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卡维蒂布莱尔》摇滚之路(三)

    比赛地点设置在当地的一家高档次俱乐部“Calypso”里,这间俱乐部不仅仅有单个的小房间供客人们休息,也有大型的舞池专门为演唱会或比赛而开放的高档舞台。一流的灯光和一流的音响,还有能发射烟火和干冰雾气的装置,只要和后台人员说一声就可以使用。
    现在正在表演的队伍是加利福尼亚本地的新人乐队,演唱着一年前被枪杀的约翰·列侬的“Imagine”。唱得很卖力,甚至还有列侬的歌迷潸然泪下,不过同时也把舞台的气氛搞得有点伤感,甚至是有点沉闷,但这并不是主办方想要的。
    在将那四个自我感觉良好的新人送下舞台之后,主持人操着欢快但是听上去很傻的口音跳上台去:“好吧,是有点令人感伤,不过我劝你们赶紧擦干净眼泪,因为下一场秀是你们期待已久的,如果红着眼睛听摇滚的话High不起来啊!让我们接下来欢迎上一次得票率最高,也最有实力成为冠军的队伍——矮人朋克(DwarfPunk)乐队!!!ROCKROCKROCK!!!”
    “DwarfPunk?这什么名字?”麦卡维蒂问道。
    “改为DaftPunk(蠢朋克)如何?”布莱尔漫不经心地调整着吉他的音弦,一边将裹得如同死灵法师一般的长袍紧了紧,再将黑色的头巾裹在头上,这是从万圣节道具店里买来的便宜戏服,如果使用方法恰当的话倒是会给人很酷的感觉。
    “他们带来的曲子的名字是……‘Snow’,没听说过的曲名,听上去不怎么Rock呢,不过无所谓,他们带来的一定是超越时代的顶级摇滚!所有人ROCK!ROCK!ROCK!起来!!!”
    “怎么回事啊那个主持人……ROCK上瘾了吗?”麦卡维蒂也戴好死灵法师长袍,无趣地问道。“怎么样,要去看看那个所谓的‘顶级’是怎样吗?”
    打扮好的两人将在最后上场,他们绕过后台的各种录音器械走到舞台的侧面,从这个方向可以清楚地看见台上的表演。这时,台下响起如同雷鸣般的掌声,还没等表演者准备好观众就鼓掌了整整十秒以上,说不定比更出名的歌手更受欢迎。
    一个长发女性的人影从幕布后走出,手上拿着一把吉他,坐在了麦克风前的椅子上,身后排着一组超大的架子鼓,在锣鼓之间藏着一个高大男人的声音。
    “麦卡维蒂……我有不好的预感……”
    “……我也感觉到了……”
    抚摩着吉他的手指突然如同灌注了生命一般律动,在琴弦上拔出节奏稍快的旋律,头顶上的射灯瞬间打开,从上至下打在那个穿绿色毛衣的长发女子身上——一切来得太突然了,舞池中站着的人群瞬间鸦雀无声,而麦卡维蒂和布莱尔则盯着对方的脸不敢相信——
    “撒——撒哈拉!?”
    在极富律动感的吉他Solo之后,另一束灯光照向大型架子鼓的中央,男人有力的双臂打出精准的鼓点,让人禁不住跟着节奏点起头来。
    “那是,那不是撒哈拉的大哥——凡尔登吗!?”
    紧接着,撒哈拉那充满磁性的嗓音响起。
    CometodecidethatthethingsthatItriedwereinmylifejusttogethighon.
    WhenIsitalone,comegetalittleknown
    ButIneedmorethanmyselfthistime.
    Stepfromtheroadtotheseatothesky,andIdobelievethatwerelyon
    WhenIlayiton,comegettoplayiton
    Allmylifetosacrifice.
    Heyoh...listenwhatIsayoh
    Igotyouheyoh,nowlistenwhatIsayoh
    WhenwillIknowthatIreallycan'tgo
    Tothewelloncemore-timetodecideon.
    Wellit'skillingme,whenwillIreallysee,allthatIneedtolookinside.
    CometobelievethatIbetternotleavebeforeIgetmychancetoride,
    Wellit'skillingme,whatdoIreallyneed-allthatIneedtolookinside.
