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雪平宗》第286章 斗转天动山海倾(一)

    平宗撩起衣襟从中单上撕下四指宽的一条布带蒙在叶初雪的眼睛上系紧,在她不安地想要抗拒的时候低声劝说:“别碰,闭上眼,用你的身体去感受。”
    他将她的手摆放在身侧,低下头去亲吻她的颈项。叶初雪一个激灵,浑身紧绷,不由自主用手去推他的肩:“别……我看不见你……”说着又要去解眼上的布。
    “你这样可不行。”他轻声笑了起来,一来是为了缓和她的紧张,同时也是因为知道她还不习惯完全放弃对一切的掌控。“你要是做不到放开,我就要想办法把你绑起来了。”
    他一边说着,又低头吻了吻她的肩膀,整个人伏在她的身上,与她的肌肤相贴,与她的掌心相扣,强迫她将双手高高举过头顶,问:“你现在害怕吗?”
    她点了点头,随即又摇头,连自己也弄不明白到底是怕还是不怕,要仔细想想,才能理智地分析出原因:“听见你的声音就不怕。”
    “叶初雪,我想让你忘乎所以,完全抛弃杂念,忘记你是谁,只要专心致志地随我一起来,你不要想别的东西,不要考虑太多。你就是心思太杂太细,你要对你自己好一点儿,让你的身体享受快乐,让你的心休息。”
    她点了点头,如他所说地闭上眼,努力想要放松下来,感受他的唇在自己的身上落下。他放开掌控的手,就着月光在她的皮肤上描绘着起伏的线条,从浑圆到纤细,从坚硬到柔软,时而如轻柔如蝴蝶煽动翅膀,时而又像是天都马有力疾奔的步伐。她的皮肤充满弹性,手指按下去,周围的皮肤会被月光温柔地覆盖,像是珍珠一样散着柔和的光晕。
    平宗的唇舌在她的肚脐附近徘徊,渐渐察觉到手下的皮肤开始温暖起来。他轻声笑道:“你看,现在这样不是挺好?你放松,专心享受。”
    “嗯。”她紧张地应了一声,却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渴切机敏地探察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因为看不见,身体变得更加敏感。他亲吻她身体的模样会出现在她的脑中,她在起初略微挣扎了一下之后,便索性去想象他挑逗自己的模样。
    她能分辨出哪里是他的手,哪里是他的唇,能感受到他用手掌掐住她的腰时用的力道,也能够感受到他的汗跌下来,打在她皮肤上滚烫的触感。
    她激动了起来,浑身的皮肤都因为期盼而发痛。他似乎察觉到她的变化,一边回到她的耳边,咬着牙低笑,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男性强烈的气息将她密不透风地笼罩着,他手上渐渐加重的力道令那一幕又浮现出来。
    叶初雪突然瑟缩,却又不肯泄露心中的恐惧,不由自主地攀上他的肩膀,指甲深深嵌入他的皮肉,小心翼翼地掌控着他的距离。
    平宗于是就明白了。他捉住她的手,逐根指尖亲吻,低声说:“是我,不是别人,别害怕。”
    她却有些不确定,被蒙住的双眼干扰了她的判断,她不得不伸出另一只手慌乱地在半空探摸:“你在哪里?让我看你!”
    “不行!”他不容置疑地拒绝,“说好了,你跟着我走,不许偷看。”
    他知道在这次交锋中决不能妥协。一旦放手,她也许会缩回那个厚厚的壳里再也不出来。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是他能不能征服她的关键。他一边压制住她胡乱挥舞的手,一边缠在她的颈边亲吻,低声赞叹:“你知不知道你这里有多美?就像我们阿斡尔湖夏天飞来的天鹅,我最喜欢看你平日高高扬起下巴,露出你的脖子。
    他的话奇异地缓和了她的不安,叶初雪渐渐放弃了抵抗,低声恳求:“放开我,我想抱着你。”
    他满意地微笑,充满了小胜的得意,“来,我在这里。”他引导她的双手来到自己肩上,让她攀附在自己身上,然后继续一点点地研磨她的身体。
    她在他手下婉转吟哦,不由自主地臣服于他,忘乎所以地叹息,一遍遍呼唤着:“阿护,阿护……”
    平宗倒是愣住,一下子停住了动作,一把掀开她眼睛上的布,捏着她的脸问:“你叫我什么?”
