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宜人凌慕》第180章 孤独的舞者

    上弦月高高的挂在夜空中,幽幽的月光斜斜地照在冰冷的石碑上。
    这一片只有两个石碑孤零零的立在那里,照片上的亡者男子看起来都很年轻,看起来神采飞扬,精神奕奕。
    可惜人生却停留在了大好的韶华时光,就这样阴阳相隔,抛下了亲朋好友去了另一个事情。
    这里大部分时间并没有人来,每日里来来往往的都是拎着扫帚的扫墓人,还是苏瑞谦花了一大笔钱,找了几个耐心的人日日来打扫。
    此刻,一向静穆无人的墓园,却站着一个身影。
    苏瑞谦将带来的好酒摆上,安静的站在那里。
    “石锐,邵竟,我又来看你们了。”
    “石锐,你知道吗,你的女儿今年考上了最好的初中,真的是为你争光了,我一看到她,才发现原来时间已经过去的这么久了,原来那个病恹恹躺在你怀里的小婴儿,现在已经长大成了一个健康活泼的女孩儿。”
    “嫂子也很好,你临走前让我转告她再找个人搭伙过日子,可是她道现在还是独生一个人带着女儿,嫂子开得公司我一直有在照拂,她们两个只要我还在,这辈子就会一直过着开心富足的生活。”
    苏瑞谦说完话,将袋子里面好多双青灰色的布鞋放到邵竟的石碑前,心酸而苦涩的低声说,他的神情中充满了怀念和内疚,“邵竟,我来之前去了阿姨那里,她老人家一直念叨着要来看你,只是前段时间突发了脑梗,现在虽然人没事了,不过还躺在医院呢,阿姨知道我要来看你,让我给你带了布鞋过来。”
    年过七旬的老人家因为失去了孤身养大的独子,这些年的精神状况一直不好,再加上病痛不断,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
    这次苏瑞谦去医院看她,临走前,老人家颤颤巍巍的递给他一个塑料袋子,里面装着许多老人家一针一线亲自做的布鞋。
    “孩子的鞋一直都是我做的,就算是到了地底下,我也不能让他不体面的走,我每天就靠做鞋子过日子了,你帮我烧给他,这么多年了,谢谢你一直去看我的孩子。”
    苏瑞谦拿着布鞋,一只一只的拿出来烧,还好这里是私人墓园,否则是不让烧东西的。
    静谧幽然的墓园里,似乎悄无一人,只有零星的火光在亮着。
    ...........
    顾宜人和苏瑞谦之前已经从苏家老宅里搬出来住,虽然苏老太太和家里的一些人非常不满,但是苏瑞谦依然说一不二,说搬就搬。
    还美其名曰是为了和顾宜人享受一下两个人的个人空间,这样有利于夫妻感情,说不定孩子在这样的环境里会很快的来了。
    苏婉丽现在是管不了苏瑞谦了,顾宜人眼看着也成了外界盛赞的强人,甚至在苏氏集团也有了自己的一片拥护者,苏婉丽这下是两个人都说不上什么话,气冲冲的回道屋子里。直嚷嚷的让他们赶紧走。
    顾宜人和苏瑞谦这下就关门真正的过期了自己的小日子。
    顾宜人从包里拿出钥匙,打开门后,刚刚将外衣挂好,就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从客厅里传来的音乐声。
    瑞谦不是说他今天有事不会这么早回来吗?
    怎么现在就回来了,还这么早。
    顾宜人放下包,疑惑的走到客厅,却看到苏瑞谦在昏暗的客厅独舞。
    乍眼看去的瞬间,他沉静优雅的姿态,仿佛以一种天荒地老的姿势,在暗示着他现在那所不能言语的一切情绪。
    苏瑞谦仿佛沉浸在莫名的情绪中,整个人都跟随着音乐尽情的舞动着,宣泄着他莫名的情绪。
    顾宜人从未见过这样神情的苏瑞谦,他似乎已经跳了很久,年轻英俊的面庞上,已经泛起了红,额头的黑发被汗水沾湿,汗水随着他修长的脖子滑落到了锁骨,充满了诱惑力。
    顾宜人就这样静静的站在一旁,心神都被他所深深的吸引着。
    这一刻,她才深刻的了解到苏瑞谦一个多么具有男性荷尔蒙魅力的男人。
    专注在旋转的舞步中,苏瑞谦仿佛穿越时空又回到了那青涩的少年时代。可是一回眸,他的眼里又看到了亭亭玉立站在那里微笑的看着他的顾宜人。
    顾宜人就看着他这样停止了舞步,缓步走到了自己的面前,深邃充满了感情的一双黑眸看着自己,顾宜人沉溺在这样的眼神里不可自拔,仿若自己就是他的珍宝,要被他呵护一生,执手到老。
    苏瑞谦走到顾宜人面前,伸出手牵住顾宜人,下一刻,顾宜人就被拥到了他的怀里。
    “宜人,要和我一起跳一曲吗?”