    Heyoh...listenwhatIsayoh
    Comebackandheyoh
    lookatwhatIsayoh
    ThemoreIseethelessIknow
    ThemoreIliketoletitgo-heyoh,woah...Peopleneedthecoverofanotherperfectwonderwhereit'ssowhiteassnow,
    Finallydividedbyawordsoundecidedandthere'snowheretogo;
    Inbetweenthecoverofanotherperfectwonderandit'ssowhiteassnow,
    Runningthroughthefieldwhereallmytrackswillbeconcealedandthere'snowheretogo
    Ho!
    Ho!
    “很不错的歌,是谁写的?”与此同时,坐在包厢中的美杜莎向身边的一个男人搭话。
    “什么?”音响声音太大听不清,那男人将手放在耳边当作喇叭。“什么?你再说一遍?”
    “马可士!我说——这是谁写的歌?我看到——他们的报名表上——不是写的原创——”美杜莎大声吼道。
    “管他呢——与其纠结这些——”男人——马可士用力摇了摇头,“快看!美杜莎——看舞台——”
    这时,在一阵急促的连续鼓点后,整首歌的高潮到来,撒哈拉从舞台正中的椅子上跳下,抓住麦克风使其尽量靠近自己的嘴巴以扩大声音,用更大的力量弹奏吉他。同时,她解开了绿色毛衣上的扣子,在歌曲的最高处将毛衣一脱——如同斗篷一般朝着观众席扔下。
    快速旋转的音符、紧凑的鼓声、撒哈拉被汗水打湿的黑色背心、舞池中高举着的近百双舞动的双手。在炫目的灯光下跟随着节奏摇滚——如同翻炒着的呛辣红椒,震撼的音符将气氛推向最高潮——
    Peopleneedthecoverofanotherperfectwonderwhereit'ssowhiteassnow,
    Finallydividedbyawordsoundecidedandthere'snowheretogo;
    Inbetweenthecoverofanotherperfectwonderandit'ssowhiteassnow,
    Runningthroughthefieldwhereallmytrackswillbeconcealedandthere'snowheretogo
    Ho!
    Ho!
    Wenttodescendtoammendforafriendofthechannelsthathadbrokendown.
    Nowyoubringitup,I'mgonnaringitup-justtohearyousingitout.
    Stepfromtheroadtotheseatothesky,
    AndIdobelievewhatwerelyon,
    WhenIlayiton,comegettoplayiton
    Allmylifetosacrifice
    Heyoh...ListenwhatIsayoh
    Igotyourheyoh...listenwhatIsayoh
    ThemoreIsee,thelessIknow
    ThemoreIliketoletitgo-heyohwoah...
    同时,如同寒冷冬季一般的雪花,在舞池中飞舞起来,随着音乐将一切卷入迷幻的兴奋感之中。
    “好……好厉害……这是鸟羽啊。”麦卡维蒂捡起一根掉在脚边的羽毛后赞叹道。“看来的确名不虚传,不过看到是撒哈拉兄妹的时候真是吓了一跳。”
    “感觉和摇滚乐完全联系不起来的两个人呢。”布莱尔怀着复杂的心情观看着天启骑士二人组卖力的演出,抓紧吉他的手心渗出不少汗水。
    Peopleneedthecoverofanotherperfectwonderwhereit'ssowhiteassnow.
    Finallydividedbyawordsoundecidedandthere'snowheretogo
    Inbetweenthecoverofanotherperfectwonderwhereit'ssowhiteassnow
    Runningthroughthefieldwhereallmytrackswillbeconcealedandthere'snowheretogo.
    Isaidyeahohyeah,tellmylovenow.Heyheyyeahohyeah,tellmylovenow.
    Peopleneedthecoverofanotherperfectwonderwhereit'ssowhiteassnow,
    Finallydividedbyawordsoundecidedandthere'snowheretogo.
    Peopleneedthecoverofanotherperfectwonderwhereit'ssowhiteassnow...
    Runningthroughthefieldwhereallmytrackswillbeconcealedandthere'snowheretogo.
