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的超级炼丹师秋湘湘韩骁》第76章 最佳选择

    裴家别墅,依旧是那个古色古香的书房。
    书房不小,成排的黑色书架纵横排列在硕大的厅堂里,将这大厅分隔成了许多部分。
    这里简直不是个书房,更像个藏书阁。
    藏书阁正中宽阔的地方,还是那张舒服的椅子,椅子对着一面落地窗,窗边站着两个人。
    一个人负手,看着窗外靓景,一个抱手于腹前,颔首。
    这颔首垂眉的当然是裴南康。
    虽然在书房外头他是昂着头的,但在这里,在这人面前,他只能低头。
    他面前的人,严格来说是他面前有着那个可怕姓氏的人,他们,近年来他们已经很少在江湖上露面了。
    “江湖”,在那个尚还有江湖的年代,他们的活动比现在要频繁得多。
    “你是说,韩骁已经开始警觉你了?”长袍人挑眉道。
    “是。”在此人面前,裴南康一如既往的恭敬。
    在之前的时间里,他这个“是”也已说了无数遍,意义各不相同。
    好像只有这个字是无关痛痒于是否说错话的关键——
    在这人面前,他一句话都不想说错。
    “那你准备怎么做?”长袍人继续挑眉。
    “软的不行,那就只有来硬的了?”裴南康看着地面道。
    “硬的!你想怎么硬?”长袍人的语气有些加重。
    裴南康默然无语。
    “韩骁的母亲姓白,如果早可以来硬的,还用你在这大费周折?!”长袍人斥道。
    “是,您说得对,是在下冒昧。”裴南康的身子垂得更低。
    双方沉默一会儿,长袍人身子依然笔直,而裴南康的身子越来越低。
    “你为什么不说话?”长袍人的语气有了些变化。
    “大人英明神武,在下在等大人决策。”裴南康说得很小心。
    “你的任务,怎么完成是你的问题,需要想办法的也是你,怎么,你不喜欢做决定?”长袍人冷笑。
    这一声冷笑让裴南康的背都凉透了。
    “大人,在下该死,其实是有一个办法的。”裴南康嘶哑道。
    “说。”长袍人不再看他,转向窗外。
    “韩骁有个朋友,救过他,若是把那女子抓来,逼迫韩骁,那既不用伤韩骁,就能得到我们想要的了。”裴南康吐字清晰,生怕对面人听不懂。
    “哦?你有把握?”长袍人重看向他。
    “七十把握......”裴南康不敢撒谎。
    “那女子叫什么?”长袍人又看向窗外。
    “白竺。”裴南康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
    长袍人猛地把头转过来。
    “姓白?”他的声音又冷了。
    “是。”裴南康的腿在衣服里轻颤。
    若不是她姓白,若不是因为眼前这个人,他有百分百的把握要挟韩骁,可她姓白,就因为这个姓,他便失去了三十的可能性。
    可即便冒着这失去三十可能性的危险,他也决定铤而走险一次,只为了避开另一种可能性,所以他只能拿白竺对韩骁开刀!
    近年来他越老,好像就越不怕死了。
    “是白家人么?”长袍人声音低沉。
    “白竺家一系早被灭族,就连韩骁也不知道,与大人一派利害关系早无瓜葛,大人不必担心,此法是最佳选择......”裴南康语速极快。
    “就算有瓜葛吾何惧之?”长袍人说得很是猖狂。
    可是方才他对韩骁的态度就已说明了一切。
    如今白家虽式微没落,可仍有为司马氏畏惧的理由,否则这长袍人不会如此忌惮。
    裴南康当然知道这一点,只是,这却是他不得不顶风作浪钻空子的一点了。
    从前他做了太多错事。
    他低着头。
    长袍人一直在看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长袍人忽然笑了,“最佳选择,最佳选择,好,就按你的最佳选择去做吧。”
    这“最佳选择”四个字他说得很怪异。
    裴南康拱一下礼,倒退而去。
    长袍人突然道:“等一下。”
    裴南康猛地一顿。
    “那个叫小安的,进了你的食尸鬼么?”长袍人慢慢问。
    “是。”裴南康道。
    “嗯,很好,听说他很棒,把他叫来,我看看。”长袍人背对他,面对窗外的脸却在笑,这张脸在看着窗外的一个人。
    裴南康的头猛地抬起来,看着那人的背影。
    似乎是察觉到那目光,长袍人脸上的笑停住,慢慢回头,慢慢地回头,他的身子丝毫未动,头却转到了背后!
    “你有意见么?”那张脸道。
    “没有!”裴南康身子突然一颤,直接跪在了地上。
    这不是因为自己或他人生命的恐惧,这不是因为生命或地位将被剥夺的恐惧,这是来自灵魂的、被外力无法抵抗压制的恐惧!
    死亡的味道充斥在偌大的厅堂里,而恐惧只有一点——
    就是在裴南康瑟瑟发抖的心里。
    “出去。”长袍人说完这一句,重把脑袋转向了窗外。
    裴南康颤抖着退出了房间,当他走出房间掩上门的那一刻,他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
    他的身上已经被汗湿透,他的手还在颤抖,他的呼吸急促,眼神空洞。
    人有各种不一样的痛苦。穷人有为钱的痛苦,富人有钱,却也有与钱无关的痛苦,而裴南康,他不照顾家族生意,也不管各种交际,他也很痛苦,他有许多痛苦,这,是他最深的痛苦。
    可这偌大的裴家都是靠这种痛苦得来的。
    痛苦过后,裴南康站了起来,他迎着外面毕恭毕敬的人走去。
    长袍人,长袍人仍在看着窗外。
    脚下这座恢宏的建筑不是他的财产,他却像这里的主人一般。
    只是他并非这里的主人,他也不屑成为这里的主人。
    主人方才匍匐在他脚下,而他现在,往窗外看的,却是一个女人。
    他看裴南康的眼神是冰冷的,且连看都不想看,可他看这女人的目光却是那么的热烈。
    女人,女人身后站着两个黑衣人,她坐在泳池边趟水玩,穿一碎花裙子,白色衬衫,手里夹烟,不时转过头对着身后两个“看守”怒目而视。
    “啊,这才是最佳选择啊......”长袍人原本低沉的嗓音竟有了一点尖锐。
    仿佛是他笑出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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