    她双目氤氲,眼角春色无边,目光迷离而深情,伸手抚上他的面颊:“我知道这是你的乳名,从没有人如此叫过你,可我想这样叫,你说只有我能成就你,那就只有我能用这个名字。”
    他几乎溺毙在她的眼波中。最初的震惊过后是狂喜席卷。他当然能立即想到,她早就了解他的一切,这名字却始终不肯提起,是因为只有最亲密的人才会以乳名相称。她此前一直勉力自持,直到今日,终于不再刻意维持与他的距离。
    “好听,你再叫一声。”他蓄势待发,不愿再浪费时间,将她拉进自己怀里缓缓坐下,听她销魂呻吟地念出他的名字。
    “阿护……”
    这两个字像是有着奇异催情的作用。平宗一把将她狠狠勒入怀中,用力勒住她的身体,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嵌入自己的胸膛。他不再温柔不再试探,而是毫不留情地霸占攻掠。
    她有一瞬间的犹疑,随即便被抛入惊涛骇浪之中,除了抓紧他随他一起上下颠簸之外,毫无对抗之力。
    而她也不想再对抗。
    他之前所作的一切,她都心中明白。他想让她放弃自己,而她也不想要再坚持。没有什么比妥协更轻松,比归顺更美妙。她早就放弃了与他的对抗和较力。她唯一所剩下的,不过是一个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抛弃了她的自己。
    叶初雪一直近乎绝望地抓着那个过往不放,怕一旦放手便万劫不复。就像她在紫薇宫中那一次一厢情愿的沉沦,她知道自己绝无第二次机会能够逃出生天。所以她只能揪住最后那根飘摇不定的稻草,不让自己沉入他的怀抱。
    但是如今的她已经无力再做任何对抗。当她从石梁上跃下,就是想摆脱南朝宫廷对她最后的束缚。她早已不再是永德公主,那里发生的一切都应该被埋葬。永德已经从石梁上摔下去淹死了,活下来的是叶初雪。
    叶初雪被满满地充满着,突觉即便现在死去,也此生再无遗憾。因为她有了可以生死相托的那个人,她要为他生儿育女,要为他延续生命,她觉得自己甚至可以做到生命中只有他而没有别的任何事情。
    让旁人去操心家国之忧,让旁人去勾心斗角,她只要这一刻在他怀中,真切地感受到他们彼此拥有便已经无憾。
    她是如此地爱他,哪怕让她为他去死,也是心甘情愿。
    她突然不能忍受看不见他,在激烈的动作中,艰难地伸手掌握住他的脸,令他不得不与她对视。
    他们的目光相缠。他已经红了眼,目光中有一种摧枯拉朽的气概,像是要把他全部的生命都给她一样。
    他恶狠狠地盯着她,突然意识到这一次的对视已经不是最初她为了保持清醒而强求的对视。这样的对视中他们一起焚化成灰,没有人可能保持清醒,没有人会有所保留,他们把全部的信念都倾注在了这样的凝视里。
    他从她眼中读出了眷恋和倾慕,更从中看懂了她的放弃和破碎。
    他终于大获全胜,将那个从不与人魂魄相属的叶初雪打得粉碎。如今在眼前的是那厚壳中柔弱的真身。他突然害怕起来,失去了一切护持的她,会变得有多脆弱,他有没有做好准备让她不受伤害,尤其是不受自己的伤害。他竟然有一瞬间的恍惚。
    平宗只迟疑了片刻,便将担忧抛诸脑后,专心去完成他生命中最重大畅快的一次。
    当他们终于觉得无法再更进一步,觉得他们已经将肢体唇舌魂魄血肉都紧紧融合到一起之后,才相拥着倒在了草地上。
    叶初雪几乎昏厥过去,有很长一段时间虽然意识还在,却无力控制自己的四肢。只能任他将自己慢慢放在带着湿凉寒气的草地上。然后他在她身边躺下,喘息尚未平复,就已经又缠过来,细细密密吻着她的脸,像是必须借由这样的亲密举止,提醒她这一场他们没有说出口的承诺。
    欢愉在身体的深处延宕不退,她微微颤抖着,皮肤无比敏感,轻易就被他接近的气息催逼出战栗。
    良久她才能找到力量抬手阻挡住他的吻,自觉全身都被他的气味沾染,他身体的热度分毫不减,熏蒸着她的魂魄。
    她知道她不可能再有所保留,到了必须要将一个最完整的自己交给他的时候了。
    “阿护……”她体会着这两个字说出来时唇齿间的包容,忍不住满足地微笑,不用回头也知道他正竖着耳朵听她将要说出口的话。于是她说:“你帮我洗头,我让你看全部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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