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嵘心语》第124章 星空在睛

    苏嵘也是后来才知道，自然结晶虽然对龙族、飞鲸和其他一些奇异生物来说是可以作为主食吃的，但它对大多数的生物，尤其是人类来说，一旦在短时间内摄入过量，就会莫名其妙地暴毙。
    据莉雅的描述，一旦摄入过量，下场大概是这样的：身体发烫，眼球充血渗血，并从眼角缓缓留下，整个人都会成虾状蜷缩着，不断地吐血，摄入得再多些，甚至身体上的毛孔都会渗血出来。
    虽然莉雅的描述真的挺夸张而且不到位的，但苏嵘听着也觉得瘆得慌，直呼“这简直就是毒药”。
    不过那也是后来的事情了，现在的苏嵘就趴在垣水旁，也不顾着垣水干不干净，就捧着大口地喝了起来。
    喝水稀释到底有没有用？苏嵘的回答绝对是没用。
    “主人，你尽可能平躺，我会帮你逼出一些。”艾琳娜的声音适时地出现在了苏嵘耳畔。
    也就在这时，苏嵘才稍微舒心了一些，他按照艾琳娜的指令，直接翻身躺在了河边，把在他身旁的莉雅看得一愣一愣的，让莉雅也不知道一时间该做些什么好，只能一个劲地问苏嵘“怎么了”、“没事吧”。
    然而苏嵘现在是听不到莉雅的呼喊声的，在他赶到河边时，他连垣水的流动声都听不到了，更别说莉雅的呼喊声，否则他也不会觉得艾琳娜的声音那么得亲切。
    “主人，你听我说，因为你并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所以你的身体对我的力量有着些许排斥，我不能保证能帮你逼出多少自然结晶，但我会尽力用排斥力最小的治疗魔法保护你的大脑，你自己也要感受这些能量在你身体的流动。”艾琳娜轻轻飞到了苏嵘的头旁，把两手各自放在了苏嵘的两耳上，“请闭上眼睛，并尽可能地感受自己的身体，体内的肌肉，器官，以及那股如流般的能量，尽可能地把它们逼到你的头部。”
    按照艾琳娜的指示，苏嵘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那股躁动的力量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而且那并不是那种舒服的暖流感，而是一种触电式的麻酥感伴随着极大的痛感，那感觉在他的身体里有规律地转动着。
    想控制那种感觉的移动轨迹并不容易，若不是那股突然出现的暖流不断地修补着苏嵘这具躯体，苏嵘自觉他自己根本无法撑下去。可撑下去是一回事，彻底制服那股力量又是一回事，就在苏嵘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另一股与那股修补他的身体气息很像的能量出现了，这股能量出现在了那股造成痛感的能量的前方，每当这股能量的温暖感扫过，那股痛感就会紧紧跟上，最后那股能量便继续修复着前两者走过的地方。而且苏嵘惊奇地发现，他竟然可以控制最前面那股能量的行动轨迹，也就在这时，苏嵘才真正地等到了制服那股暴躁的能量的机会。
    苏嵘没法听到他周围的声音，同样的，他也几乎感觉不到自己周围的一切，就比如他以为自己闭上了双眼，但实际上，他的眼睛从来就没有闭上过。
    苏嵘自己不知道这件事，尽力想稳定苏嵘身体状况的艾琳娜也不知道这件事，但莉雅知道。
    莉雅看着苏嵘的眼黑慢慢地变成灰色，然后变成蓝色，之后变成土色，而后变成红色……这是在莉雅的视角下看到的苏嵘眼黑的颜色变化，若是艾琳娜看到，一定不会做出如此的颜色判断。
    苏嵘眼黑变化着的颜色，并不仅仅是灰色、蓝色或者土色、红色这么简单的色彩，而是一种极其复杂而炫目的星云的色彩，换句话说，此时此刻，整个宇宙的星空都好似被定格在了苏嵘的眼中。
    最后的最后，苏嵘原本的眼黑被定格成了银色，那颜色就像是“自然结晶”晃动时的色彩，虽说是白色，却能隐约地看到虹光。
    莉雅从未见到过这种奇异的景象。
    对于普通人，以及魔法师来说，稍微嗅一嗅就能补充一些体力和魔力，但是是万万不能过量服用的。
    莉雅曾见过很多个过量服用自然结晶的人，那些人无一不是痛苦地暴毙而亡的，而且那些人服用的自然结晶的量，都比不上苏嵘的量。
    那苏嵘为什么就感觉上挺正常的呢？难不成是因为他是异界人吗？
    莉雅也不敢妄自下结论，因为苏嵘怎么看也不像是没事儿人，他现在的状态好不到哪里去，他的眼睛也发生了奇怪的变化，说没事是谁都不会相信的。
    虽然莉雅很担心苏嵘此时的状况，但她除了在一旁担心之外，其他就真的什么都做不了了，她虽然是千年一遇的全系魔法师，当然她也不是没尝试着治疗魔法，但苏嵘的身体对这些魔法的排斥实在是太大，莉雅的魔力很难深入苏嵘的躯体，只能在表面一层游走，仍是什么用都没有。
    后来苏嵘知道这件事时，还在心底里向那个他见的第一个神父道了歉，那个神父的治疗魔法用得应该并不差，只是苏嵘的身体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而已——或许也正因为如此，那个神父才那么相信苏嵘就是神使。“主人，出了些意外情况，我简单地跟你解释一下。”当苏嵘把那股能量全压向大脑后，艾琳娜有些奇怪地说，“我帮你逼出了一半以上的自然结晶的能量，但剩下的近一半的能量，既没有出你的身体，暂时也好像不在你的身体里，简单来说，就是不翼而飞了。”
    “那我的身体暂时没事儿了吧？”苏嵘下意识地扶着头坐起了身子。
    “暂时没事，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其他的隐患。”艾琳娜舒了一口气说，“如果主人不是异界人，这点儿能量说逼出去就逼出去了，根本费不了这么大功夫。”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苏嵘不好意思地笑了出来，“是我太不理性了，还有，刚才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应该是撑不下来吧。”
    “我也没帮助主人什么事，都是主人自己撑下来的。”艾琳娜盘坐着飘在空中，“我倒是很好奇主人体内那两股奇怪的力量，它们很强大，不过就是量有些太小了，主人知道那是什么吗？”
    苏嵘摇了摇头：“我还以为那是你的力量在帮我。”
    “喂，嵘嵘，你刚刚在跟谁说话？”因为与艾琳娜说话太入迷，让苏嵘完全忽视了自己周围的情况——
    已是深夜，而莉雅就靠在苏嵘身旁靠着打盹儿。
    “没有。”苏嵘当即否认，“我在自言自语！”
    “怎么又变成黑色了……奇奇怪怪。”这回是莉雅低着头在自言自语了。
    “什么又变成黑色了啊？”苏嵘见莉雅没在意这件事，连忙尝试就着莉雅的话转换话题。
    “不许转移话题！”莉雅抓住了苏嵘的领子，“嵘嵘你刚刚在跟谁说话？！”近乎质问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