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嵘心语》第172章 开始之前

    从阿四和艾琳娜的话里，苏嵘推测出自己在今天，因为传送时的“副作用”，实际上是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几个小时的，正因为那消失的几个小时，以及苏嵘在开始陪着莉雅赶路之后就一直睡眠挺充足，所以苏嵘实际上是没有那么大困意。
    不过据阿四所说，按照人类平均每天的活动时长来算，苏嵘确实应该大睡一觉来补偿一下体力。
    苏嵘没有拒绝阿四的意见，在阿四走出房间之后，苏嵘先是坐在床沿望着天花板就那么呆愣了一会儿，思索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然后脱了几件衣服躺在了床上。
    苏嵘总觉得自己有时候真的是很衰，好事没怎么来过，坏事却不断地来，上一次是在圣龙帝国的首都，这一次就是今天发生的一切。可能在外人看来，苏嵘这几次没有损失什么，甚至还可以说赚到了，但苏嵘他自己可不这么觉得，他真的是觉得自己衰得不能再衰，觉得自己付出了不少，也为了得到一些而放弃了很多，可最后只是空放弃了一些东西，却什么也没有得到。
    苏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转身望着落地窗外的夜空看了许久，最后突然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阿四竟然在玻璃桌旁的椅子上坐着，苏嵘记得很清楚阿四是出了门的，在上床之后，他也完全没有听到推门声——那阿四是什么时候进来并坐在那里的？
    这事儿放在人类身上着实可以说是诡异，但阿四不是人类，所以也不能拿人类的思维去想，就比如艾琳娜她可以自由地穿越任何障碍物一样，阿四她作为一个魔族人，她有什么能力，苏嵘完全不知道。所以苏嵘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早就被阿四看了个光，可即便是被阿四看光了，那阿四会真的觉得不好意思吗？
    阿四是一个魔族，在阿四到人类社会之前，她已经在魔族生活了足够长的时间，魔族社会的一套伦理道德观念早就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脑海中。即便是她之后又在人类社会生活了十来年，苏嵘也不觉得她会接受很多人类社会的观念。
    实际上阿四确实只是能理解人类社会的一些规矩和道德观念，但让她像亚人一样接受几乎完全接受它们，这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因此就算是苏嵘全裸出现阿四面前，或者让阿四以以人类的姿态全裸出现在苏嵘面前，阿四若遵从自己真实的内心，她真的不会有太大的感觉，不过为了照顾苏嵘的道德观念，阿四不会这么做。除了为了照顾苏嵘的想法之外，阿四其实还有一个不会那么做的原因，但阿四不会告诉苏嵘。阿四坐在椅子上，撑着脸，歪头望着窗外的夜空，望着窗外的极光，一动不动。极光照射在阿四身上的每一处，也照射在苏嵘的脸上，绚丽的色彩不停的跳跃着。
    这是只有在阿四的故乡才能看到的景象，阿四离开她的故乡足够久，她已经太久太久没有看到过这种景象，即便不用苏嵘来猜，即便阿四是个魔族，换任何人也都能知道阿四是在怀乡。怀乡大概是少有的每个文明都会有的感情。
    苏嵘盯着阿四的背影看了许久，终于有了些许困意，最终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昏昏沉沉地睡下，当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更不可能知道他醒来的时候是什么时候，他只知道，他醒来的时候，阿四正坐在他的身旁。
    “你醒啦，老板？”阿四傻乎乎地问出了一句废话。
    “当然醒了。”苏嵘先是愣了两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再次确认了一下自己现在的状况后，回应了阿四这个傻乎乎的问题。
    “阿四给老板准备了一些衣服，老板穿上吧。”阿四稍微扭动腰肢，把在她身体另一侧的几件厚棉衣放在了苏嵘面前。
    “这是？”苏嵘坐直靠在床头，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几件衣服。这几件衣服并不华丽，但一看就知道它们超级保暖。
    “要是老板不穿的话，一会儿出去可一定会后悔的。”阿四一脸严肃地跟苏嵘说。
    苏嵘扭头看了一眼落地窗外，窗外从苏嵘有意识开始，就一直不停地下雪，一直到现在，雪都还在下着。
    按理说，在这么靠北的地方——连极光都有了，雪也一直下着，这样的室内应该是很冷的才对，可事实上苏嵘现在一点儿都不觉得冷。
    苏嵘当然穿上了阿四给他准备的衣服，阿四她自己也换了一身棉衣，当苏嵘跟着阿四走出房间，一阵冷风吹到他脸上的时候，苏嵘不仅认可了阿四的先见之明，还直夸自己聪明。
    “不过，为什么屋内一点儿都不觉得冷，我看也没什么供热设备。”苏嵘把衣服裹得紧了一些问阿四。
    “再怎么说阿四也是在人类社会生活了那么久，怎么会不知道老板会觉得冷，所以我早就用了魔法维持了室内温度，阿四这么照顾老板，老板也千万不要辜负阿四啊。”阿四朝着苏嵘眨巴了一下眼睛。
    “为了你剩下的那个圆环，我也会尽可能地帮你，你放心吧。”苏嵘不讨厌阿四，这也并不能说阿四会为了她这个人而搭上太多。不过苏嵘的这个回答，实际上也是很别扭就是。苏嵘现在身上带着的东西并不多：艾琳娜的羽毛，虚无缥缈之神树的果子，以及圣龙皇帝送给他的那柄长枪。虽然不多，这些也足够苏嵘用了。用枪的时间越长，苏嵘也就越喜欢枪。在众多冷兵器中，枪是最难学，也是最难深入的。可一旦把枪学的透一些，就能了解到这种兵器的魅力所在，苏嵘也多少能了解辛弃疾说的“一辈子枪”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嵘其实还是蛮想把自己的那柄十手也带着，不过那十手被他当做“礼物”交给艾琳娜保管，他一直没能从艾琳娜那里要回来。
    阿四一直把她想要的那件东西说得很神秘，让苏嵘觉得能拿到那件东西一定会废很大的功夫，冒很大的风险，因此苏嵘也觉得自己要尽可能地做好完全的准备。
    不过，苏嵘能做的准备也就只有这些，人事已经做尽，剩下的，只能看天命如何了。
    “我们到了，老板。”背着寒风走了近半个小时，阿四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