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当年的郁轻衣没有勇气推开那扇大门,而如今的她有了。
迈开步伐,郁轻衣一脚将大门踹开,冷这一张眸子看进去,可是外面惊雷声响,电闪雷鸣,照亮了空无一人的屋子。
刹那间,郁轻衣咳嗽着睁开眼睛。
她看到柳天云那张脸,微微怔然。
柳天云摸了摸她的额头,脸上总算露出轻松的神色:“皇上,皇后娘娘已经醒了。”
萧弦心里一急,直接跑到床边,他瞪大双眼看着郁轻衣,还没等笑出来,就感觉脸上一疼。
郁轻衣整个人,还没有从思绪之中走出来,见到萧弦之后,忍不住伸出了巴掌。
她这一巴掌,将萧弦打的整个人都蒙了,室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不敢出声。
谁能想到,皇上等了这么久,才等到皇后苏醒,结果……没有甜言蜜语,没有温香软玉,有的只是这冷冰冰的一巴掌。
柳天云见此,有些尴尬的别过双眼,对着身后的人都眨了眨眼睛。
那些下人飞快离开房间,将唯一的空间留给两人。
郁轻衣看着萧弦,脑袋里总算闪过一阵清明之色,她下意识的将萧弦抓过来,然后伸手揉了揉他的脸:“我刚刚……刚刚做了一个不好的梦,打疼你了吧。”
萧弦一脸委屈,然后坐在床边:“朕很疼,需要轻衣吹吹才能好。”
郁轻衣忍俊不禁,整个心神却被刚刚那个梦境弄的十分阴郁,但是她此时仔细想,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如今她经历了这么多,已经并非前世那种单纯的性子,现在听起来,这整个过程都有很多的漏洞。
比如,秋莲为何在明知道她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故意告诉她萧弦在白飞雪哪里。
又比如,白飞雪的容华宫,平日里的丫鬟可很多,为何她闯进去的时候,没有一个人阻拦。
一个巧合是巧合,这么多巧合糅合在一起,那就是必然。
所以,是有人故意想要她听到萧弦和白飞雪的谈话,而这样一来,她只看到那屋子里的两个光影,其实也不一定是萧弦的。
毕竟,他根本没有理由这么做。
上一世白飞雪故意告诉她,萧弦爱的人一直是自己,可是现在她长了眼睛,可没看出萧弦对她有什么与众不同。
后来萧弦故意冷落自己,可是一个人若是没有必然的原因,为何会对转变的这样快?
郁轻衣不明白,但是现在她就是要弄明白这件事。
萧弦这两年来,对她的态度始终如一,这一点她不是看不到,以前她会吃醋会伤心,这会儿,她早就将这点儿女情长看的很淡。
若是萧弦愿意一如既往的对她好,那么她也会接纳他,不过她这一次吃醋,可不是哭哭啼啼就能解决的,而是……要用命来偿还的。
“皇上,我睡了多久?”
萧弦凝视着郁轻衣的眼睛,伸出两根手指。
郁轻衣愣住了,显然没想到自己一觉竟然睡了这么久。
“两天?”
萧弦摇头:“两个月。”
郁轻衣听到这话,差点直接从床上掉下来。
萧弦连忙按住她,“这段时间,你每天都要浸泡药浴,身体感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郁轻衣活动了一下手腕。
浑身的疲惫感,如泉水一样袭来,她缓缓摇了摇头:“就是有些疲乏,但是别的不舒服倒是没有。”
萧弦松了口气,然后将郁轻衣抱在怀里:“谢天谢地,总算没事了,你不知道这两个月你有多危险,还好柳天云医术到家,不然……”
她以为萧弦要说,我就见不到你了……结果,却听到他笑着说道:“我就陪着你一起了。”
虽然不知道他这份言语究竟是真是假,但是萧弦说甜言蜜语的能耐确实进步了很多。
“那可不行,你可不是我一个人的皇上,我可担当不起这祸害天下的罪名。”
萧弦声音微微发冷:“谁敢这般说你,朕直接割了他的舌头。”
郁轻衣抚平萧弦眉宇之间的皱痕,却发现,那道痕迹已经抚不平了。
她这才相信,时间已经过了足足两个月。
“我都没事了,你也不用总看着我了。”
萧弦有些不放心的看了郁轻衣一眼:“朕已经让人将奏折都拿了过来,一会儿朕就坐在你旁边,你先休息,有什么事就喊朕。”
有皇上端茶送水,她和待遇还真不错。
郁轻衣多说了几句话,就感觉有些累了,她重新躺在枕头上,脑海之中一片混乱。
没过多久,她又陷入了昏睡当中,额头上冒出一层层冷汗,她浑身有些不安的颤抖。
她又做了一个梦。
梦境之中,她已经被关进了地牢之内,四面八方暗无天日,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她又冷又饿,肚子还疼的厉害。
