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雪平宗》第45章 怅言千里自今夕(二)

    她微微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望着他的目光中多了些柔软的东西。“是吗?只怕你以后还是会埋怨我。”她的眼神洞彻天机,能看透他心中所有的忧虑。
    平宗却觉这样的目光中有一股难以稀释的同情意味,他恼怒起来,将她翻过去背对着自己,将那样的目光扣在下面。他握住她的腰把她拉起来,让她摆出一个耻辱的姿态。
    叶初雪突然明白了他的用意,激烈地反抗起来:“放开我!”即使入幕之宾数不胜数,却从来没有人敢以这样对待牲畜一样的姿态对待她。强烈的羞耻感掩盖了一切的情欲,她拼命挣扎,他却已经毫不留情地攻城略地。
    耻和愤怒充斥了她全部的意识,“放开我……”她拼命挣扎,却在他的掌握中无能为力。他太过强大霸道,不留余地地掌控她的身体。
    她渐渐无力支撑,手脚酸软地投降,任他将手臂横勒在她胸前,迫使她完整地契入他的怀中。
    他伏在她的背上,手指细细拂过她每一寸皮肤。夕阳的光芒透过窗户落在她的背上,为她染上一层绯红的的光晕,平宗爱极眼前这美景,低头一一虔诚吻过去,直到来到她右边肩胛下,那处箭伤留下的疤痕。
    她的伤势进展很慢,到现在也才将将愈合,留下铜钱大一团粉嫩的新肉,如桃花一样绽放在雪白的身体上。平宗轻轻地吻在花瓣上,新长出的肉无比敏感,她忍不住扭动想要摆脱这恼人的骚扰。他岂会善罢甘休,索性覆上去用牙齿轻轻刮擦。叶初雪觉得像是有一道电光从伤处直戳进她心里,酥麻之感如影随形,几乎令她立时投降,不由自主从嗓子最上层挤出小猫一样尖细的呻吟声。
    窗外夕阳渐渐隐入山后,巨大的山影被拉长,笼罩在房顶上。屋里的光线暗淡下来,寒意侵袭过来,平宗最先回过神,伸手将脚边的锦被扯过来给两人裹上,将她拥在怀里。她皮肤上的热意已经褪尽,触手又是一片冰凉。平宗暗觉惊奇,还没见过体寒如她这样的。许是南方人的体质不同?抑或是她身体有所亏欠?他想着改日要找医官来给她看看。大山里多产人参鹿茸,都是滋补圣品,也要弄些上好的来给她固本培元。
    “累了?怎么不说话?”一直到屋里黑得几乎看不清周围,一轮月影从窗外露出半个脸的时候,平宗才察觉到她异常的沉默。若非他的手一直逗留在她的胸前,清晰感受到她心脏跳动的节奏,以她身体的凉度,说不定会以为她已经死了。“饿了吗?我让人弄点吃的来?”
    她坐起来,背对着他一件件将衣服穿上。然后转身面对他,苍白的脸色在黑夜里格外耀眼。
    “想吃什么?”他问,总觉得她的眼神中有种奇怪的光芒。
    她又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冷不防扬手重重给了他一巴掌。她手中扣着金属,砸得他眼前金星乱冒,脸颊登时肿了起来。平宗大怒一把捉住她的手腕,从她掌心抠出一枚镂雕着狼噬羊图案的圆形金带钩。这是他们贺布部的徽章,他一向用来系腰间蹀躞带,想来是刚才一片混乱中被她扯去的。只是……
    “为什么打我?你疯了?”
    叶初雪下床抱着胸冷笑:“没有人这样折辱过我。”
    她的眼睛喷火,脸上带着羞愤的激怒。最让她无法释怀的,其实是最后自己到底还是屈服在了他的身下,她愤恨的不只是他,还有她自己。
    他几乎立即就看透了她复杂的情绪,反倒心情愉快起来。他赤精着身子走下床,雄壮的身体无遮无拦,反倒更具侵略性。叶初雪不由自主地后退闪避,却被他逼进了死角。
    “折辱?”他掐起她的下巴,借着月光好好欣赏她脸上的怒意,这是多弥足珍贵的情绪,即使在她生命受到威胁,暴露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的时候都不曾出现过。她毫不示弱,母兽一样与他对视,如果不是他掌控住了她的下颌,只怕就会扑咬过来。因为他的话令她更加怒火中烧,“永德长公主的话,大概不会有人敢在床帏中这么干。但你不是叶初雪吗?一个南方流离失所的寡妇。”
    这话如同一盆冰水当头浇下,登时冷却了她的愤怒。她奋力打开他的手,挤出他的势力范围,背过身不去看他的身体。他精壮健美,四肢修长,并且对自己的裸体毫不感到尴尬。态度那么自然,就像此刻他穿着自己最舒服常服在与人闲聊一样。
    平宗转身看着她的背影笑起来,知道自己戳中了她的死穴,于是更进一步:“你确定她真的死了?如果是南朝长公主,我可以立你为侧妃,给你荣耀权力,让你享受和在南朝同样的尊贵待遇。如果你是叶初雪,就只能做我府上一个没有名分的侍妾,毕竟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府中有你这么一号人物,只怕这太委屈你了。”
    原来那样的身份并非毫无用处,至少能保护她不受这样的屈辱。叶初雪看着自己的影子在铺满了霜色的地上孤零零地停留,良久,轻声说:“我是叶初雪。”
    平宗大笑起来,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愉悦。这女人的倔强让他觉得既愚蠢又可笑,不过是一个虚名,她有什么可纠结的?
    他心情愉快地离开,对叶初雪重重摔上门的巨大响声毫不介意。
    夜里风渐大起来,山上松柏齐声吟唱,森然壮阔。平宗裹在身上的裘氅被吹得在风中招展,像帆一样,将他紧扯了几步。
    平宗突然停下脚步,抬头望着中天明月。一朵乌云无声飘过来,将月亮遮住,四下里突然变暗。平宗想,她这样的人怎么会委屈自己做一个没有名分的侍妾?莫非这一切从一开始就已经被设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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