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晓柒八云紫》第290章 雪落花?堕落

    博丽神社。
    自从一个月前少女神秘失踪之后，博丽神社就处于荒废的状态，谁也不知道少女她去了哪里。一个月前的那场异变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除了寥寥几个特殊的人之外，那些灵魂被镇魂曲牵引出身体的都失去了对于那场异变的全部记忆。
    而曾经直面过少女的藤原妹红大概是唯一一个知道大部份细节的人，但就算是她也不知道少女到底跑去了哪里。在面对祸七时，她几乎连任何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当她从昏睡之中醒过来时，发现自已正躺在永远亭之中，风见幽香正守在她的身旁，面色阴冷得可怕。
    异变已经被少女给解决了，藤原妹红是从风见幽香口中得知这个信息的，但是少女的痕迹也跟着消失在了幻想乡之中。没有人能找得到她，包括八云紫在内。而当时在那个阴影的世界里面中的几个人，唯有她是见过少女的面的，所以所有人都把找到少女的线索放到了她的身上，但是她能够怎么说呢？那样的话语，她是真的说不出口。
    没错，她确实是有隐瞒了一些事情，关于少女在那个怪异失格的梦中对她说的那些奇怪的话……
    该怎么用言语来形容自已被祸七卷入黑暗时的那个感受呢？阴冷，疯狂，暴戾……甚至还带有一些隐藏着的悲伤。从四周的黑暗之中，她读出了许多额外被包裹在里面的情绪，有愤恕的，也有喜悦的，有开心的，也有悲伤的。就如同一个五味杂陈的大染缸一般，将世间全部的情绪都裹在了里面，杂乱无章却又互不干扰。但是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拥有这么多矛盾的情绪呢？
    那些混杂在黑暗里面的情绪不是以百十千作为计数单位，更应该用十万百万这个计量单位来表示。倘若不是藤原妹红拥有不朽的灵魂，在被卷入黑暗之时就会被来自四面八方上百万的不同情绪给逼得精神崩溃，整个思维的世界仿佛被塞入了数不清的恶意来客一般，疯狂的在她的脑中说着一些因为语速叠加太快而变得怪异失真的话语，无数人的痛苦，欢笑，喜悦，悲伤……或许不该用情绪来形容，用一个更加贴切的形容词的话，那就是是无数个人的一生的种种经历如同走马观花一般在她的脑中回放。
    时间过去了多久？她不知道，在这黑暗里面，时间仿佛已经失去了意义一般，没有一点的参考价值，或许时间才只过去短短短的一秒钟，又或者时间已经过去了很多天。在这黑色的炼狱里面，一秒的时间被无限的拉长。就在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的时候，藤原妹红只感觉周身突然一松，整个人仿佛从高空之中坠落一般落到了一块诡异的黑色士地上，或者不该用士地这个词来形容她此时站着的地方，倒更像是小孩子用稚嫩的画笔三两下所画出来的简单线条。如果说之前那个世界是全是黑暗的世界只有黑色这一种颜色的话，那么她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就纯粹是光明的世界，所见之处，全是空白，天和地之间没有分格的界限，白茫茫的一片。
    “这里是……”
    藤原妹红还没有从眼前这奇特的景象回过神来的时候，她面前的空间波动扭曲了几下，片刻之后少女的影象在她的面前成形。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少女的样貌显得有些失真，她甚至于根本就看不清少女的脸。
    “小七！？你怎么……”
    然而她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面前的少女就将一把小刀给递了过来，这把刀她很熟悉，因为这就是她在少女生日那一天送给少女的生日礼物。
    “妹红，如果有一天我向自已守护的世界举起了屠刀的话，无论怎么样，请用这把刀……杀了我。”
    少女说完这句话之后，身体就陡然波动扭曲起来，很明显是就快要消失了的样子。
    “还有……不要试图……最后……谢谢……”
    或许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干扰，少女最后的几句话她没能够听清楚。如同泡沫一般，少女的身影在她的面前消失。
    而后天地破碎，她从梦境之中醒了过来，那把她送给少女的小刀正放置在她的右手边，风见幽香正站在她的面前。
    比地狱再加恐怖的地方是什么呢？地狱里的亡灵在受苦之后还有转世的机会，而连转世的可能都不会有的地方，又是什么地方？
    “是深渊。”
    抬起头看着天空上的那轮明月，祸七幽幽的说道。
    “我不得不承认一点，你的梦想天生确实是很强大，竟然真的能够做到这样的地步，你在之前就给了我很多惊喜，现在惊喜又多了一个呢。”
    她的右手依然没有恢复，只不过从创口处流下的暗色泥沙却是变得越来越少，直至最后再也没有一丁点的泥沙流出。
    “现在你应该知道，深渊是个什么样子了吧？现在的你，那段被八云紫封印起来的记忆应该已经自动的解封了才对，怎么样，现在你还想要说些什么？我说你活在虚假的幻梦之中有错吗？我说所有人都在欺骗你有错吗？我说所有真心为了你好的人下场都很惨……有错吗？”看着呆呆站在那里，低着头愣愣的看着掌心的少女，祸七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少女的反应和她想象之中的完全不一样，甚至于有些反常，哪怕是流露出对于她这个幕后黑手的一丝愤怒也好，但是少女就如同个死人一般站在那里，浑身上下没有一丁点的生气，就像一块枯萎了上千年的朽木一般。
    就在这个时候，少女放下手，缓缓的抬起了头，当祸七的目光与少女的眼晴相接触的时候，她的心中莫名一颤。她从来都没有看见过有人的眼睛会宛如一潭死水，空洞得透着令人心惊的颓废，万念俱灰。
    就像那孤身一人在沙漠深处快要渴死的旅人，更像病入膏肓，时日无多的重病症患者，再无半点生机。
    “你说的没错，我认可你的话了。”
    少女的声音很轻，带着浓浓的疲倦之色。
