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晓柒八云紫》人间之里?稗田阿一?往事书

    这是一个很久远，也很漫长的故事。
    我花费了许多时间，找了好多资料，询问了许多妖怪，才堪堪得到了我想知道的东西，关于某个消失的第二代博丽巫女的生平。
    虽然她早就消失在了幻想乡，也许早就死了也说不定，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将她的事情给全部的写下来。我记录着的，是幻想乡的历史，也是那些妖怪的历史，按理来说，人类的事情我不该记得太多，但我还是觉得，我有记下她的这个特殊必要。
    稗田家是最早就在人间之里的家族，那个时候幻想乡还并没有建立，结界里面妖怪横行，人类的处境很不好过，天天提心吊胆的生怕被妖怪给抓走吃掉。从家族那个时代的记录之中，我得知那个时侯的结界里面很是混乱，妖怪之间经常发生战争，在妖怪贤者八云紫的庇护之下，人类才可以勉强的在人间之里内苟存。但就算是妖怪贤者，也做不到使结界内变得和平起来，除非她杀死大部份的妖怪，但她是妖怪贤者。
    妖怪贤者的身份，限制了她这么做。
    那之后不久，妖怪之间联合起来向月人发起了战争。因为声势很浩大，所以记录之中有记载。我从妖怪贤者八云紫那里，特的打听到了关于这次战争的详细情况。以正月十五倒映在湖中的满月为载体，境界的能力开启了通往月面的大门，在妖怪贤者的带领下，妖怪们向月都发起了疯狂的进攻。这场战斗的详细战况我没有得到太多，只是知道这次月面战争以地上妖怪的惨败而告终，妖怪贤者八云紫更是被对方的月之头脑八意永琳算计而截留在了月球。
    在那之后，由于月面战争的惨败，大部份去往月都的妖怪都死在了那里，只有很少的一部份跟着妖怪贤者八云紫逃了回来。而正是因为这次月面战争的惨败，那些好斗的妖怪大量死去，结界内也难得的安定了下来。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相当讽刺的结果，但我却隐约觉得，这一切都是妖怪贤者八云紫事先计划好的，目的就是为了除去……当然，这也只是我的一个猜想罢了，并不是事情的真相。或许，事情的真相我永远都不会知道。
    在我十岁生日的那一天，稗田家来了个特殊的客人，她对我说她的名字是四季映姬，是冥界的阎魔，她问我要不要和她签订契约，契约签订之后，我将带着记忆不断的轮回转世，但每次转世我的寿命不会超过三十岁，死后还要在冥界为她工作一百年才能够继续转世，而拥有过目不忘能力的我，将要负责书写幻想乡的历史的重任。
    当时的我还不知道幻想乡到底代表着什么，也有点不明白对方说的话是个什么意思，呆站在那里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看到我的表现，阎魔摇了摇头，对我坦诚。
    她说这是她和八云紫两个人之间达成的协议，作为那名亡灵可以随意进出现世的代价，而她等我的出现已经等了快整整四百年的时光。
    她给了我时间考虑，并不强求。
    最后，我答应了这个交易。
    因为我真的很想看着，她口中所说的那个人与妖怪可以和谐相处的美好乐园，其名为幻想乡的地方，到底是多么奇妙的存在。
    不知道从什么时侯起，结界内出现了第一名巫女，一个人你在山上那间破旧神社内的博丽巫女，在神社请人翻新的时侯，出于好奇我也跟着上山去看了看，一眼就认出了那名红白巫女服的巫女，是曾经被村子赶出去视为灾祸的存在，从下人的口中，我曾经听到过她的故事。
    我为她感到有些不平，明明被众人误解甚至驱逐的她，为什么又要反手回来守护这些曾经抛弃过她的人类？她这样做，太不值得。
    我拜访了她，向她询问了这个问题。
    彼时的她坐在桌子前捧着茶杯淡淡的笑着，阳光从窗口照进来打在她的身上。
    “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现在的我终于找到了自已的使命，作为守护大结界的巫女而存在，就是我全部的意义。”
    她是幻想乡史中的第一代博丽巫女，也是最初的巫女，她的实力可以说，是当时大结界内最强大的存在。因为她的存在，人间之里终于变得安全起来，没有妖怪可以侵入人间之里，更别说袭击人类了。
    但是至始至终，人间之里的人们却都没有给过她好脸色看，因为她太过于强大，所从人类害怕她，畏惧她，她始终孤独的一个人居住在远离人间的博丽神社之中。我想，那样的生活，一定很寂寞。
    直到有一天，一个有些奇怪的女孩出现在了大结界当中。以往也有过人类误入结界，但这次的这个女孩有着很明显的不同。
    她的名字，叫做小七。
    虽然那段时间里我忙着去收集资料没有去拜访过她，但我仍然是陆陆续续的得知了她的一些讯息，比如她在神社和初代巫女住在一起，比如她和慧音妹红她们关系很好，比如……她是被内定的第二代博丽巫女。
    很难想象当时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感受，我已经从四季那里得知了些关于幻想乡的事宜，也清楚的知道幻想乡的建立需要博丽的巫女付出怎样的代价。而可笑的是，至始至终，小七仍然认为幻想乡的建立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幻想乡建立之后她还会和紫发巫女一起接着管理幻想乡……她也从来都没有意识到，自已一直在期盼着的那天，对她而言是多么的残酷。我能够做什么呢？我什么也做不了，我能做的，也就只有用笔记下初代巫女的故事以及……她们的故事。
    幻想乡正式建立那天，我或许永远?都忘不了。看着外面几乎要将整个世界给淹没的磅礴大雨，我朝博丽神社的方向望了一眼，在心底猜测着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却始终都得不到一个让我满意的答案。
