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轻衣的眼神有些恍惚,旁边檀香的味道在鼻尖萦绕。
四周的景色仿佛都变得模糊起来,秋莲的身影逐渐有些重影。
郁轻衣看了看手中的茶水,狠狠的咬了咬舌尖。
尖锐剧烈的刺痛逐渐溢满身心,她清醒了起来,低头凝视着手中的茶杯:“这茶,是你倒的?”
秋莲正要点头,却见郁轻衣站起身,猛然甩了她一个巴掌,秋莲身形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娘娘,奴婢也是奉命行事,是皇上让奴婢这样做的,他不想娘娘抗拒他,所以才……”
郁轻衣嘴角溢出一抹冷笑,眼底十分阴狠。
身上涌动着一片似有似无的火热,果不其然,秋水不在,这些宵小之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她毕竟学习医术尚浅,只能分辨出一些明显的毒药,而这次秋莲却用的两种药物参杂的药物。
杯子里的茶水本没有毒,可是一撞见这加了料的檀香,人一旦嗅的久了,必然会中招,她在自己的宫中,多少有些没有留意。
是她大意了,没想到秋莲会用这么一招,而她这么做,也绝对不会是萧弦授意。
虽然前两次她没有发现她的怪异之处,只以为萧弦已经宠幸了她,但是后来那一次,闹出来的动静太大,她和萧弦争吵起来的事情,秋莲也必然知道。
所以,才搞出来今天这种事。
口中的血越拉越多,腥甜的味道极重,郁轻衣却双目如电,半点也没有被欲望侵染。
她发现,自己的忍耐能力已经达到了常人所不能,这对于普通人来说一定会被操纵的药物,在她这里的效果已经无法达到预期。
原来,经历过活葬那种痛苦之事后,她的意志竟然被磨练到了如此坚强的地步,这点好处是郁轻衣没有想到的。
从椅子上走下来,她一脚踩在秋莲放在地上的手背上,秋莲刚要惨叫,脖子就被郁轻衣勒住。
郁轻衣在笑。
嘴角就算染着鲜红之色,她的笑容依旧绝艳美丽,像是开在夜色之中的昙花,明明洁白纯净,却看起来分外妖娆。
“秋莲,你是想死,还是想活呢?”
秋莲挣扎不已,然而手上的剧痛让她青筋毕露,她睁大双眼,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想……活,想活……”
郁轻衣稍微松开了一点,秋莲大口的喘着粗气,她完全意想不到,为何平日里看起来那样好脾气的郁轻衣,突然会变得如此可怕。
刚刚那个力道,让秋莲感觉自己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对方的杀意真真切切的被她感受到了,若不是她求饶,可能刚刚就已经死了。
“我呢,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想要无声无息杀了一个自己的丫鬟,还是很简单的!”
郁轻衣声音轻柔,眉眼之中半点紧张之色也无,可原本那个只会莽撞的人不一样。
秋莲再也没有求饶的力气,她趴在地上痛哭流涕,只感觉自己的手已经断裂,不复存在。
“你背叛了我,我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如何?”
秋莲闻言,擦了擦脸上的眼泪鼻涕:“只要娘娘一句话,秋莲万死不辞!”
手上的力道消失。
秋莲收回手,手背被硬生生的踩出了血,手指骨都有些弯曲。
她疼的咬牙,却不敢吭半声,郁轻衣站在她面前微微弯腰:“你也不必如此怕我,我生气了顶多也就连带着你们一家都收拾掉而已,现在听我的话,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秋莲跪在地上,哭的痛不欲生:“娘娘请说,奴婢一定听话。”
郁轻衣轻轻挑眉。
“很好,我知道你和白飞雪一直都有联系。”
听到这句话,秋莲扬起头怔然了一下。
她飞快的将头低下:“娘娘,都是那雪嫔逼着我的,若是我不这么做,就将我和宫外姘头的事情说出去,您也知道,这后宫宫女不到年龄是不准出宫的,这后宫所有女子都理所应当是皇上的,可是奴婢……奴婢不小心与外面那人结了连理,如果被人发现的话,必然会双双惨死!”
郁轻衣听闻这话顿时忍俊不禁。
“就是因为这点小事,你就听雪嫔的话了?”
秋莲摇头:“奴婢也不想的,求娘娘大人有大量!”
