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装箱里有些乱。
“你他妈这么说跟让我们送死有什么两样?”老三爆发了。
“杀裴南康?裴家的头?你找人杀?”
“我他妈现在自杀得了。”
“从没怕过什么,可杀他,真的,我是办不到。”
“怕?老子也不怕,可老子不想这么死!”
“去你妈的,就这馊主意!”
明明是为他们出的主意,众人的情绪好像在这一刻被点燃了。
路建豪闭眼,他不怪他们,他亏欠了他们太多,死十次也不够,有些事儿他们知道,可有些事儿路建豪打死也不会对他们说。
“都别说了!!”豹子一声吼使得众人都安静下来。
长舒一口气,豹子缓缓道:“现在没别的方法了,要想活,就这么做,想死,我无话可说,怎么样。”
老三“嗤”了声,不再言语。
路建豪这时候突然又道:“裴家有探测器,要去只能一个人。”
豹子转头看向他,皱了皱眉。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说话。
集装箱里一片死寂。
路建豪盯着地上的血葫芦。
血葫芦嘴里发出像破风箱似的声音,血还在从胸上,腿上,头上往外流,缓缓地,像粘稠的黑色糖浆。
过几秒,突然一声咳嗽,他的嘴里吐出了一大口血水。
“哨子......”豹子附身过去。
哨子的嘴微开微合,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豹子轻轻地把耳朵凑到他嘴边。
“哥......我快死了......让我去......最好......”哨子含糊道。
“你去个屁!你他妈拿什么去?!草你妈,别给我说胡话,你这条命是我的,懂么,你给我撑着,我不准你死!”豹子眼红了,咬着牙低吼。
他手忙脚乱地从衣服上撕下几块布条,把他本来就包扎得紧紧的伤口又绑了一圈,鼻尖上缀着一滴液体,摇摇晃晃。
有人突然站了起来。
“我去。”
声音淡淡的,是小安。
众人都望向他。
“我去。”他又说了一句。
众人都没有说话。
豹子定定地看着他。
小安不看任何人,他慢慢往门口走。
路建豪给他闪出了一条路。
到门口的时候,他开门,转过头看了一眼。
他看的是哨子。
哨子正在地上挣扎,他嘴里的话合着血沫吐出来,挣扎着艰难道:“安......安......回来......”
小安没有回头。
......
夜,非常寂静。
别墅门口,张欢站得如树一般笔直。
在他面前,裴南康正跳着脚跟一个孩子打着羽毛球。这是个不一样的孩子,与先前出现在这里的每一个孩子都不同,裴家仿佛有许许多多的孩子。
裴南康的羽毛球拍舞得虎虎生风,六十多岁的年纪身子骨倒还结实得很。
张欢墨镜的反光里还有一个人,裴一枝。
她正跟一个与她年轻相仿的女人聊着天,是不是嫣然一笑。
张欢不动如山。
他的目光本应在裴南康身上,那是他的工作。
羽毛球落在他脚下。
他附身拾起来,放在手心里端详。
“来打会儿?”裴南康朝他走过来。
张欢看着他袖子挽起的手臂。
上面画着鲜艳的、狰狞的纹身,仿佛是某种图腾,纹身布满了他的小臂,往上延伸到被衣服盖住看不到的地方。
张欢把羽毛球递给他,既没有回答也没有动作。
裴南康似乎是已习以为常,拿过羽毛球,顺手打给了不远处的孩子。
这个夜一片祥和,哥特教堂屋顶的巨大壁钟在响,一声,两声,三声......
时间过了十点。
路建豪走之前说了一句话:“有消息说。”
习惯了对手下人说话,他说的很自然。两秒钟后,他反应过来,又补了句,语气温和得多:“我看看有什么可以帮你们的。”
没人回他。
他不再停留,慢慢走了出去,集装箱门又是“吱呀”一声响,被关上了。
寂寞,寂静。
寂寞了很长时间,每个人都仿佛非常寂寞。
寂静过后,有个人突然开口:“你们以为他能成功?”
谁都知道他说的“他”是谁。
“事已至此,还能怎么样?”豹子道。
“他成功了,就算裴家人继续追杀我们,咱们还算有一线生机,不成功,那就是死了。”老四道。
这其中赌命的意味不言而喻。
“妈的,草,还不如现在杀出去,管他裴家的在哪堵我们!”一人冲动道。
“给我坐下!”
一声冷喝,说话的人不是豹子,却是老三。
“你们知道裴家为什么捉我们么?”老三目光扫了众人一圈,最后落在豹子身上。
“你继续说。”豹子道。
“他们对付我们,是因为我们动了韩骁,那韩骁为什么非要抓我们呢?”老三自顾自问道。
“因为他要报仇,想我们死。”一人道。
“你错了!”老三厉声道。
“不是我们死,是杀景风的人死,他想报仇是为了给景风报仇!”
听到这话,豹子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
老三咬了咬牙,没看豹子,继续道:“所以我们把那人交出去,其他人就可以活!”
豹子压低声音狠狠道:“方才路建豪在的时候我好像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他的声音低沉有力。
“那你想要我们都死?”老三的眼睛突然瞪起来。
“你要我把话说两遍么!”豹子豁然起身,拿手指着他。
“一个死人,有我们这十几个活人重要么!”老三也起了身,手指着地上的哨子,眼睛睁得跟牛眼一样大。
“他还没死!!”豹子大吼,愤怒地揪住了老三的衣领。
老三捏着拳头,攥得紧紧的,喉咙里挤出话来:“你觉得他还能活么?”
“我告诉你马三儿,我们是兄弟,我不会扔下一个兄弟的,就算他死了也不会,你明白么?”豹子摇着头,喘着气道。
老三的脸皱起来,压低嗓子咬牙质问他:“兄弟?啊?你告诉我兄弟?现在你想让我们死,这就是你说的兄弟!”他最后一句话是吼出来的。
他们俩的脸正在灯光底下,脸上的汗毛甚至都看得清楚。
豹子愣了愣,死死盯着他,身体在微颤,突然大吼:“你他妈别逼我!”
老三被揪着衣领,涨着脖子,脖子上青筋毕露,寸头上只有几毫米的短发根根竖立,他咬着牙,嘴唇翻起来,慢慢把喉咙里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挤了出去:“你,放,开。”
豹子侧下头,眉毛对他皱起来。
“我说你放开。”
脸上肌肉在颤抖,额头、鬓角的汗珠不住微颤,眼球上带着疯狂的血丝,似乎就要从眼眶里掉出来,老三已近彻底爆发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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