    曾许诺，誓言随风破，星移斗转，紫陌殊途，红尘颠簸。再回首，看不见我，朱颜已凋落。回眸处，过往斑驳，彼岸成大漠。
    很多年以后，我在拜访神社即将上任的第三代博丽巫女时，从一个角落里，发现了这么一个纸条。我不知道是谁写了丢在那里的，但却大致的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想。会是她留下来的吗？我不知道。
    幻想乡建立初始，随着妖怪贤者八云紫的失踪，幻想乡内乱作一团。这个时侯，她以博丽巫女的身份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身上穿着的并不是红白二色的巫女服，而是出乎意料的黑白二色，一头黑色长发被根红绳随意的绑在脑后，手持阴阳玉，就跟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面色平静的?可怕。
    她一出现，就以雷霆手段轰杀了那些大白天就敢跑到人间之里行凶的妖怪，并将那些妖怪的尸体，高高的挂在了村子口，然后，她转身离开。
    因为那些尸体的威胁，在那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妖怪的行为收敛了许多。
    看来，她成长为了一个相当可靠的巫女了呢。
    打破我这个幻想的，是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
    人类当中，出现了叛徒，妖怪们拖住了巫女，其它妖怪则趁机想要摧毁人间之里，藤原妹红则是中了对方的暗算，暂时的失去了战斗力。在人间之里就快要沦陷的时候，她带着一身的伤，出现在了人间之里内。
    我很难用言语来形容她那个时候的状态，比起博丽的巫女，那个时候的她，更像是一个，从地狱归来的恶魔。到最后，她甚至差点杀了恢复过来想要去帮助她的藤原妹红。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我有些不明白，为了弄清楚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偷偷的潜出了村子，跟在了她的身后。然后亲眼目睹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
    我已经记不清楚那个时候到底有多少失去了战斗力的妖怪半跪或躺在地上，但就印象中的景象看来，起码超过三百只妖怪在那里。但我却清楚的记得，那些妖怪乞求的声音，他们向巫女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出来捣乱，只求能放过他们。但站在妖怪堆中的她却冷冷地一笑，没有任何的言语，开启了一场毫无反抗能力的屠杀，那是我从未见过的……她无比暴戾的姿态。哀嚎声与惨叫声交织，诅咒与恶毒的语言混杂，鲜血缓缓的流在地上，汇成了道红色的河流……宛如地狱般的残酷场景让我没能接着看下去，浑身发冷的看到一半，就捂着嘴巴，逃命般的跑回了人间之里，吐了个天昏地暗。
    我不知道那件事最后怎么样了，但我知道的是，在那场屠杀发生之后没有过多久的时间，幻想乡内就再次变得和平起来。在那之后，她还做了些什么？我不知道。但她却用着自己的方式，维护了幻想乡的和平。
    我想，我其实并没有什么资格去评论她的做法。尽管她的做法，看起来是多么的没有……人道。
    然而，她那场惨绝人寰的屠杀，带来的不仅仅是幻想乡的和平，还有妖怪们对她，接踵而至的报复。这件事是我在拜访过居住在迷途竹林中的医师八意永琳之后才从她口中得知的。
    妖怪给博丽的巫女布置了一个陷阱，用一个看起来拙劣不堪的谎言于夜晚将她从博丽神社之中骗到了魔法之森，禁锢了她的灵力，对她展开了疯狂的报复。倘若不是八意永琳的医术高明，恐怕她早就死在了妖怪的报复之中。
    我向她提出了拜访，我很想知道，在初代巫女去世之后，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和她接触之后我才发现，我之前对她的认识全部都是错误的，真实的她，是一个有些慵懒，有些腹黑，也有些无节操的普通女孩。她也会感觉到无聊，也会感觉到孤独，她其实，很寂寞。
    通过妖怪贤者八云紫的警告，我才意识到了一件事情，她所有有关于初代巫女的记忆，早就被封印。
    而更可悲的是，她周围的人，却全部都记得，只有她一个人，丢失了过往，孤独的生活在博丽神社之中。
    仅仅只是为了守护幻想乡，她几乎付出了她的所有。
    不知为什么，我的心情很沉重。
    当她记忆复苏的那一刻，会不会就是她精神崩溃的那一刻？身周的所有人都在骗她，她一直活在一个虚假的幻境之中。
    当身边最为亲近的人都是虚假的时候，当心中最为深层的记忆都是虚假的时候，对她而言，什么才被叫做真实？我不愿去想象，只是期盼她记忆复苏的那一天永远都不要到来。因为我知道，当她找回自己失落的记忆的那一天，将会是一段残酷命运的开始。她将注定，没有未来。
    而当那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她消失了。
    彼时的我坐在秋日的梧桐树下，望着透过树梢漏下的阳光，铺纸写下了这篇东西。我花了很长时间，找了很多人，才稍微的从侧面了解了下她。对于真实的她，我始终处于雾里看花的情况。虽然我可以转世，但我也清楚的知道，虽然我记得的东西绝对不会忘记，但是会因为多次的转生而导致前世的记忆继承得并不完整。
    我不想忘记她。
    稗田阿一
    记于第三代博丽巫女上任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