    Isaidheyohyeahohyeah...
    tellmylovenow
    Heyyeahyeah...ohyeah.
    最终,如同雪崩一般的掌声在歌曲结束之后响起,一两滴汗水从布莱尔的额头上滴下,同时撒哈拉拿起麦克风,在喘了一口气之后凝视着观众席,等待着经久不衰的掌声慢慢变得安静下来。
    “我,撒哈拉……还有我的兄长,凡尔登……将会成为第一名。”
    话音落下,撒哈拉举起右手,五指打开,紧接着观众席中也有人纷纷地举起了手,全场观众的手臂如同森林一般在舞池中林立,仿佛这已经成为一种仪式。然后——下一瞬间撒哈拉重重地挥动手臂,朝着琴弦上挥去——几百名粉丝也在那一瞬间挥动双手,在音箱中弹奏出最后的电音——
    “冠军!!!!!!!”
    “卧槽,麦卡维蒂,现在我好紧张。”
    “你别,别在这种时候紧张啊喂!下一场就是我们啊!”
    “我没紧张!我只是没想到我们就排撒哈拉他们之后!”
    正当麦卡维蒂尝试着平复对方的心情的时候,主持人那滑腻的腔调再次响起——“接下来!本场比赛的最后一场!是以前没参加过的队伍……我看看‘PlasticBeach’有趣的名字。他们将要带来的是——空中铁匠乐队的名曲——《DreamOn》,希望他们能为这场比赛画上一个圆满的句……”
    下一秒钟,还没等主持人说完台词,俱乐部中所有的灯光一齐消失,包括舞台上方的射灯、舞池中的彩光灯、甚至是包厢和走廊上的照明灯,就像是停电一般变作了一片黑暗。人群突然嘈杂起来,然后便在几秒钟后重新安静下来——
    “怎么回事?停电了吗?”正当美杜莎和马可士面面相觑的时候,吉他的孤寂独奏在黑暗之中响起。同时,台上的白色强光灯打在舞台中央,将那个身穿黑色长袍的人影照的微微发白,她头上戴着的兜帽挡住眼睛,观众只能看见对方的鼻子和嘴巴。
    那个人影如同木偶般不动,像是只有指关节被引线操纵着一样弹奏着吉他上排列着的琴弦——然后,她将身躯凑向麦克风支架,慵懒颓丧的中性嗓音响起:
    EverytimeIlookinthemirror每次我照着镜子
    Alltheselinesonmyfacegettingclearer脸上的皱纹越来越清晰
    Thepastisgone过去的已逝去
    Itwentby,likedusktodawn就想早与晚的流逝
    Isn'tthattheway难道这就是生活
    Everybody'sgottheirduesinlifetopay每个人都必须支付生命的费用
    紧接着,如同往动脉打上一剂强心针一般,充满力量感的鼓点瞬间响起,另一束灯光照耀在后方的鼓手身上,而那名鼓手同样是一袭黑色长袍装扮。
    Yeah,Iknownobodyknows我知道无人知晓
    whereitcomesandwhereitgoes生命将何去何从
    Iknowit'severybody'ssin我知道那是每个人的罪恶
    Yougottolosetoknowhowtowin你不知道应该如何去赢得生活
    这一小节结束,鼓声停止,留下吉他孤独的旋律,同时灯光从鼓手的身上消失,好像他如同鬼魂一般消失在黑暗之中。
    Halfmylifeisinbooks'writtenpages我的前半生已写在纸上
    Liveandlearnfromfoolsandfromsages活着就是向傻瓜或圣贤学习
    Youknowit'strue你知道这是真的
    Allthethingscomebacktoyou一切都会回到你的身边
    这时,鼓手身上的灯光再次打亮——同时充满力量的节奏像是一粒充满兴奋剂的胶囊,顺着咽喉吞咽而下。瞬间,弹奏吉他的木偶像是突然活了一般,随着鼓声加大弹奏的力度。
    Singwithme,singfortheyear同我一起唱,为岁月而歌Singforthelaughandsingforthetear为笑声和泪水而唱
    Singwithme,ifit'sjustfortoday同我一起唱,如果只是为了今天
    Maybetomorrow,thegoodlordwilltakeyouaway也许明天上帝就会把你带走
    Singwithme,singfortheyear同我一起唱,为岁月而歌
    singforthelaughandsingforthetear为笑声和泪水而唱
    singwithme,ifit'sjustfortoday同我一起唱,如果只是为了今天
