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啊。”韩骁往嘴里塞着包子道。
“对呦。”妹子走开了。
那边却又有声音传过来:“嗨,湖南妹子,还上学呢吧?”
是那几个皮衣客。
“对啊,放假了,回家来帮帮忙。”妹子收拾着几个卡车司机走后的桌子。
几个人又开始窃窃私语了,这时候韩骁听懂了,也听得很清楚:“上大学的,被人包养的不少啊,有那模样,还干个啥活呢,当鸡都赚的比这多。”
“呵呵,周,你玩过学生妹么?”一外国人道。
“呵呵,你猜。”叫周的男人道。
“我猜你没有,你没有风趣。”大胡子外国人道。
“他只喜欢老女人......”另一人道。
众人大笑起来。
“有机会去日本,那里的,爽。”那大胡子操着生硬的汉语道。
“爽?我还是喜欢中国的,中国娘们那才叫爽,嫩得很,不像你们外国的,又宽又......”一人回他。
“下流。”
粗糙话语里夹来了一句弱弱的话语。
可这声极低却分外显明的声音还是为一众男人们听到了。
“你说什么?”汉子里一人竖起眉来。
妹子没吭声,继续做着手里的工作。
“啪”一声,一个鸡蛋被掷到了她脚下。
妹子愣了愣,没看那几个人,附身将那鸡蛋拾起来,端着盘子就走。
“臭婊子。”一外国人蹩脚道。
妹子还是不理,转面进了铺子。
“切!”男人们哄笑起来。
韩骁对这些充耳不闻,只是默默吃着手里的东西。
过不多时,几个皮衣男吃好了东西,没立即走,嘀咕一阵,赖着抽了几根烟,起身便往那几辆吉普车上走过去。
不想,妹子却在此时追了出来,冷漠着脸把他们拦在了身前。
她也不说话,只是挡在他们前面。
在几个高大的男人面前,她看起来非常的弱不禁风。
大胡子男人斜眼道:“干嘛?”
妹子不看他,冷冷道:“给钱。”
“钱?”那个外国人眨眨眼,抱着膀子四面看看自己的同党,故作诧异道,“什么是钱?”
“高斯林,就是你玩完女人给人的钞票。”一男人笑道。
“不,你错了,我玩女人从不用钞票。”高斯林傲然道。
他说完就招呼人离开。
“不许走!”
妹子不依不饶地再一次跑到他们面前,伸出双臂拦住了他们。
“干嘛,问我要钱,你想当我的女人?”高斯林眼中一亮,淫荡笑起来。
不知是为他僵硬别扭的语调刺激到还是怎的,众男人都开怀大笑起来。
“你们给钱。”妹子的眼睛盯着别处,丝毫没理会他们的污言秽语。
“桂子......”这时候一道女声传来。
一个系着围裙的女人跑出来,到那妹子旁边,悄声道:“走,别理这种人。”
说完她也不看那几个男人,拉着自己的女儿就要往店里走。
“Wait。”这时有人开了口。
妇人未等,叫桂子的女孩却停下来。
“我,钱给你。”高斯林阴冷笑道。
他掏出一沓钞票,在手里晃了晃,接着,突然一把拍上妇人的脸颊!
“你干嘛!”桂子顿时急了,然后彻底怒了,用力推了高斯林一把。
见桂子的举动,不等高斯林做什么,另外一人却先起了反应,操着流利的汉语指指点点上来骂道:“草你个小婊子,你能了......”
他话还没说完,一巴掌就扇了过来。
众人的眼睛都瞪起来。
妇人把女人揽在怀里。
桂子毫无畏惧睁着大眼睛对那群男人怒目而视。
皮衣男们高大健硕,像座座铁塔一样,而她看上去就像个苍薄的小女孩。
下一刻,那毫不留情打下来的手被人牢牢地抓住了。
“中国人,帮洋鬼子欺负中国人,你妈是喂你洋屎长大了?”一句中国话传进了众人的耳朵。
“你他娘的......”那人另只手作势就要打。
韩骁稍一用力,对面人销魂地惨叫一声,跪了下来。
刚欲冲上来帮忙的几个人都停住了手。
“朋友,有话好好说......”方那个叫周的男人道。
韩骁只是张开了五指,手还举在方才的位置。
“给钱吧。”他冷冷道。
高斯林看看在地上捂着手打滚的人,咬咬牙,从手里一沓钱中抽出来一张,递给他。
韩骁没接,只是看着他,突然把那钱夺过来,一把甩上了他的脸!
这一下比甩妇人的那一下更快,也更狠!
“Sonofabitch!”高斯林愣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捂着脸怪叫一声,挥起拳头就要反击。
韩骁动也不动,迎面来的拳头只到他鼻梁一寸,他突然出手,一把握住那斗大的拳头,接着一扭,一只脚紧跟出去,“砰”一声撞上那人肚子,竟直直把这壮汉踹了三五米远!
众人都呆了。
韩骁仍是面无表情的,他拾起地上的一张钱,扑打两下,去掉上头的泥土,抓过桂子的手,放到她手心里。
背后仓皇的脚步声,几个男人屁滚尿流地上了车,然后便是车子发动得声音。
韩骁看也未看,继续坐下,继续吃桌上的东西。
几分钟后,他终于完事,舔了舔手上的油腻,从兜里取出一张钱,放在桌子上,并用水杯好好地压在了上面。
他也不道别,起身就走。
衣袖被人悄悄拽住了。
韩骁转头,疑惑地看着那人。
桂子眼里亮闪闪的,看着他怯怯道:“谢,谢谢你哦。”
“呵呵,应该是我谢谢你。”韩骁手里拿着苹果,再掂一掂,笑道。
他慢慢往城里走,往辉煌的地方走,女孩在他背后看着,直到他消失在路的一个拐角。
谁也没看到,她嘴唇咬了咬,眼里闪过一道不一样的光芒。
天已经很明朗了。
韩骁现在最迫切的,是找一辆车。
凌晨时分那处塌方的路段耽误了他很长时间,不过还好,也让他得以有功夫填饱了肚子。
那辆车已开不过来,他也带不走,所以目前他只能再找一辆。
街道上走着,人渐渐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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