    “我就是个灾祸，会害死我身边的所有人，我承认这一点了。如果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那么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又是什么？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了。你把自已叫做祸七对吧？虽然不知道你想要干什么，但是现在我还是会阻止你的。不是为了幻想乡，而是这是我答应过她的事情，要用我的一切来守护幻想乡。”
    “你最开始的想法还是没有变吗？看来我帮你解封记忆似乎是起到了反效果啊……”
    祸七微微的眯起了眼。
    “不然呢？你希望我怎么做？对，我现在是很恨紫……八云紫没错，但你不会那么天真的以为我就要和你一起将幻想乡毁灭作为对她的报复吧？幻想乡并不是她的，也不是她一个人建立起来的。或许她真的是在利用我吧，但守护幻想乡并不是她强加于我的职责，而是我自已的选择……”
    少女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能够将你给解决掉，算是我为守护幻想乡所能够做出的最后一件事情了吧。反正就算是幻想乡内没了我这个不称职的第二代博丽巫女，不还是还有陵梦在吗？她是天命巫女，会比我做得更好。至于博丽巫女的宿命，也只能靠她们自己给打破了……”
    “你就真的舍得？幻想乡内，还是有着不少真正关心你的人存在的，比如说这个拼死来到这里的藤原妹红，还有风见幽香，伊吹萃香她们，你真的要和我拼个鱼死网破？”
    “我只是个普通的人类，没有她们那么长的寿命，反正用不了多久，她们就会把我给忘了吧。我的心早就死了，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我在意的事……”
    “是吗？如果说，我能够让灵梦活过来，不再去当什么幻想乡建立前那可笑的祭品呢？”
    不等少女把话说完，祸七就打断了少女的话语。
    “………”“放心，不是什么亡灵之类的东西，而是确确实实的让她活过来的方法……而这个方法，可是只有你才能够做得到哦？”
    “……是什么。”
    少女睁开了眼。
    “很简单，扭转过去，篡改历史。你知道为什么时空的能力被称之为禁忌的存在吗？就是因为这个了。它可以在事物的根源上扭曲一切，否定过去，逆转现在，干涉未来……像这种事情，可是我们的拿手好戏呢~”
    “……我做不到。”
    少女眼中原本亮起来的光芒迅速的变得黯淡起来。
    “穿越时空这种事情我只能做到穿越到几天前，就这样还要对身体造成不可磨灭的影响，更别说穿越到一年前了，我的身体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崩溃。”
    “没错，你现在确实是做不到，人类的身体，人类的身份是挡在你面前的一道巨大的难关。所以就需要你做出选择了，哪怕你说你最讨厌选择题也没用，因为这是你必须要做的选择……”
    祸七脸上挂着淡淡不可捉摸般的笑容。
    “既然人类的身份是难关，那么你就抛弃掉人类的身份吧，失去人类身份的你也就没有那个必要担心身体会承受不住来自时空穿越间那对于身体的巨大的压力了，你甚至可以任意的在时间的长河之中遨游，只要有了我的帮助，你还可以给予灵梦永远的生命，这样一来，你们两个就能够永远的在一起了，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将你们两个分开。这不就是你一直以来都在心底期望的事情吗？和心爱的人永远的呆在一起，那将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祸七耸了耸肩。
    “这些美好的事情，你都可以实现，只要你愿意放弃巫女的身份，甚至是人类的身份……为了心爱的人，堕落入魔又怎么样？只要你能够和她永远的一直在一起。当然了，你也可以不这样选择，现在我受了伤，而你的梦想天生又全面的压制了我的镇魂曲，再加上时空的力量，你确实是有着那个实力与我同归于尽的，这点我并不否认，毕竟为人诚实可是我个人的一大优点。怎么样，这两个摆在你面前的选择，你准备选择哪一个？”
    祸七一脸的戏谑之色。
    “要么是接受我的帮助和你心爱的人永远在一起，要么是我们两个之间同归于尽，再也没有人记得你的那个她，所有人都只会知道幻想乡由我们尊贵的妖怪贤者所一手创立，后任的博丽巫女沦为她手上的玩偶。一念花开，一念花落。告诉我，你选择哪一个？”
    “堕落黑暗吗……”
    少女口中轻声说道，而后静静的闭上了眼晴，甚至于连稍微的思考一下都没有，就在心中做好了决定，语气虽然很是轻微，但是却格外的坚定。
    “……告诉我，我该怎么去做。”“嘛嘛~安心好了，我会帮你实现愿望的。”
    祸七脸上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
    “不过在这之前，还是先让我们将这个残局给收尾吧，为了让你心安，我可以向你保证一点，在经由你的同意之前，我不会做出任何对幻想乡有害的事情。”
    说完这句话后，她主动的撤回了镇魂曲，原本遍布天空中的静止光点如同流星一般纷纷下落，在这个被明月照耀的黑暗世界之中，一场史上最绚丽的流星雨在天空中展现。
    “不过镇魂曲会有点小小的副作用，她们都会失去今天的记忆，想来这点应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吧？并且……”
    祸七的话语突然间停了下来，因为她发现少女完全没有去听她说的话，少女就站在那里仰着头看着天空，天上五颜六色的光点流星雨的色彩倒映在她的眸中，像极了璀璨的星海。
    “哈……”
    不以为意的抬起头，看着天空上美丽的景色，嘴角弯起一丝弧度，祸七用只有自已一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
    “就让我再多看到一点你的表现吧，我可是十分的期待呢。我说过，你将因病成魔，而病名……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