    Maybetomorrow,thegoodLordwilltakeyouaway也许明天上帝就会把你带走
    直到这时,几名观众们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动了起来——随着节奏和旋律合唱。这小小的歌声就像弹进纸堆中的一粒火种,随着灯光的煽动瞬间将整个舞池燃烧起来,近百人的声音变为狂热的嘶吼。
    布莱尔和麦卡维蒂同时抓住黑色长袍的衣领,在歌曲的最高潮尽力地朝上方一挥——黑色的法袍变戏法般地在空气中燃烧,同时昏暗的舞台被火光和加强的灯光照亮,更多的火光、热量,从舞台的烟火喷射口中喷出——那副景象。要形容的话就像是火山一般,由震撼着的音符和爆炸般的鼓点引爆的火山口——灼热的熔岩即将喷涌而出,将一切都融化在狂热的漩涡之中……
    DreamOnDreamOnDreamOn继续做着梦
    Dreamuntilyourdreamscometrue直到你自己梦想成真
    DreamOnDreamOnDreamOn继续做梦
    Dreamuntilyourdreamcomestrue直到自己的梦想成真
    DreamOnDreamOnDreamOn继续做梦
    DreamOnDreamOn继续做梦
    DreamOnDreamOn继续做梦
    Singwithme,singfortheyear同我一起唱,为岁月而歌
    singforthelaughandsingforthetear为笑声和泪水而唱
    singwithme,ifit'sjustfortoday同我一起唱,如果只是为了今天
    Maybetomorrow,thegoodLordwilltakeyouaway也许明天上帝就会把你带走
    Singwithme,singfortheyear同我一起唱,为岁月而唱
    singforthelaughandsingforthetear为笑声和泪水而唱
    Singwithme,ifit'sjustfortoday同我一起唱,如果只是为了今天
    Maybetomorrow,thegoodLordwilltakeyouaway也许明天上帝就会把你带走
    “…………”马可士坐在沙发上,沉默着拍起了手。美杜莎也将手中烟卷那燃烧得过长的烟灰抖落在地,重新点燃一支烟,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不得了,和撒哈拉他们有的一比。”马可士思忖良久后似乎才想起来如何说话似的轻声说道。“甚至在某些地方都超过撒哈拉他们了……我很期待他们之后的表现……”
    “但是,无论如何,最终的赢家应该还是撒哈拉和凡尔登吧。”
    “当然,这是毋庸置疑的,这场比赛本来就是为了他们俩而准备的。”
    “不觉得稍微有点残忍了吗?老板?”
    “你是指‘暗箱操作’的事情?”马可士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向包厢的落地玻璃窗,他凑近玻璃以便能将舞台上两人的脸看得更清楚。“你不会是到现在突然感到惋惜了吧?本来是没有多出来的这一个名额的,只不过是为撒哈拉他们组合的大获全胜增加一个戏剧性的对手而已……毕竟观众是不愿意看到一帆风顺的成名之路的。”
    “您说得对,的确是这样。”
    “偶像也好、流行组合也好、就连总统选举,不都是像这样表演出来的吗?要是出于你自己一人的对失败者的怜悯之心而将明明已经预定好的投票结果篡改,那不是更不公平吗?”
    “我没有要怜悯他们的意思,算我多嘴了。”
    “那么就赶紧去准备下一场比赛,下一场……应该是下周三的半决赛吧?很好,这场又臭又长的闹剧终于要结束了。”
    马可士拍了拍手,从包厢中离开。他回头看了一眼留在舞台上为观众表示谢意的布莱尔和麦卡维蒂,沸腾的欢呼声和举起的双臂几乎要将这两人淹没了。马可士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虽然并没有嘲弄的意思,但却在跟随其后的美杜莎的眼中别有一番深意。
    “走吧,美杜莎,我们还有钱要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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