸让你告诉我这件事，你就告诉我。”
    “因为我跟你爸爸是好朋友。”
    “那我们就不是好朋友了吗？”
    “不是，至少，暂时不是。”
    “那我们有机会变成好朋友吗？”
    “不知道。”
    “那我要怎么才能找到我哥哥？”
    “不知道。”
    苏灵每次和白泽的对话，最终都不免落于最后的“不知道”三个字。
    如果是其他人，这么说话非得把人给气死才行，可如果说这三个字的生物是“白泽”，那意义就不太一样了。
    白泽说不知道，并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能或者不想说。
    白泽通古今，知未来，它在时间中孤独地渡过了数万年，它是这个世界的守望者；它立于时间之流的开始，亦立于时间之流的尽头；它从一诞生，便已迈入老年，它在迈入老年之时，仍如出生时一般稚嫩；人们所认为的白泽的改变，所认为的白泽的意外，事实上，白泽早已经历了无数次。
    在白泽的世界里，没有意外，也不存在改变，有的，只是历史。
    “白泽，白泽，义父他为什么非要让我用身外化身去活动，去缔结契约呀。”
    “因为他想控制你。”
    “他为什么要控制我？”“不知道。”
    苏灵笑了。
    苏灵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被她的义父控制了，因为是她自己接受了与那个与男人的交易，但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男人要控制自己，他只知道，男人非常非常厉害，他一定知道自己的哥哥在哪儿，但男人不告诉她。
    “那，白泽，白泽，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的哥哥在我的哪边呀？”苏灵突然灵机一动，换了个方式问白泽。
    “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