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凰妃：相门嫡女苏谨儿端木天佑》第224章 西凉廖先生

    正所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只为了野心，只为了心中的仇恨，在这两个人的谈话间，便确定了之后那场残酷的大战，在这场战争中，会有多少的生灵涂炭，又会有多少无辜的百姓流离失所，然而，这些事情，却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在他们看来，这些琐事不过是通往成功之路上，一些必经的阶段，前进之中，轻轻踢开就好……
    结束密谈，廖先生跛着脚离开了皇上的寝宫，返回了自己的住处。
    说来也怪，廖先生在西凉朝中，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官职，然而，却十分受人尊敬，尤其是受到皇上上官嵩的重视，因此，皇帝还特为在皇宫的一个角落，为此人修建了一所小型的庄园，作为住处。
    回到庄园，廖先生缓缓地走进了房间之中，在他的住处，只有他一个人，除他之外，根本看不到人影，下人，管家之类的，一概不存在。
    这与廖先生孤僻的性格有关，或许是因为当初的事情，他对任何人都不再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往往与自身最亲近的人，也是造成伤害最深的人，在他看来，根本不存在什么真正的感情，亘古不变的，只是互相利用的利害关系。
    说白了，他和上官嵩就是如此。
    坐在木椅之上，廖先生兀自倒上一壶香茶，自斟自饮，终于坐下，他感觉轻松了很多。
    缓缓地把左边的裤腿挽起，廖先生轻轻用力，膝盖以下，小腿整个被他抽了下来。左腿瞬间空荡荡的，少了一大截。
    “呼……”廖先生将假肢放在一旁，满足了许多，虽然这么多年了，但是每当他戴着假腿来回走动的时候，依然感觉疼痛难忍。
    这只后做的假腿伴随着他多年，就如同他心中的仇恨一样，每当看到假腿，便想起当初那年，那场刻骨铭心的大祸……
    伤处的疼痛，虽然难以忍受，但是同内心的煎熬与痛苦比起来，也显得微不足道，廖先生就是以这些，刺激着自身，永远不要忘记当初发生的事情，永远不要忘记心中的仇恨。
    更不能忘记让他失去一切的那人的名字：端木兴元！
    ……
    千里之外，东陵国。
    端木兴元打了个寒战，不知为什么，在这暖暖的宫中，他方才忽然感觉到一阵剧烈地阴冷之气。
    养心殿的太监总管端着托盘，脚步轻轻地走到了端木兴元的面前。
    “陛下，您该喝药了……”一边说着，太监总管把小碗放到了端木兴元的面前，在里面，盛满了一种黑色的液体。
    “哦……”端木兴元应了一声，端起小碗，他这张严肃的面孔，清晰地倒影在碗里的液体表面上，飘飘荡荡。
    “陛下，咱家看着，您最近的气色好多了，再细细调养一番，定能龙体康健，寿活万岁。”不论到了什么时候，皇上身边的人总是一副阿谀献媚的嘴脸。
    端木兴元并没有说什么，太监的话语，他已经听了无数遍，现在已经毫无感觉。
    将碗中的药水一饮而尽，端木兴元不禁皱起了眉头，每次喝药的时候，都是他最痛苦的时候，因为这药简直是太难喝了，而且喝到肚里，翻江倒海，好长时间不能吃喝。
    尽管如此，他却离不开这喝起来无比难喝的液体，这药，才是他的最后法宝，才是支撑着他完成心中大业的保障。
    太监总管从托盘里去过两片甜糕，想让皇上遮一遮嘴里的苦味，但是端木兴元却摆手拒绝了。
    最近一段时间，端木兴元的日子过得很不平静，外面有西凉国的军队虎视眈眈，而内里，又对苏谨儿的事情一筹莫展，到现在依然没有个头绪。
    “来人，起驾大理寺。”端木兴元吩咐了一声，正要起身离开养心殿，但是一旁的太监总管却急忙阻止。
    “陛下，陛下！龙体要紧啊！您刚服用过药物，还是稍稍休息下为好……”
    端木兴元看了太监总管一眼，依然没有改变他的主意。
    “无妨，朕的毛病，心中有数，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快下去准备，朕要立刻前往大理寺。”扔下这句话，端木兴元率先离开了养心殿。
    望着皇上的背影，太监总管叹了口气，虽然方才他奉承着说，皇上可以寿活万岁，但是他心中明了，这样下去，不知道端木兴元还能撑多久……
    一切从简，端木兴元只带了几名锦衣卫和一些随身的人员，虽然他很早就告诉温国凯要去大理寺听堂，但是并未告诉他准确的时间。
    当温国凯听到皇上驾到的消息，立刻慌地出了一身的冷汗，虽然早已得知皇上要来亲自听堂的消息，但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有些忐忑不安，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做了亏心事，日日都担心。
    虽然昨天他私下升堂，检验了一下苏谨儿是否配合，并且结果很令他满意，但是毕竟他这是用了不光彩的手段，倘若让皇上看出了端倪，恐怕一切都完了。
