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条隼人慕容静》第66章 迷茫与迷惘与矛盾

    “昊天……我都听到了。”
    “你喝醉了小柔，好好躺一晚上再说吧。”
    “……不行！”
    江映柔支撑起有些摇晃的身体，伸手抓住了箫昊天的衣袖。
    “不行！如果不现在说清楚的话……等到我清醒之后，我一定没有勇气再去找你说……”
    “小柔……”
    “昊天我喜欢你。”
    “我也是，所以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你还是要拒绝——唉？”
    江映柔被箫昊天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一下子手足无措，显然这在她的预料之外，箫昊天也是轻声了出来。
    “你笑什么啊……”
    “没什么，老实说我觉得我很对不起你。”
    “怎么会！”
    箫昊天摇了摇头。
    “不用替我解释，我确实一直以来都在做很多过分的事情——对我，对学姐，还有对你。”
    “昊天……”
    “我一直在很迷茫……不对，我是在欺骗自己。我很重视你，但是我一直把这当做如同兄妹一般的感情，等到察觉到这之中的真意的时候，我已经做错很多事情了，老实说我觉得现在还问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觉得我很狡猾也说不定。也许我这一次也只是错误的把对你的感情当做爱情，那我要是辜负了你——”
    “昊天，谢谢你对我说这些……”
    “我——”
    “不用再说了，我都明白的。其实学姐也和我聊过你的事情。”
    “学姐吗？！”
    箫昊天惊讶道，江映柔点了点头。
    “嗯。学姐曾经单独找过我，和我一起聊了你的事情……学姐说，她明白你真正的感情在哪里，只是你自己没有发现而已。虽然你对她是真心的学姐也知道，但是她说，不希望以后发现之后你自己会后悔。”
    “怎么会！我怎么会后悔！”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江映柔莞尔一笑，箫昊天则是不明所以，“我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就跟学姐说了，‘昊天去想后悔和你在一起’什么~”
    “小柔……”
    “学姐真的是一个好人……她把机会让给了我，虽然那个时候她笑着说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但我想她的心里也不好受吧，因为她是真的喜欢你，才会这么做的。”
    “还真的被上条说中对了，她真是太傻了……”
    “你也一样傻啊~”
    “……你说的没错，我和她都是傻蛋。”
    “我们都是~”
    “为什么你显得那么开心啊，果然酒喝多了吗。”
    箫昊天叹息一声，不过还是笑了出来。
    “谢谢你，小柔……”
    “笨蛋，现在不是说谢谢的时候吧？应该有别的话更合适吧？”
    “是啊……那么——”
    说着，箫昊天上前一步，温柔地抱住了江映柔。
    “做的我女朋友吧，小柔。”
    “嗯……”
    “既然如此……那个……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以后时机成熟了我们就结——？”
    箫昊天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是察觉到有什么不太对，紧接着一阵平稳的呼吸声响彻房间。
    ——和箫昊天抱在一起的江映柔，已经是安稳地睡着了。
    箫昊天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酒量这么差还去碰。”
    虽然是斥责，但箫昊天的言语中不乏宠溺。
    不行，恋爱的酸臭味太浓厚了，还是赶紧离开好了。
    我这么想着，就放弃了找箫昊天搭话的打算，蹑手蹑脚地重新穿好鞋子，走出了江映柔家。
    我刚走到楼下，就听到了严晓羽的声音。
    “上条，你太慢了。”
    “抱歉，稍微说的久了点。不过你们怎么还没走啊？”
    慕容静现在还靠在墙边，而且其他人都已经是坐上了车，汽车引擎轰轰作响，看来已经点火有一小会儿了。
    “你觉得我能放心的留慕容一个人在这里离开么？”
    我沿着他的视线，看向我身旁靠着墙体的慕容静，看那样子恍恍惚惚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一般。
    “也是，干得不错，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我表示赞赏地竖起大拇指。
    “再见。”
    “拜拜。”
    我们道别之后，箫昊天从我面前驾驶着汽车离去。
    望着渐渐远去的汽车，我深吸了一口转身对慕容说：
    “慕容，我们差不多走了吧……”
    “……”
    没有反应？
    “嗯？你还好吗？”
    我走过去，刚想把手伸过去，但我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要是碰到她被骂了怎么办？
    所幸在我思考的时候，慕容静总算有了反应。
