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只是一名普通的魔法使雾雨弥生》第140章 商榷与异瞳

    “是这样没错。”晴明点点头，拾起面前的清茶饮了一口，道：“可如今百鬼已经退下，我们人类也没有必要劳民伤财，那已经尽了全力的斩鬼武士们再度出力。”
    “只不过是借用他们的力量罢了，也没有需要消耗他们的生命力诸如此类的要求，这还不够么？”
    “我绝不同意。”
    “停停停，我们是来商榷大结界的事宜的，并不是来吵架的，行吗？”
    眼见晴明和八云紫又再度有了要吵架的念头，我不得不再度出面调解。
    天知道如果没有我在场的话，晴明和八云紫商谈这件事是不是需要打一架，甚至打个天昏地暗直至谁输谁赢来决定双方的“制空权”。
    “我们各退一步，不行么？”
    “如何退。”
    “小哥你说？”
    “这样，我们人族和妖族各出一份力，在健壮的人或妖里面挑选一部分出来，为博丽大结界的建造出一份力，这样不是更好么。”
    是的，为博丽大结界的建造出一份力。
    博丽大结界的建立并不如同平城京大结界一般简单——毕竟是连同残破的神隐结界一并复制粘贴，移动到一处荒芜的世外桃源当中，将世界“分割”出一部分，形成一个世界中的小世界。
    而这种操作，所需要的不仅仅是对于结界布置者的超高要求，还需要有足够的力量，亦或者说资源去实现它。
    没有资源，没有多人多妖的协助，布置博丽大结界不过是空中楼阁，虚谈一场罢了。
    而就为了这个资源，这几天来晴明与八云紫一直在进行并不友善的商榷，直至今天到了这最后一个点上。
    ——双方出力的多与寡。
    “我们妖族出多少，你们人族出多少，这可不好说。”八云紫半眯着眼睛，手中的折扇遮掩了面容的表情，显得有些神秘而不可捉摸。
    “是这样没错。”破天荒的，晴明难得地肯定了八云紫的话，“毕竟布置博丽大结界并不如大结界这般简单，需要消耗的资源与人力完全不可估预，动动嘴皮子固然简单，但想要分配得清楚......”
    “难，难上加难。”
    在战场上毫无犹豫，神武果断的晴明摇起了头。
    并不是为了这点小事斤斤计较——博丽大结界的布置所需要消耗的事物，真的是太多太多了。
    骗过世界的“眼睛”，在世界的身上将它的肉分出一块，可没那么容易。
    不过，对于这种事情，我有办法。
    人类出斩鬼武士百名，妖族出千名有余，加上雾雨你和妾身合力，在晴明主持之下由八云紫来遮蔽世界的目光，这是可行的。
    真的可行？
    你还能不信妾身吗？
    意识世界中，那慵懒的少女调笑着，莫名间我就感觉到一股凉风从我的脖颈间吹拂而过，仿佛一双手在抚摸一般，令我打了个寒颤。
    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幕遮。
    面对晴明与八云紫不约而同投来的奇怪目光，我只得一边用无辜的眼光看着他们，一边在心里吐槽着幕遮的大胆。
    要知道，在做的两位，可都不是省油的灯......被他们知道你的存在，怕不是要发生一大堆破事。
    他们是察觉不到妾身的啦~
    难说，毕竟......
