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事情变成这副样子了吗?
心澈在自己房间里面高举右手端详着,同时脑内也在反复的思考着。
他还在思考关于苍耶所说的话。禁止他外出这句话,应该说心澈已经猜到了。尽管如此,她真的说出来的时候,心澈一半欣慰一半感到郁闷,从晚饭时候开始就带着异常复杂的心情。
虽然她成长到这一步应该很开心啦,能够做到这一步,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办得到的。该强硬起来的时候,她的态度还是很不错的。
心澈露出苦闷的表情,右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到现在还隐隐作痛的左脸颊。
可是这种大发雷霆的模样,还是让人有些害怕啊。
“为什么总做出这么危险的事情啊!”
脑海中还在回荡着这样的话。这是在那之后作为惩罚的洗碗工作中再度听到的抱怨,而心澈对此,也只能选择默默地接受。
又让她担心了啊?可是。
没有办法。
这之后,无论怎么想,从听到不小心泄漏出来的情报的时候开始,自己的行动就已经注定了。该怎么做,接下来应该如何行动,全都已经在脑海之中浮现出影子了。
若不是这样,自己也不会在苍试图阻止自己的时候说出那样的话。而在后面得到苍的帮助的时候,自己也不会产生这样就好了的开心的感觉了。
心澈郁闷的挠了挠刚刚洗完澡,还挂着水珠的头发。
自己这种性格,是天生就存在的呢,还是说这是和自己的职业有所关联呢?
“想不明白啊……还有这只手也是、”
趁着房间内只有自己,心澈自言自语的盯着自己的右手看个不停。
她到底到什么时候才会察觉到呢?自己的身体出现变化这件事情。
而且,那一件事情也有必要顺势和她说明一下,这是比任何事情都要优先的第一要务。
因为接下来要和她说的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所以在洗碗完之后,心澈才开口发出邀请。
时间……我和她的生活作息应该都差不多,现在应该也是、啊。
磕磕。
心澈还在想着那个人会什么时候来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让门外的人等太久,恐怕进来后她又要闹脾气了。心澈从床上下来,一边在脑内整理着一会儿需要说的话,一边走到门边打开了房门。
出现在被灯光照亮的走廊上的,是让人看得出经过一番认真打扮后的苍耶。
虽然穿的是见惯了的家居服,但刚刚洗完澡后淡淡的清香以及看上去非常松软的头发,以及略带红润的肤色,都给人全新的印象。
如果没有那张破坏气氛,气鼓鼓的脸的话,眼前的人完全具备吸引心澈的一切要素。
只可惜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现在如果在这方面调侃苍耶的话,心澈知道自己一定会死的很惨。
“还、还在生气啊。”
让苍耶进入房间后,看着她别扭的一屁股坐在床上,选择坐在椅子上的心澈不安的说着。
“不,这只是怒火的残余而已。所以,在洗碗结束的时候对我说‘洗完澡之后能不能开我房间一趟,有些话得和你说’这么一句话,你到底想要和我说什么?”
“那就是还在发火的证明啊。我已经在反省了,而且你不也已经宣布了惩罚的内容了吗?都这样了,你还不能放过我啊?”
心澈觉得这一回真的很难让苍耶释怀自己今天所做的事情。
“我回去了。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的话,根本就没有意义啊。”
兴许是这样的心澈让苍耶失望了,她从床上下来准备离开。
“不对!我还有别的事情…”
见到苍耶想要离开,心澈急忙一把拉住苍耶的手。因为出于心急,所以他用的,自然是最习惯的右手。
苍耶的身体微微一颤。心澈一方面做好一会儿估计又要被数落一顿的觉悟,一方面为自己慌忙中做的这个动作打上一个大大的赞。
“喂,你的手、怎么回事?”
苍耶的身体整个呆住了,僵硬的停下脚步回过头。尽管心澈一直让自己保持冷静,但真的触及到这件事的时候,苍耶的表情还是让他产生‘是不是别告诉她比较好’的动摇。
只不过这一动摇一下子就因为对方的逼问而被打消了。
“告诉我!你的手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变得这么冰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双手握住心澈的右手,苍耶担心的左看右看,甚至煞有介事的模仿起东方流传过来的看手相行为,盯着心澈右手的手心看个不停。
“这个说起来有些复杂了。简单的说,应该就是五天前那场战斗结束后的后遗症吧。一醒过来的时候就感觉奇怪了,然后,在战斗的时候彻底发现了这一点。”
心澈尴尬的抽回了手。被女孩子一直认真地盯着右手看个不停,总觉得有些害羞。
“现在我的右手完全没有了温度,就像是被抽掉了一样,整只右手都是冰冷的。不仅如此,连使用魔法,或者是动用能力,似乎都变得非常吃力。现在的我,除了还算熟练的剑术之外,应该说一无是处了吧?”