    “抱歉，刚刚在想事情……我们走吧。”
    说着离开墙体走了起来，但是那个走路的感觉总是让我觉得不太放心。
    “我说，又不用背——扶你？”
    就在我说出背字，被她用锐利眼神瞪住的时候，我赶紧换了一个动词。
    “不用了，我没问题——”
    话说到一半，慕容静脚下一个踉跄向我这边倒了下来，好在我反应迅速扶住了她。
    “喂喂，这完全不是没问题的程度，不要勉强了。”
    “……”
    没有对话，我们两个人就这样站在原地，而我在等待着她给出答案。
    而就在片刻后，慕容静才轻轻点了点头，那个点头的幅度要是不留心去看估计一下就会被忽略掉，但就在我打算去扶她的时候，她有一个后撤步躲过了。
    所以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啊……
    我在自己心中耸了耸肩，向她伸出了胳膊，慕容静看着我的手发愣，看来是不明白我的意思。
    “你既然不愿意让我扶，那起码抓着衣袖吧？要是真的站不稳的时候就要老老实实扶住不要勉强自己。”
    “……”
    慕容静这次倒是没有像刚刚一样思考半天，只是一小会儿就把手伸过来抓住了我的衣袖。
    我见状松了一口气，就这样和她又是走了起来。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对面马路姑且还能看到一两个人，而我这边除了偶尔从身边呼啸而过的汽车以外，这条河边小路一个人都没有。
    也是，在九点钟这个时间段，基本上出来闲逛的人都回家了吧？
    橘色暖色调的路灯照在我们的身上，影子也被拉得老长。因为两人之间没有对话，以至于我无聊地开始倾听起秋风的声音。
    嗖——
    嗖——
    嗖——
    秋风和其他季节的风区别其实也不大，声音也是一模一样，只是不如白天夏风那般灼热，夜晚冬风的冷冽。
    那么此刻我为什么突然会想要倾听秋风之声呢？
    ——因为我紧张啊。
    要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慕容静可是牵着我的衣袖走在我旁边，这要是在旁人看来我们像什么不就不言而喻了。
    刚刚也只是一时冲动，所以就这么做了，实际上这么做的时候还是尴尬得不行。
    偷偷瞟了一眼慕容静，想看看她现在是什么表情，但由于低着头，双眼直接就被刘海遮住了。
    事到如今还这么紧张未免太逊了。
    “上条……”
    “啊！在！”
    由于心思不纯，我的回答也变得奇怪起来，但慕容静似乎并没有在意。
    “为什么会那么做？”
    “为什么？”
    “你为什么，会想去帮严晓羽——”
    话音尚未落地，慕容静脚下又是一个踉跄，这一次她直接整个人靠在的手臂上，甚至让我感觉到了某种柔软但是绝对不可描述的触感。
    ——不能说，说出来会被杀掉的。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慕容静自嘲地笑了笑，这一次并没有离开我的手臂，而是紧紧地靠着，我感觉到了她手上逐渐加大的力度。
    “慕容？”
    “明明上条都做到了啊……”
    这，似乎并不是在和我说话？更像是……在和自己对话也说不定。
    “上条……你能告诉我吗？”
    “告诉你什么？”
    “我究竟应该怎么做，才能变得更加坚强？”
    “……我不知道。”
    “你是很虚伪没错……没错，虚伪……但为什么你却又那么矛盾。”
    “……”
    她抬起头看着我，是因为酒精的原因吗？她的脸颊通红，眼中似乎有泪光在闪烁的，而我被她所吸引，无法离开视线。
    倘若说，平时的慕容静如同一座冰山，高耸而寒冷。那么现在，她毫无疑问展现出了最为柔弱的一面。
    “我不明白啊……我不明白……”
    她说话并不连贯，甚至让我产生了她在啜泣的错觉，但我隐约感觉到，不到某个时候，慕容静是不会哭出来的。
    没错，要到“那个时候”。
    现在的慕容静在阻止着自己，用全力阻止自己决堤。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和根据，但我总有这么一种感觉，我似乎能够理解她而无法接近她。
    渐渐地，慕容静的喃喃自语结束了，她总算是彻底没了力气，居然是趴在我的手臂上睡着了。
    “这个家伙……”
    我苦笑一声，尽可能温柔地换了一个姿势把她背了起来，要是她醒过来看到这个样子，估计我的下场会无比凄惨吧？
    “嘛……那个时候再说吧。”
    我这么劝说着自己，一边背着慕容静接着走。
    慕容静并不算重，她在我耳边的呼吸声如同甜美的诱惑一般试图牵动我。
    但我现在，眼前却是不断重复着刚刚那一幕——慕容静那副柔弱的姿态以及言语。我抬起头看向天上的繁星。
    “我……很矛盾吗？”
    我笑出了声，而我并不知道这个笑声有着怎么样的意味。
    自嘲？
    似乎又不太像。
    没错，这种感觉就像最初与慕容静相遇时，被一语点破本质时的感觉很像。现在我越发明白了，那种感觉。
    ——也许是，为有人能够这么了解自己而感到开心也说不定。
    这不过是一种推测，至于如何，我想只要和背上的这个家伙继续相处下去，就能够变得越来越清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