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雨霖粱惠娣》第173章 狸猫换太子

    傍晚时分，天开始下雨，淅淅沥沥的。
    杜雨霖开着车来到“屈臣氏”洋药店附近停下了。
    下午，中村给他打电话，用暗语暗示他事情有了变故。两人约好在这儿见面。
    那天晚上，中村同意帮杜雨霖的忙。第二天，他亲自给了杜雨霖一丸可以让人假死一天的药特，说只要把这药让乔云山吃了之后他就跟死了一样，一般的医生都检查不出来。
    因为杜雨霖知道去特工部见乔云山一定要被搜身所以他事先把那丸药用一小片薄塑料给包起来放在自己的嘴里，然后才拿了那本《基督山伯爵》去见乔云山。因为他这个计划正是受了这本小说的启发，而且他要用这本小说告诉乔云山自己的计划。他进了会见室之后，趁着清水翻书检查没注意自己时借抹嘴的机会把那丸药拿在手中，然后故意用言词激怒乔云山，并和他打了起来，在和他扭打过程中他偷偷地把药丸塞到乔云山的手上。
    回到家之后，他几乎整夜都没睡，他不知道乔云山能不能从把那本《基督山伯爵》和那个药丸联系起来，也害怕乔云山把这个药丸交给清水，那样的话，不仅整个计划会失败，他也有麻烦了。
    还好，第二天一大早，中村就给杜雨霖打电话，用暗语告诉他乔云山“死了”。
    可是中午的时候，杜雨霖又接到中村的电话，说出了变故，要约他见面商量对策，因为中村没说出了什么变故，杜雨霖又有些紧张。他别的不害怕，最害怕的是茂川这只狡猾的老狐狸，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个不算太高明的计划能不能骗得了他。
    中村坐着一辆洋车，打着伞过来了。还没到杜雨霖的身前，他就下了车，给了车夫车钱，把他给打发走了。四下看了看，才慢慢地走到杜雨霖的车旁。
    杜雨霖伸手打开了车门，让中村上了车。
    “出什么变故了？”杜雨霖问。
    中村说：“茂川不让我给乔云山做解剖。”
    杜雨霖听了这话，不由得一惊。因为他原来的计划是：乔云山被送到陆军医院后，由中村想办法弄出一具尸体和乔云山换一下，让乔云山借机从陆军医院逃出来。再由中村给那具尸体进行解剖，胡乱地做出结论敷衍一下茂川，然后不等茂川有什么反应就把尸体烧掉，毁尸灭迹。
    现在茂川不允许中村进行解剖，这件事就麻烦了。
    杜雨霖紧张地思考了一下，然后问：“茂川为什么不让你解剖，是不是你在检查的时候露出什么破绽了？”
    中村想了想，摇了摇头，“这一点我不是很清楚，当时我是按照正常的检查程序做的，他应该不会看出什么来。”
    杜雨霖两中手搓了搓脸，一时之间不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中村看了他一眼说：“要不然，趁他还没醒就把他干掉得了，这样的话你我就都没什么事了。”
    ……
    日本陆军医院的大门口站着两名持着长枪站岗的日本兵。大门口不时会有一两个行人经过。
    一辆医务车慢慢地从远处开了过来。
    两名站岗的日本兵挥手让医务车停了下来。冯云修从副驾驶的位子探出头，摘下脸上的口罩用日语对日本兵说：“我们是军务局的，有个犯人在审讯的过程用刑过重，给打死了，上面要我们送到这儿来。”说着拿出自己的证件和相关的手续。
    日本兵看了看冯云修的证件和手续，又向开车的李化龙要了证件看了看，并让李化龙也摘下口罩，用日语说：“把后车门打开，检查。”
    冯云修笑着说：“太君，一个死尸，血湖淋啦的，有什么好检查的。”并递上去一根烟。
    日本兵摇头拒绝，“少说废话，检查！”
    冯云修看了李化龙一眼，打开车门，跳下车，打开了后门。
    两个日本兵跳进车里拉开盖在尸体身上的布单，仔细地看了看，然后跳下车，冲冯云修摆了一下头，“进去吧。”
    冯云修跳上车，和李化龙一起把车开了进去。
    到了医院的门口，冯云修先进去打听了太平间在哪里，然后和李化龙一起找了辆担架车，把车上的那具尸体放在担架车推进了医院。
    两人推着担架车进了太平间。
    太平间里阴森森，冷嗖嗖的，李化龙四下看了看，里面停着四具尸体。冯云修给李化龙使了个眼色，让他看着门口，自己则一个接一个地翻看盖在尸体上的白单子找到了和死人一样的乔云山。
    他费力地撬开乔云山的嘴，往他嘴里塞了两粒药丸，又掏出一个银制的小扁酒壶往乔云山的嘴里灌了几口酒。
    正在这时，李化龙忽然小声地说：“来人了，来人了。”
    冯云修给乔云山盖上单子，跑到他们刚才推进来的那辆担架车前，向他招了招手让他到自己身边来，然后两人并排站在一起，向那具尸体鞠躬。
    两名男护工推着一具尸体走了进来，看冯云修和他化龙两个人在向尸体鞠躬，看了他们一眼，也没说什么，放在担架车就走了。
    两个人一齐走到门口，看着那两个男护工走了，这才返身跑到乔云山那辆车前，掀开盖子，乔云山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跟真死人一样静静地躺在那儿。李化友有些急了，狠狠地扇他的脸，又按住他的双肩使劲地摇晃，“喂，喂，醒醒，你快醒醒呀！”
    冯云修听到门外又有响动，他急忙跑到门口，见刚才那两名护工又返回来了，还边走边小声地说着什么，对这边指指点点。
    冯云修回头向李化龙小声喊，“醒了没有？”
    李化龙有些焦急地说：“没有呀。”
    冯云修皱了一下眉头，开门走了出去，迎着那两名护工走过去，走了几步，就在他要和那两名护工相错而过时，他忽然脚下一滑倒在地上。
    两名护工正走着，冯云修这一倒，把他们俩个吓了一站，他们急忙蹲下身子，摇晃着双眼紧闭，呼吸急促的冯云修，“喂，喂，你怎么了？”
    冯云修慢慢睁开眼睛，指了指心口，“心，心脏病，快救我！”
    两名护工架起冯云修就往急救室跑去。
    ……
    日本陆军医院的大门口两名日本兵警惕地四下查看着。
    戴着口罩的李化龙和另一个同样戴着口罩的人开着那辆车缓缓地从里面开了出来，两名日本兵又让他们把车停下，让李化龙找开后车门进行了检查之后才放他们走。
    过了一会儿，冯云修一个人从医院门口出来，看了看太阳，从口袋里掏出一架墨镜戴上然后信步向大门口走去。
    ……
    清水双颊红肿地坐在办公室整理几份电报，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是陆军医院来的电话，告诉他乔云山的尸体不见了，要特工部马上派人过去处理。
    清水放下电话站起身来到茂川的办公室。
    “部长，刚才陆军来电话说……乔云山的尸体不见了。”
    “不见了？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清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茂川大吼了一声，“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一个尸体竟然会莫名其妙地不见了，难道他会起死回生？你还在这愣着干吗？马上去调查呀！”
    清水有些狼狈地从茂川的办公室出来，出了特工部的大门，开着车往陆军医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