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嵘心语》第334章 真相

    苏嵘花了五天的时间，把这里的每个街道都摸了个遍，就连那种明显很适合犯罪的地块儿，他也去照了两张相。
    这速度远远超出了苏嵘的想象，他本以为这个工作会超过七天，心语当时估计的也是超出了一周，毕竟这虽然是个边境的城镇，但也确实不小，谁知道会这么快？
    “在一起比较开心嘛，不知不觉就走了很远，肯定是这样。”苏嵘最后总结的时候说。
    “唔……应该是吧？”心语支吾着，不知道为什么，苏嵘总觉得这两天的心语好像有些哪里不对。
    苏嵘早就发现这件事了，不过他一直没问，他猜不出来，他觉得心语肯定迟早会跟他说，又或者最后会变得开心起来，只是这么几天过去，心语非但没有告诉他，反而在静下来后，变得更加沉郁，更加沉默寡言了。
    苏嵘知道，如果他问，心语一定会把自己在想的什么都说出来，心语不说，就说明她不想让苏嵘知道——苏嵘也不想逼迫心语，可心语这个状态，还是这么几天，让苏嵘着实有些按捺不住。
    “心语，你是不开心吗？”犹豫了几秒，苏嵘咬了一下嘴唇，如此问心语。
    “不是不开心，是其他事。”心语摇摇头，“和嵘嵘在一起很开心。”
    “那是其他什么事？”苏嵘追问。
    “院里的……”心语的声音变得小了几分，“前几天，我听见院长说，似乎有人想要把我带走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带走？为什么？”苏嵘一怔。
    “不知道。”心语再次摇头，然后把头低了下去。
    “现在有些太晚了吧，我们都十五岁了，十五岁被领养走？他不怕你跑了？”苏嵘有些难以理解。
    “可是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如果有人愿意领养我走，院长一定不会拒绝，我……我想我抗议大概也没有用。”心语苦笑。
    “为什么没用，还没有尝试就放弃，那怎么能行！”苏嵘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嵘嵘，你别激动，你听我说。”心语拉了拉苏嵘的衣服，“我本来就是孤儿，是院长和福利院把我养到这么大，这么多年过去，我什么都没有给院里付出，还天天吃干饭，还不守规矩天天往外跑，院长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已经够好……”
    “好什么好！”苏嵘突然甩开心语的手，拍桌而起，“根本就没好事，心语，你就告诉我，你愿不愿意跟他们走！”
    “我肯定不想……我肯定不想啊，嵘嵘，可是没办法，我……”心语被苏嵘的行为和动作给震得愣住几秒，她就那么看着苏嵘，终于又苦笑着，似是想哭一样，低声说，“我，如果他们要把我带走，我不得不走，但嵘嵘你别担心，我一定会告诉我养父母这件事，他们一定不会拒绝我们的。”
    “心语你是真傻？这么大年纪了领养走，会有什么好事？你又不是傻子，要是从福利院里领走个傻子，谁都不会想那么多，你这……”苏嵘想伸出手指指着心语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能举起，只好握成拳头，少有地叹了一声，什么也不说，跑出了图书馆。
    苏嵘之前从未这么丢下过心语，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接下来的两天，苏嵘和心语之间的交流明显少了很多，不过他们每次见面，苏嵘总是会先问关于领养这件事，心语带回来的，也姑且算是好消息，没有人来。
    但苏嵘心里总是觉得有些塞，他从来没想到心语会被领养，在他看来，心语应该会永远在这里等着他，他们的世界就应该像是琥珀一样，变动？这种事应该离他很远才对。
    “心语，你等着，你尽可能地拖些时间，我会想办法的。”在最后一天分离之前，苏嵘看着心语很认真的这么说。
    不过心语并没有回应。
    因为天色已晚，苏嵘不得不再在玄辰帝国境内再住一晚。