    “快快快！请师爷过来！”温国凯六神无主，急忙命人把张师爷喊了过来。
    张师爷来到房中，看到温国凯六神无主的样子，便急忙安慰，昨日，一切都已经演习好了，今天不过是再表演一次，最后再加上一个让苏谨儿签字画押的步骤就够。
    在张师爷的一再安慰之下，温国凯终于安定了一些，刚要去迎接皇上，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事情……
    “对了，张师爷，你快些去把韩将军手下那名门客请来，韩将军交代得清楚，在审讯的时候，一定要让此人在旁边。”温国凯吩咐着。
    “小的明白！您先去迎接皇上，小的马上去做准备，放心吧，只要按照昨天的步骤进行，绝对没有问题！”张师爷最后给温国凯吃着定心丸。
    张师爷离开房间去准备，顺便喊韩纪派来的那名门客，此人是今天刚来到大理寺的，韩纪交代的明白，正是审讯的时候，一定要让此人在场，其实温国凯心中有数，韩纪把这个人派过来，就是起一个监视的作用。
    急忙更衣，温国凯小跑着迎了出去，在大理寺的门口，正好遇上皇上端木兴元的小队子。来到大理寺的门口，端木兴元轻轻走下龙撵，对面，温国凯提带撩袍地从里面跑了出来，跪在面前。
    “微臣接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嗯，罢了，起来吧。”端木兴元让温国凯免礼，仔细观看，见此人的面色似乎有些不太正常，好像有些不舒服一般，满头的汗珠。
    “温爱卿，可是身体有恙？”
    温国凯急忙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陛下，您能来大理寺亲自听堂，是微臣的荣幸，微臣感觉到受宠若惊……”
    “哦，如此说来，待朕前去听堂。”说罢，端木兴元带着几名锦衣卫，昂首阔步走进了大理寺的正门。
    温国凯一直弓着身子跟在皇上的身后，虽然经过师爷的一番开导，他多少平静了一些，但是不管怎么说，还是止不住的紧张，毕竟现在到了最关键的一步，只有当着皇上的面，让苏谨儿签字画押，承认杀害西凉公主的事情，那才将一切完成。
    路上，端木兴元询问道，“温爱卿，朕把西凉公主被杀一案交给你，经过几日的审讯，可有所突破？”
    “回陛下，案情确实取得了重大的突破，只是真相过于严重，臣不敢多嘴，一切您在堂上一听就明白了。”温国凯回答道。
    “哦？”端木兴元的眉头紧紧皱起，真相太过于严重？莫非苏谨儿真的是杀害西凉公主的凶手不成么？
    “既然如此，快将苏谨儿带来！朕要好好听听，究竟是怎么个真相！”语毕，端木兴元一步跨入正厅审讯室。
    看起来这里早已经准备好了，十几名站堂军手持水火无情棍，整齐地排列在两旁，看到端木兴元驾到，急忙跪下迎接。
    进屋之后，端木兴元四周扫视了一圈，发现了在审讯台后面那面巨大的屏风，在上面画着仙师钟馗的画像。
    略微思索片刻，端木兴元回头对温国凯说道，“温爱卿，为了不打扰你审问人犯，朕就在这面屏风后听堂。”
    “遵命……”温国凯急忙命人在屏风的后面放了一把椅子，端木兴元转身，消失在屏风之后。
    “开始吧。”屏风后，端木兴元的声音传出。
    “是。”温国凯一声答应，便坐在了正坐之上，将虎威用力一拍，啪的一声脆响。
    “来人哪，带六王妃苏谨儿！”
    一声令下，时间不大，在张师爷的带领下，几名侍卫围拢着苏谨儿走上了大厅，在张师爷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年龄不大的青年男人，此人苏谨儿从来没见过。
    看到张师爷带人来提她，苏谨儿便明白了，今天才是真正的审讯，而且据说皇上还会来亲自听堂。
    这正是最后的表演时刻！
    苏谨儿依然是一副呆傻的样子，好似被人控制了精神一样，双目无神地走到了大厅之中。
    “威武……”十几名站堂军一边喊着，一边用手中的棍子有节奏地敲打着地面，发出一阵响声，这场面，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苏谨儿用呆呆的眼神打量着，然而，放眼看去，却并没有看到端木兴元的身影，这下子，她预感到一阵紧张。
    莫非事情有变，端木兴元不来听堂了？
    张师爷和那个从没见过面的年轻人左右站在温国凯的身边，温国凯低低地声音，在张师爷的耳边交代了两句，张师爷慌忙地点了点头，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对于张师爷，苏谨儿倒是没有什么感觉，此人不过是温国凯手下的狗头军师罢了，但是对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年轻人，她却十分在意。昨日演习的时候，这个人还没有出现在温国凯的身边。
    “跪！”像昨天一样，温国凯正襟危坐，一副青天大老爷的姿态。
    苏谨儿毫无抵抗，软软地跪在地上，也就在这个时候，她似乎注意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