    刚想跟幕遮表达我的忐忑，但是我转念一想，便觉得幕遮的话十分有道理——幕遮的存在，在目前的我看来，至少是超越了极限这道平静的人，已经是超脱了普通的“人类”。
    就算晴明是“看”过它的人，想要看到已经在“它”之上，甚至瞒着“它”帮助我的幕遮，真的是有点为难他了。
    说吧，把妾身借给你的英明神武用出来吧。
    嗯，多谢了。
    就这点？
    谢大人。
    这还差不多，去吧。少女满意地应了一声，随后我的意识中又传来了稀稀疏疏的声音，其中我还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声游戏的提示音，似乎是什么......打得不错，我很抱歉诸如此类的话？
    “我觉得，我们可以出百名斩鬼武士，而八云你们妖族出千名健壮族人......至少要是有名有位的，那种田间的小妖小鬼就不要拿来滥竽充数了，如何？”
    “嗯......”八云紫点了点头，那双眼睛却是更眯了起来，几乎成了一条缝隙。
    “小哥，在答应之前，我有话要问你。”
    “晴明也是。”
    “为什么我会知道需要博丽大结界的要求，是么？”
    “是这样没错。”
    “的确如此。”
    面对晴明与八云紫的疑惑甚至“猜疑”，我只得神秘一笑，张口吐出两个字——“感觉。”
    “感觉？”
    “没错，感觉......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在那一战之后，我对“风”这个法则已经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
    虽说如此，但我知道这不过是鬼话罢了。
    对风法有着突飞猛进的进展，这一点是没错的——毕竟有着幕遮的加持，获得超高感知、控制以及精神力增幅的我直接提前体验了一次临近“极限之境”的战斗力是如何的，这一点对我的感悟有着非常大的帮助。
    毕竟感受过和自己摸索完全是两个难度。
    可就算如此，在已经能够随意运用岚风神行的情况下，想要跨越时间与空间，直接通过大结界对平城京的布置来预知博丽大结界的布置条件，这已经超越了极限的范畴了。
    只有先知，才有可能预知，并且是一二而不是全然。
    “我信。”可八云紫却是点点头，一幅了然于胸的样子。
    “晴明也信。”
    就连晴明，也是如此。
    嗯......现在我也信了？
    看来他们对雾雨你的了解，真的是有够透彻的呢。这都只是你的功劳而已......没了你，我只不过是三人之中最弱的一个罢了，甚至连击败由乃都需要使用计谋。
    我明白的。
    我深知——我此刻拥有的地位完全是依靠幕遮而来，失去幕遮援助的我，早就死在什么鬼地方了。
    妾身的一切便是雾雨的一切，这应该不需要再多强调几次吧？
    你还真是自私啊，幕遮。
    你这样话，我可是会变得“蛮横无理”的啊，明明是囚禁了你的人。
    有这个时间和妾身调情，还不如多干正事，现在可不是在副本时之中呢。
    调情？
    干，正，事。
    好好好。
    “既然如何......”假装是沉蕴了片刻，我终于将低下的头抬起，饮下手中的清茶。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进行准备，如何？”
    “好。”
    八云紫一拍桌，直接站起了身伸了个懒腰，其姣好的身材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那就由我和小哥前往那处博丽神社，你这个家伙就安排好人，等着我们回来吧。”她说着，对着安倍晴明撇了一眼，表情甚是不屑，哼了一声便推门而出，留下我与晴明两个人。
    “嗯......那个境界之妖说的有道理。”见我一时半会没有开口的意思，晴明只得提了一下那八云紫。
    “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没必要这样的，晴明。”
    “你有什么想问的，现在就问吧，能答的我一定回答你。毕竟......我的私自决定，却是有些孟浪了。”
    确实，当时面对生死的险境，处于“本我”状态的我并没有思考太多，更多的是出自于自身的利益，顶多再略微考虑大局的情况下，便自行忽略了晴明的意见和八云紫进行谈判。
    “是晴明拘束了。”
    晴明笑了笑，却是没有什么责怪我的意愿。
    “雾雨当时的选择，换做晴明来的话，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可能还要选得更加差劲......晴明可无法做到雾雨这般，在紧要关头还忘却生死，退一步，做到双方共赢的局面。”
    “不过，晴明很好奇。”
    “嗯？说罢。”
    “你......认识这个境界之妖？”
    “呃......”