    顾宜人深深的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重重的点了头。
    音乐换成了缠绵的华尔兹舞曲,整个天地此刻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昏暗而暧昧的灯光打在两人的身上,顾宜人整个人都交给了苏瑞谦,跟随着他的舞步,在他的带领下共舞一曲爱的舞蹈。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而纤弱的脖子上,盈盈一握的细腰被一只强壮有力的手紧紧的握住,顾宜人仿佛一只失去了能力的白天鹅,依靠在苏瑞谦的怀里来来回回的舞动着。
    一曲调完,两个人的气息都已经彻底乱了,顾宜人软软的靠在苏瑞谦的臂膀里喘息着。
    “瑞谦,你.....”
    未说出的话被苏瑞谦灼热的唇吞了进去,顾宜人身体一软,微微张开了嘴唇,迎来他火热的唇舌。
    顾宜人就这样倚靠在苏瑞谦的怀里予取予求,任由他品尝自己的甜美。
    两个人的气息越来越紊乱,苏瑞谦的呼吸声越来越粗,抱着顾宜人的手臂不自觉的紧紧拥着,他的唇舌划过她如白玉般修长的脖子,渐渐的来到了那令苏瑞谦隐忍不住的美好胸脯。
    一声惊呼,顾宜人被苏瑞谦打横抱起,撞开卧室的门,苏瑞谦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将顾宜人按到在宽敞的大床上。
    一时间,房间内响起了令人脸红的娇喘声和低吼声。
    翻云覆雨后,情事终于在后半夜结束,顾宜人躺在苏瑞谦的怀里,已经精疲力竭。
    酣畅淋漓的情事后,两个默默的拥抱在一起。
    虽然身体因为苏瑞谦长时间的索求十分疲惫,顾宜人脑海里却还一直浮现着苏瑞谦那独自跳舞的景象。
    “瑞谦,你今天.....怎么突然跳起舞了。”顾宜人充满了疑惑的问道。
    “这支舞蹈,我们以前三个兄弟经常跳着完的。”
    兄弟,是苏家同辈里的哪个人吗?可是瑞谦不是和苏家的人来往并不是很多吗?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要从我少年时期说起了。”
    苏瑞谦今天格外的不同,顾宜人不知道他今天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事情。只知道今天的他看起来好像是心里藏了很多秘密。
    “苏长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找人来想杀我,我小时候运气也挺好的,居然就被我躲过了好几次。后来有一次,苏长霖派出来的人差一点就杀了我,我受了很重的伤。”
    顾宜人后怕的抱着苏瑞谦的手臂,紧紧的依偎着他。
    苏瑞谦安抚的拍拍她的后背,继续说了下去。
    “我父亲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了,为了我的安全,让我隐姓埋名去了一个边远部队里面当兵。我那个时候才十七岁,进了部队里,觉得什么都很有意思。”
    说起从前在部队里的经历,苏瑞谦的眼睛闪闪发亮。
    “你不知道,我一进去就是个刺头,我的班长看见我就头痛。当时我们班的刺头除了我,还有另外两个人,一个叫石锐,一个叫邵竟。”说道这两个人,苏瑞谦的心脏似乎被虫子盯了一口。
    “虽然他们都比我大很多,当时我们三个人却玩得越来越好,那个时候大家都称呼我们是铁三角。”
    想起从前的换了时光,苏瑞谦的神情中也变得柔和了起来。
    “他们两个都把我当做了亲弟弟,有什么好事情都想着我,如果我犯了错,也帮我一起顶着。”
    “你知道,因为我身份的原因,从小到大,我身边知心的朋友没有几个,就连我那几个堂哥堂弟背后里也恨不得我早点死。能有他们两个这么好的兄弟,是老天爷给我的好运。”
    “可惜,这样充满快乐的日子只持续了不到两年的时间,苏长霖的人居然暗地里找到了我。”
    苏瑞谦边说着,神情也变得越来越沉重,曾经的伤口一直没有愈合,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永远的失去了两个兄弟。
    “那一天,我永远记得那一天,苏瑞谦的人把我绑到了后山的山洞里,拿着刀子正准备杀我,突然石锐和邵竟两个人从外面充了过来,夺走了刀子救了我,也是他们混乱之中,还一直在用自己的身躯保护......”