郁轻衣喝了口茶水,将口中的血腥气压了下去。
身上的热流依旧在躁动,不过她忍耐的住,就算再厉害的折磨,对她来说也无所畏惧。
“这件事你若是早点告诉本宫,本宫也就帮你解决了,没准还能为你赐婚。”
听到这话,秋莲一脸不敢置信。
“娘娘……”
她眼神闪动,眼泪不断的从眼角掉落,唇角颤抖着,眸子里的悔恨和怨怒在这一刻,显而易见。
后悔之情溢于言表,郁轻衣也看的十分真切。
可是,这世上并没有卖后悔药的,若非这次她发现了秋莲的勾当,怕是也会走上辈子的老路。
前世已经过去,但是很多的事情和人,郁轻衣却一点没忘。
“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选择了一条最不走的路,我也救不了你,你若是想活命的话就好好的自救,不然最后别收惨死,我怕是你会生不如死!”
秋莲浑身僵硬颤抖着:“但凭娘娘吩咐。”
外面传来小宫女的通报之声,萧弦来了。
郁轻衣眯起双眼,看着秋莲冷声道:“你那药,除了催发情欲,还有别的作用没有?”
秋莲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还会……损伤皇上的身体。”
郁轻衣嘴角勾了勾,眼底之中的冷意更浓。
“好的很,白飞雪这大礼,本宫一点双手奉还!”
说道这里,郁轻衣挑起眉眼。
她淡淡对秋莲到:“你去迎接皇上,就说我身体不适。”
秋莲跪地求饶:“还请娘娘饶命!”
毕竟,如果郁轻衣中毒的事情被发现,第一个就会查到她的头上。
郁轻衣嘴角冷笑:“现在只要饶命了,当初做的时候在想什么?不过你且放心,毕竟你帮着白飞雪做了这么多事,只要你明面上帮着她,她就暂时不会抛弃你,会有人救你的。”
秋莲这才放下心,她起身去外面迎接皇上,见到萧弦大步走进来:“轻衣身体不适,你们没有去请太医吗?”
秋莲低声道:“娘娘只是有些头晕,只要睡一觉就好了。”
萧弦眉头皱着,俊美无双的面容多了一抹怒色,他是当真在担心郁轻衣。
分开众人来到里面房间,他一眼就见到了躺在榻上,脸色苍白额头冒汗的郁轻衣。
她咬着牙,唇边到处都是牙印。
牙印深刻见血,可见她忍耐的有多痛苦。
萧弦见此,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床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却发现她脸颊鲜红滚烫。
“轻衣,轻衣……”
连续喊了两声,郁轻衣仿佛才听到萧弦的话,幽幽转型,眼底的色彩分外朦胧。
她声音嘶哑,却透着懒洋洋的情、欲,仿佛小钩子一样,一下一下的撩拨着他的心脏。
“皇上,你来啦!”
她想要起身,却力所不知,一下子倒在地上,郁轻衣皱了皱眉,像是不相信自己这么虚弱。
萧弦直接弯腰将人抱起来,他压低了声音,磁性淡雅的声线在耳畔徘徊:“朕带你去看太医,你撑着些。”
等到了太医署,郁轻衣已经有些神志不清。
太医将她安置在一个房间之内,萧弦站在旁边仔细的守着。
“究竟怎么样?”
所有的太医都被叫了过来,为首的赵太医紧蹙着眉头道:“皇上,娘娘这是中了毒!”
中了毒?
听到这三个字,萧弦整个人僵硬着后退了一步,他脸色的神色变幻万千,眸子里闪过一道狠厉。
“是什么毒,她可有碍?”
赵太医亲口道:“娘娘中的不是什么致命的毒药,可是却比那些致命的更加狠毒!”
萧弦声音之内,夹杂着自己都不易察觉的阴狠:“怎么说?”
“中此毒者,每个月来月事都会痛不欲生,甚至与其……与其同房之人会间接被染此毒损伤身体,女子中毒不会危及性命,可男子却会……所以,为了皇上龙体,从今往后,还请不要……”
萧弦直接打断他的话。
他双眼通红,唇角苍白了几分:“绝无可能。”
赵太医摇了摇头,带着几个太医直接跪在地上:“此毒根本无解,只有靠着娘娘自己撑过去,我等一定会好好为娘娘调养身体……”
“无解?什么毒会无解,你们给朕好好说明白!”
众位太医一言不发,总算有人道:“皇上,传闻这民间有一个专门治病救人的神医谷,那些大夫平日里避世不出,却见过各种疑难杂症,也许他们有办法解此毒。”
萧弦闻言,情绪顿时涌动出一点变化:“给朕去找,一定要将能解此毒的人找出来!”
他随后,突然又加了一句话:“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萧弦的一句话,顿时让众位太医噤若寒蝉,赵太医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缓缓叹了一口气。
娘娘,你这又是何苦……
萧弦看着郁轻衣虚弱至极的脸,将她重新抱在怀里。
怀中的人温软香甜,带着点点诱惑至极的味道,萧弦却觉得心口难受至极。
他踏步离开太医署,直接对着李成安下了命令。
“将下毒之人找到,朕要将其活活凌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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