    晴明一下子就把我问倒了。
    我总不能说，其实我这个外乡人，在我那边的世界有一个已经形成了“文化”的东方文化，而八云紫就是东方这个文化当中举足轻重的主角之一？
    我不疯，我绝对不能这么说。
    这里是别人的地盘，小打小闹可以，可泄露点什么不妙的东西，可是要被“它”看到的。
    直接说吧，妾身可以帮你遮一下眼。
    别，我可不想再看你睡觉，没了你我该多无聊。
    闷骚。
    “不能说的话，便不要勉强了。”
    “嗯......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告诉你的，这件事确实是为难我了。”点点头，拾杯接住晴明从壶口中流出的茶水，我指了指天上。
    “如果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的......还有其他问题么？”
    “有。”晴明点点头，表情变得有些难以猜测，“那个小姑娘......你打算怎么办？”
    “由乃？”
    “不，是另一个。”
    ......
    看，别人对你的印象都是这样的。
    又不是我故意的。
    嗯，妾身信了。
    “妹红么......”
    “嗯，她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晴明说的打算对妹红怎么办，说的是她的伤势。
    毕竟只是一名普通的少女，根基本来就不够深厚的妹红哪怕有着逢鬼必斩的言灵加持，其技法的不娴熟以及身体的缺陷也是无法弥补的——这一点在她受伤之后便成为了她的致命缺陷。
    因为妹红她，失明了。
    被不知名的妖怪爪击正中眼部的她，根本无法抵御那妖气的侵蚀，其双眼在战后被侵蚀得腐败不堪，直接就失去了治愈的机会——无论是风法的剔除还是晴明的阴阳术，都无法起到无中生有的效果。
    除非......
    “换眼。”
    “换眼？换什么？上哪换？怎么换？？”晴明一愣，随后接连吐出了三个问题。
    “换妖族的异瞳，去它们那边换，让八云紫帮忙换。”
    “这一点，你问过她了么？”
    “不需要问，她一定会同意的。”
    妹红她，绝对不是会因为一双异瞳而唾弃自己的人——追求力量，超脱人类的极限才是她所想要实现的目标。
    她已经没有了牵挂，活下去，更好地活下去是她最渴望的选择，也是当下情况的必然选择。
    “晴明觉得，你还是有必要和她聊一聊。”
    “嗯......说到这个，我拜托你的事情，你查明白了么？”
    “虽然是费了很大的功夫，但晴明不负雾雨的期望......”晴明点点头，从袖口中取出一卷淡黄的羊皮卷轴推到我身前。
    “妹红的背景，确实查到了。”
    没错，是妹红的背景。
    哪怕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但是在一股对命运因果轮回的不信服的驱使下，我拜托了晴明这个唯一一个在平城京中分量不小的朋友调查妹红的身世背景——在她的亲人已经全部离世的情况下。
    毕竟，哪怕有着大阴阳师安倍晴明，晴明公提现出世数百年，可这个世界所处在的时代，可是有着平城京的时代——奈良时代啊。
    而这个时代，究竟有着什么特殊性？
    太多，真的是太多太多了。
    这个时代足以发生太多我能够意料中当的巧合，而这些几乎在果然当中的必然要发生的“巧合”，则正有一件事，要在我的眼前变为现实。
    在这个时代，有着公与武两大贵族，大家族。武家，则是大名鼎鼎的源氏，其中的代表人物便是大将军——渡边纲。
    而渡边纲的正名便为源纲，是源氏源融的子孙，其氏族在奈良乃至往后的时代，可谓是九大名门当中顶尖的存在。
    而公家，这个时代当中名声最为鼎盛，权倾朝野的公家则有着一个令我心情复杂的名字。
    ——藤原氏。
    当世现存的藤原氏贵族，大家族的族长，在这个奈良时期的藤原氏族长则有着一个响亮的名字，只要是稍微了解扶桑古代史的人，必然听说过他。
    飞鸟至奈良时代的公卿，将女儿藤原宫子嫁给了文武天皇，天智天皇的私生子，官至右大臣的存在——藤原不比等。
    所以，就让我来看看吧。
    让我看看，这个已然是真相的真相，到底是否属实。
    “多谢。”
    接过晴明推来的羊皮卷轴，我深吸了一口气，解开系在其上的细绸打开一看。
    我的呼吸，顿时变得有些凌乱起来。
    在那张淡黄色的羊皮纸上，在那仅仅数行的文字当中，我赫然看出了妹红的身世。
    妹红她，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