    说到这里苏瑞谦的眼眶红了,又仿佛回到了当时的令他痛苦万分的现场。
    石锐和邵竟狼狈的拉着苏瑞谦一路跑到了隐蔽的树林后面躲着。
    天边突然出现了一道长龙似的闪电,“唰”的一声,大雨就像是塌了天似的铺天盖地的从天空中倾泻下来,雨点连在一起就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密密麻麻的落了下来,像铜钱大的雨点狠狠的打在了地上,发出“啪啪”的声音。
    地面变得泥泞不堪,雨水打落溅起的泥水溅落到三个人的身上,石锐和邵竟的身上被砍了好多刀,巨大的伤口不断的涌出鲜血。雨水冲刷着鲜血,路面上的积水渐渐的出现了血色。
    邵竟一看情况不行,推开红着眼眶快速给他们包扎伤口的苏瑞谦,“血太多了,太暴露我们的位置了,你离开我们两个人自己走!”
    苏瑞谦身上也有许多伤口,但是此时此刻却一点疼痛也感觉不到,听到邵竟让自己一个人先逃,苏瑞谦红着眼眶拼命的摇头,哑声说:“竟哥,要死也应该我死,他们就是来找我的,你们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没有必要为我拼命,你们先走,他们要杀的是我,没有必要也搭上你们两个人的性命。”
    “你小子不要开玩笑,我们拿你当自己亲弟,怎么会让你死呢,你也不用这么紧张,我们分头行动,你自己保护自己,我们就没有后顾之忧,解决他们完全不用冒着生命危险的。”
    “听话,你先走,剩下的哥两个来解决。”石锐在一旁说着。
    苏瑞谦摇摇头,正要动作,下一刻就被石锐打晕了。
    “他们两个人将我放在一个山坡的后面,用草掩盖住我的踪迹,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部队医院的病床上了。”
    “那他们两个人呢?”
    苏瑞谦的眼神里充满了悲伤,沉痛的氛围感染的顾宜人也红了眼眶。
    “他们两个人死在了后山上,对方原来不止一波人,石锐他们两个解决了原先的那批人,正准备回来带我走的路上,碰到了第二批人,结果对方带了枪.......”
    苏瑞谦永远忘不了那一幕,他两个视为兄长的战友,就这样没了声息,满身伤痕,似乎流干了一身血,就那样永远的躺下了再也站不起来。
    是他害死了他们。
    是他让这个世界上失去了两个正直善良,永安果断的年轻生命。
    那个时候他疯了一样,到处找人,一定要为石锐和邵竟报仇,就像是一头失控了的狮子,情绪已经几乎崩溃,就好像是快要迸发的火山。
    这时苏瑞谦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最后组织里罚他去面壁,苏瑞谦就这样不声不响,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不吃不喝的呆了三天。
    最后还是苏瑞谦的父亲实在担心他的状态,将他从部队里带走。
    苏瑞谦一回到家里,晚上趁着家里人睡着,偷偷摸摸又从家里跑出去,想要为兄弟报仇。
    可是人海茫茫,苏瑞谦在外面呆了十几天,从前,无论他去哪里,那些杀手似乎都能找到他;但是现如今,苏瑞谦就这样一个人待在外面,却没有一个杀手的影子。
    这些天,他在外面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活着,而他的父母在家里简直要急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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