心澈这么说着,一边让左手触碰着右手。明明刚刚洗完令人浑身舒坦的热水澡后皮肤应该会有一定升温的,可唯独右手却什么变化都没有。
不是冰凉,而是单纯的没有温度存在的‘冷’。
心澈将自己目前的现况全盘托出,没有半点隐瞒。
“我下午会急忙忙的做出那样的选择,其实也有一点,是为了判断自己现在还能做得到什么。虽然结果变成了不得了的事件,但是,我也终于弄清楚了我目前的状况了。”
“可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苍耶在意的事情,看来是在于心澈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关于这个,我也没什么明显的头绪。能力还在,只是使用起来会非常疲倦,魔法也还可以使用,但因为和能力一样的原因,现在使用一下,整个大脑就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真是受罪。”
“诶?使用魔法会很辛苦吗?但是……那个、”
“是说下午发生的那件事情吗?这就是我要找你来,想要对你说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心澈抬头,看见苍耶双眼冒出迫切想要了解情况的光芒。他酝酿着语言,然后才开口:
“我也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那个时候的我,被突然冒出来的那家伙逼迫到走投无路了,才不得已使用魔法的。但是……”
心澈在这个时候,将当初的切实感触以两个人都能明白的方式说了出来。
“在我使用魔法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出现了绯的身影。她就在我面前,像是指引我,又像是我们以前玩游戏的时候一样,蹦蹦跳跳的一头扎入火焰里面。
“绯!?”
苍耶一脸惊愕。也难怪她会这样,这种事情放在现实中根本不可能发生。就连心澈也怀疑,自己那个时候是不是看错了,或者那不过是自己内心的某种幻觉吧。
“嗯。我就是看到了绯的身影,随后,体内的魔力便开始暴走。剑完全承受不住那些火焰,任由它们冒出来……然后最后,就是你也有看到的那一幕了。”
心澈努力回忆着各种细节,将当初经历过的一切用语言表达出来。他相信,如果是苍耶的话,一定会相信自己的话。
“难以相信。就算你说得再有真实感,可是在我看来,那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啊。但你这么认真的说,怀疑你说谎反而让我觉得是我的不对。”
带着一脸复杂的表情,苍耶双手再度轻轻地握着心澈的右手:
“你就是这样投入下午的战斗的?”
“啊…嗯。就是这样。本来不过是看看自己能做到什么地步,但是最后,我还是在逞强啊。”
“知道就好。”
听得出来,这句话并没有夹杂怒气。这一点让心澈感到意外,他原本还以为如果是苍耶的话,听到这些一定会在第一时间火冒三丈。
“等、你不生气吗?我明明是在勉强自己啊。我所做的事情,可是一不注意就会让自己面临危险的行为啊!为什么你和之前不一样,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样子?”
“这一点还需要我特地对你说明吗?我还以为你已经知道了啊。”
苍耶调侃般的失望表情让心澈捉摸不透,而她本人似乎也觉得这样下去也不好,于是干脆的改变态度。
“嗯咳!就是说,我对你目前的情况已经了解了。你是个无论身体怎么样,只要别人有困难或者遇见了什么事情,就会想要去帮忙的无可救药的家伙!”
“你这种说法很过分诶!”
心澈小小声的抗议着。虽然说得没错,但从苍耶嘴里说出来,不知为何程度就一口气上升了一个台阶。
而他的抗议,自然也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苍耶给握住心澈右手的双手稍微加重力道,像是为了做着重大决定而铺垫词句一样说着:
“尽管以往我也有过这样的感想,可是,一直没有采取什么行动的我其实才是那个最有责任的人。如果我连你这个最亲近的人都管不好,怎么可能再帮到其他人。明明其他人都有着各自的心事,明明说出大家的事情一起解决,如果我做不好的话又怎么行?”
“所以,你打算对我做什么?”
“为了避免你以后再有一样的事情发生,我决定了。你的这个坏毛病,就由我来负责把它遏制住!以后再有什么行动,我都会在你身边监督你!就是这样!”
率真直接的言语,让心澈愣了一下。看得出,她绝不是在开玩笑的,心澈也非常认真地点头回应。
“看来我是没得选了。只能同意了吗?”
“没错!”
强硬的点头非常有苍耶的作风,而且伴随着这句话,面前的少女在领导别人的这条道路上又有了一点小小的进步。
然而有一瞬间,心澈想到了今天下午看到的苍的变化。
就连苍也能借用苍耶的能力。虽然不清楚各种的具体原理,但……难不成其实她们彼此之间都能共用能力的吗?
心澈为自己这一瞬间的猜想感到战栗。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自己又该怎么做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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