外面有人进来,她的丫鬟秋莲,脸上带着嘲讽之色看着她,身边跟着一身容光焕发的白飞雪。
白飞雪让人将食盒丢下,那里面装着已经馊掉的饭菜,她为了活命,还是将饭菜一点不剩的吃光了。
那时候的白飞雪高高在上,对她道:“郁轻衣,那饭菜可是就连狗都不吃的,没想到你还吃的这么香甜,看样子你还真是和狗相差不多。”
郁轻衣恨不得冲上去,将那张脸抓花。
然而,秋莲很快冲了过来,直接一脚将她踢倒在地,她抱着肚子,感觉脊背腰腹之间,都被狠狠的踩了几脚。
梦中,郁轻衣感觉自己动不了,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自己上辈子经历过的事情,她无法去帮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历史重演。
开始还有些不习惯,可随着梦境之中的时间流逝,就变得有些习惯了,直到最后,她看到白飞雪,亲手将萧弦当年送给她的凤钗拿出来,然后直接掰断,在地上踩了几脚。
她跪爬在地上,要去那凤钗捡回来,却被人一脚踢开,等到白飞雪将她戏弄够了,才蹲下对她道:“没有人会来看你了,皇上更不会想起你这个祸乱后宫的女人,你和聂重渊那点事谁不知道,现如今他吃了败仗,皇上正好找到机会,将他和你的郁家一句铲除,只要你承认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皇上会让你死的痛快一点的。”
“轻衣……轻衣……”
郁轻衣浑身都在发抖,一双眉头紧蹙着,额头上的汗水已经凝结成了水珠。
不断……不断的顺着脸颊往下流。
身边听到有人在喊她,她总算平静的睁开双眸,用手揉了揉额头。
“天亮了吗?”
萧弦有些纳闷,因为郁轻衣睡觉睡的十分不安稳。
“你做噩梦了?”
郁轻衣点点头:“总会做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能心里有事,对了皇上,我身体之中的蛊毒怎样?”
萧弦见她神色如常,这才放下心:“柳天云说已经没什么大碍了,那蛊确实厉害,不过他倒是有法子对付。”
郁轻衣一愣:“那蛊来自关外之地,柳天云为何知道?”
萧弦摇了摇头:“他说自己年轻的时候去是从关外回来的,顺便学了不少关于蛊这方面的东西。”
看样子,柳天云也没有将一切如实和萧弦说过。
不过既然柳天云能够将她治好,就说明他是站在她这边的,身边有个这样厉害的医者,才是保命的关键。
头晕眼花,郁轻衣看了一眼已经大亮的天色,对着萧弦伸出手:“我想去外面转转。”
萧弦闻言,抓着她的手腕,却没有让她下地,而是一把将人抱在怀里。
身体腾空失重,郁轻衣紧张的伸出手臂抱紧了萧弦的腰。
萧弦的伤势估计已经早就好了,他抱着一个大活人,走起路来却游刃有余。
两人来到御花园,果不其然,两个月过去,花园之中的花开了很多,郁轻衣看着眼前的美景,算了算时间。
她已经入宫快两年半了。
一点细碎的脚步声从对面走来,郁轻衣抬起头,就见到许秋歌领着一个小奶娃娃来到她面前。
见到萧弦和郁轻衣之后,许秋歌微微弯腰行礼,对着小思君使了个眼色。
小皇子在奶娘的照看下,一路来到了郁轻衣身侧,许秋歌轻笑着说道:“他老早就闹着要来见姐姐,所以我一听说姐姐醒了,就将太子殿下带来了。”
小思君已经被册封太子了吗?
郁轻衣伸出手,摸了摸小思君的面颊,那张好看可爱的脸上,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像是藏着黑夜一样。
许秋歌看起来气色不错,才短短一段时间,他们两人倒像是反过来了。
萧弦看到郁轻衣的眼神,在一旁轻声解释。
“两个月前你昏迷不醒,小皇子无人照看,朕就让人将他暂时交给许妃了。”
郁轻衣点点头,倒是没在这上面多想什么,毕竟思君不是她亲生的,只要他过的好,比什么都强。
“皇上,太后可在宫中?”
萧弦听到太后两个字,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这一场灾难,全部都是太后引起的,萧弦并非不清楚。
“程家前段时间出了些事,太后如今在佛堂之中诵经礼佛,朕已经命人不要去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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