    好在又住了这一晚——后来苏嵘回想起这件事，总会庆幸不已，即使这一晚并不能阻止之后一切的发生。
    在午夜堪堪过一点之时，苏嵘被急促的敲门声敲响了。
    半夜的敲门声怎么想都是有鬼，因此苏嵘最开始不想开门，他还骂了两声，若不是心语那略带哭腔的声音传了进来，恐怕心语就要被晾在外面一夜。
    “你怎么现在出来了，心语？”苏嵘跪在心语面前，看着坐在床沿上的心语，握着她那有些发冷的双手，有些心疼地问心语。
    心语此时的脸色苍白，她脸上满是泪痕，嘴唇在不停地颤抖着，整个人仿佛都失了魂。
    “我……我……”心语似是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除此之外的任何字。
    心语不会说假话，至少在苏嵘面前，她从未欺骗或者隐瞒过，她的这种状态，苏嵘也着实是第一次看见。
    心语，心语，心在说话，所以不会说假话，但心也有可能说不出来话，因为它，被吓到了，或者，被欺骗了。
    苏嵘了解心语，所以他才会觉得心疼；他了解心语，但心语若是什么也不说，他也不可能猜出心语到底遭遇了什么，让心语在这个时间点跑来找他的。
    “心语，别害怕，我在你身旁呢。”苏嵘轻叹一声，站起身，坐在心语的旁边，用胳膊碰了碰她。
    心语晃回了几分神，她抬头看了看苏嵘。
    “想睡觉吗？”苏嵘问。
    心语点点头。
    “睡吧，我在旁边呢，别怕。”苏嵘拍了拍自己身旁的被窝。
    心语呆滞两秒，然后颔首，躺进了被窝
    待心语气息转得平稳，真正睡去后，苏嵘才长舒一口气。
    心语晚上是在福利院住的，那里是她的“家”，她现在这个时间跑到这里，一定是福利院出了什么事。
    苏嵘皱眉。
    福利院么？他决定下去找旅馆值班的人问一问。
    “你说林子旁边的那家福利院？”待苏嵘问起时，那服务员反问了一句。
    “嗯，就是那家。”
    “哦，应该没啥大事，小哥儿是外地人吧？”
    “唔……我口音很像外地人？”
    “嗨，不是口音，要是小哥是当地人，怎么会不知道那家福利院的事儿。”
    “哈哈哈，还真让你给说中了。”苏嵘也不打算隐瞒，“那家福利院有什么事儿？”
    “小哥要是想知道……嘿嘿，请哥们儿来瓶啤酒呗，这大半夜的。”
    “得，拿两瓶下来。”苏嵘拍出两张纸币出来。
    “小哥儿够豪爽！”服务员应着拿了两瓶下来，“不瞒你说，那福利院其实是家鸡鸭窝来着，不过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鸡鸭窝。”
    “怎么个不普通法儿？”苏嵘心下一惊，不过并没有表现得很明显。
    “这家妓院，专卖那种幼女幼男，再大一点儿就是少女少男，喏，福利院嘛，就是孤儿多，那院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每次有好心人想领养，不给，非得是定好价才给那些变态领走，因为都是正规渠道，政府也拿他们没折子。”那服务员叹了口气，“因为被领养走之前，福利院里一点儿违法行为都没有，都是领走后才乱搞，那就都是买家的事儿了，一般被买走了的那些小东西，哪儿还有什么经历能耐跑出去？反正就是惨的很。”
    “那你们怎么知道的？”
    “都知道啊，知道但是没证据，院长对价格不满意，那群小孩子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一切都被瞒着，只要院长满意，说出去就出去了。”服务员摇摇头，“喜欢这种玩法的人都很有钱，不差那点儿……还有，你听说过有福利院给小孩儿编号的？”
    “呃，没有。”
    “没有就对了，编号越靠前卖得越贵……”
    “那怎么还会有人把儿女送这儿来的？！”
    “孤儿啊，而且本地人肯定不会这么送，送来的都是不知情的外地人，那院长也会派人去别的地方弄回来些，简直就是……哎……”
    苏嵘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