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秦婉儿的面容早已经不像之前那美艳妇人,苍老无比,整个人都干瘪无比,已然是暮年老人。
眼中滴落泪水,嘴角却带着微笑,秦婉儿轻抚着秦枫的面容,张口,声音沙哑的道:“娘见到你醒过来,见到你活过来,娘……死而无憾了!”
“娘,你不要怎么说,你不要这么说,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秦枫听到秦婉儿的第一句话,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之前已经踏入鬼门关,一定是他母亲,一定是他母亲救了他,费了极大的代价救了他,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娘的身体,娘自己清楚!”秦婉儿微笑着,沙哑道:“为娘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你妹妹思怡,娘不在了,就剩你们兄妹相依为命了,绝不能让别人欺负你妹妹,小枫,娘爱你们俩,只是娘不能一直陪在你们身边了!”
秦婉儿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说一句话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眼皮都无力的睁着了,缓慢的要闭上。
“娘,我知道,我不会让别人欺负思怡的,娘,你不会死的,你不会……”秦枫此时已经六神无主了,任凭他是兵王,任凭他是军神,在这一刻,他真的没有了主见。
秦枫是一代军神,当年他也是杀人不眨眼,他自己的兄弟身死的时候,伤心欲绝,这一次,见到自己的母亲这么虚弱,生命正在远去,心里一阵绞痛,仿佛自己的胸口被捅了一万刀一般。
身体一阵阵摇晃,秦婉儿已经虚弱到了极致,最后连坐都坐不稳,直接一头栽倒了下去。
即便,秦枫身体在怎么虚弱,即使他一点力气也没有,他也不会看着自己的母亲倒在地上,他直接站了起来,双手抱住了秦婉儿。
“娘……”
“傻孩子,不哭!”说着,秦婉儿也流下泪水,她躺在秦枫的怀中,看着秦枫,笑着道:“小枫,菲菲和紫依都不错,如果能娶一定要把她们都娶进家门,娘……也为你高兴!”
“娘……”
秦枫心里难受,很难受,他的双眼一片赤红,那是嗜血的光芒,他有一股想要杀人的冲动。
“娘能看你一眼,能听到你叫一声娘,娘已经满足了,真的满足了!”秦婉儿的嘴角露出幸福的微笑,她笑着道:“我到下面,或许能见到你的父亲,我已经许久许久都没见到他了,我会告诉他,他有一个好儿子,他的儿子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越来越痛,心越来越痛,秦枫只能无声的痛哭。
秦婉儿的眼皮缓慢的闭上,呼吸声也变的急促下来,她距离自己生命的尽头已经不远了,她的嘴角却一直带着笑容。
凄美的笑容。
秦枫的心仿佛被一刀一刀的割掉一般,他紧紧的抱着秦婉儿,内心在滴血,他的身体再痛。
秦婉儿看着秦枫,始终看着秦枫,第一次,在她第一次见到秦枫的时候,对秦枫就极为喜欢。
最后知道秦枫是她的儿子,那种心情简直欣喜若狂,二十年没见过的儿子,秦婉儿极为喜欢,即便没有感情基础,可那血浓于水的感觉,使得她对秦枫,比对秦思怡更加喜欢。
“娘要去见你父亲了,你好好照顾思怡。除了娘,她就剩你一个亲人了!”秦婉儿的眼中带着不舍,看了秦枫一眼,瞳孔中突然变的一副仇恨之色,那仇恨是深入骨髓的仇恨,扭头看向四周。
山谷,空地。
清虚道人、慧普和尚、蝙蝠王、静平师太都在疗伤,秦婉儿的目光落在了他们身上,眼中充满仇恨,寒声道:“小枫,看你眼前的那些人!”
听到秦婉儿的话,秦枫才抬起头来,他的眼前盘膝坐着几十人,穿着像古代的服装,他扫了这么多人一眼,没有说话。
“小枫,你记住,你一定要记住,你把他们的样子都记在脑海中,你一定要记着!”秦婉儿眉宇之间隐隐有戾气浮现,她咬牙切齿的道:“这些人是清虚观、妙善哉、龙泉寺、刀剑门、楚红门的人,二十年前,他们逼死你父亲,让娘身受重伤,二十年后的今天,他们又想取你性命,并且夺走了你身上的真龙玉,他们是你的仇人,你一定要把他们的样子牢牢的记在脑中!”
“你与他们之间的仇恨不共戴天,不共戴天,他们是你的杀父仇人!”秦思怡愤恨的道:“娘没看到他们死,娘不甘心,你一定要为你的父亲报仇,为你的父亲报仇!”
“孩儿记得,孩儿一定会记得,枫儿,一定为父亲报仇,一定……”秦枫看着清虚道人、慧普和尚等等,痛苦道。
“娘要走了,记得要为你父亲报仇,记得要为娘报仇!”秦婉儿的气息越来越虚弱,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很是无力:“娘,无法坚持了,娘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照顾思怡!二十年后,娘还能见到你这个儿子,娘已经无憾了。”
“见到你,娘已经无憾了!”秦婉儿严重淌着幸福的泪水,嘴角挂着幸福的笑容,看着忽闪忽灭的蓝色光罩外的秦思怡,道:“小枫,替我转告思怡,李楠这小子不错,让她不要错过!”
秦枫眼中都是泪花,他的脸上都是泪水,他紧紧的抱着秦婉儿,答应道:“娘,枫儿,想你。二十年,我终于有了母亲,您又要离我远去,枫儿,舍不得。枫儿,不愿意。娘,我不让你走……”
“枫儿,不愿……枫儿,不愿……”
“傻孩子,见到你,娘已经无憾!”秦婉儿在秦枫的脸上轻抚着,嘴角挂着微笑,说出最后一句话:“娘走了,好好照顾自己。等娘死了之后,你把娘的尸骨埋在后山,和你父亲的墓合葬。”
“枫儿,娘会在天上看着你和思怡的……你们一定要好好的活着……你的仇人都是后天高手,没有实力之前,不要冒险,不要去报仇……”秦婉儿说完这句话,她的双眼缓缓的闭上,薄弱的呼吸也在这一刻停止,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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