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行客刘师李森》第144章

    船缓缓地驶了进去，四周很安静，小艇划开海水发出的哗哗声听得很清晰，也许是因为清晨的缘故，天气有些冷，周围飘满了白雾。阿何没有吹牛，他的驾船技术真是一流，无论多么窄小的缝隙，都可以左右不碰平安过去。刘师左右张望着，而任边殇依旧闭目养神，淡定从容。忽然听到旁边有动静，刘师跳上岸察看，原来是小鱼在游水。礁石上有些湿滑，一不小心可能就会掉进海里。重新跳上船问道：“我们还需要往里走多深？再多走两步可就从那头出去啦。”阿何道：“瞧你说的，咱们连一半还不到呢，如果不往里点儿，怎么隐藏自己啊？”“我们要在这里潜伏多久？”“大约一个半个小时就够了。他们的搜寻就像突击时一样，十分迅速的。”
    小艇驶到礁石群的正中央停下来，阿何道：“你们两个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前方观测情况。”说罢，跳上岸就往远处走去，脚下步伐越来越快，最后直接跑了起来。师曰：“咱们就让他这么走吗？”任边殇道：“留着一个诡计多端的司机有什么用，反正他也没心送咱们回中土，不如换个老实的。”师曰：“我也想坐大船回家。”话音甫落，一众绿衣人从高高凸起的礁石后面跳了出来，手里拿着刀枪，振臂呼喊着：“呀呀呀呀呀……！！！”团团把两人围住。一人说道：“就是那个坐在地上的人把我的步枪打断的。”“嗯。”带头的绿衣指挥官朗声道：“不知尊驾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这方圆数十里都是我们的地盘，在下虐杀鲸帮——绿鳄排指挥官斗胆请两位回母船一趟，和我们老板聊聊天！”
    师曰：“在下也有一事相求，我们需要一个老实的司机。”指挥官说道：“这事儿我做不了主，还请两位和我们老板商量。”师曰：“但是我们得急着赶路啊。”对方眉头皱起，刚要说话。只听任边殇睁开眼睛，朗声问道：“你们老板是谁？”指挥官冷冷一笑，说道：“两位真是在陆地上待的时间太长了，连虐杀鲸帮的大当家都不知道是谁？”语气从开始的敬畏变成现在的蔑视。因为凡是在江湖上上点儿路子的人即使不认识，也应该知道老板的名字，之前忌惮他们是什么江湖大派的人，现在看来，不过是两个有些功底的浪人。任边殇哈哈大笑，说道：“我只知道崇火教的老贼沙天啸，从没有听过什么狗屁海盗的大当家。”
    指挥官眼睛登时大开，目不转睛地望过去，只听对方接着说道：“怪不得这么多年都没有听说过他的消息。原来是把教中事务交给下一代处理，自己跑到海上来做绿林巨孽。早就知道他没什么信仰，只不过是个爱财的伪君子，哼！我任某最瞧不起这种人！”听完这一席话，指挥官心中大惊，暗忖：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知道的比我还多。这下更不能伤他性命，以免惹来杀身之祸。可是如果不把他带回去，也没法交差啊！这该如何是好？正当犹豫之时。刘师说道：“叙完旧了吗，两位？怎么还不动手？看样子你们虽然互有联系，但是相处的并不和谐吗？赶紧打完，我们还赶着回家呢！”
    一名手下低声说道：“长官，咱们还按照原计划行动吗？”指挥官想向前迈出一步，却又不敢，生怕摊上大责任。此时阿何早已站在他身后，悄声说道：“不要担心，尽管上，不要顾及对方是什么来头。上头让你干什么，你照做就可以了，准没错！”见对方依然犹犹豫豫，他加油添醋道：“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这两人对老板不敬，你说该怎么办？”指挥官眼睛转了几个来回后，突然定在一点，斩钉截铁道：“弟兄们，上！”话音刚落，只见一张巨大渔网从天而降，铺天盖地，直压向垓心两人头顶。刘师一动不动被套在里面，而任边殇头顶上的渔网刚一沾上刀锋帽子就陡然剌开，出现个大口子，垂头丧气地落在地上。
    众人皆惊讶不已，颇感奇怪，一时没人敢贸然向前。指挥官向天鸣枪，大吼道：“你们在等什么，还不上？”握刀之人“呜呀呀”的喊声震耳欲聋，如洪水般涌了上去！待快靠近刘师之时，只见他双臂一挣，渔网立刻撕破。拳打脚踢，砰砰声不绝于耳，马仔相继应声倒地。另一边也是刀光交错，直砍横扫，密如光幕罩体。任边殇身边晃动，在那刀光之中穿来闪去，飘忽如风。稍一振臂，四五个人就一直应声倒地。埋伏在后面的枪手一时也不敢开枪，担心误伤自己的同伴。指挥官见形势不妙，抽出佩刀，大步流星地冲进战场，与对手肉搏在一起。阿何见大势已去，立刻大喊一声，“我死的好惨啊！”趴在一名倒下的马仔身旁。抹了几把血在自己脸上，心中念叨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闭上眼睛，装死过去。
    眨眼之间，持刀马仔悉数倒地，左右翻滚，抽搐不停。刘师擒住指挥官朗声道：“让拿枪的全部放下武器！”指挥官跪在地上喝道：“你们没有听见少侠的话吗？还不赶紧放下武器！”众人皆将武器扔在地上。刘师环视四周，一杆纯黑色的霰弹枪混在AK47中，尤为显眼，而且十分熟悉。不过想想这种火器很常见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啊？但回想起这几日老友的电话无法接通，定是遇上什么麻烦。于是问道：“这霰弹枪是谁的？”指挥官叫道：“没听见少侠话吗？这枪是谁，赶紧回话！”一个干枯瘦弱的马仔举手道：“报告，是我的！”师曰：“这是你从哪里弄来的？”“是我叔叔给的。”“你叔叔是从哪里弄来的？”“我也不知道啊，大爷！”刘师想了想问道：“你叔叔是做什么的？”“他原来是卖豆沙包的，后来改行看妓院，如今在海上当海盗。这是我所知道的一切，求大爷饶命啊！”
    “把那杆枪扔过来！”刘师接过散弹枪，仔细看了看，说道：“任前辈，看来你要自己先坐船回中原了。我要去寻这杆枪的主人。”任边殇道：“我从来就不需要别人跟我一起走！不过见你是位重情义的汉子。咱们也是共过患难，我任某就跟你走一遭！我也想会会那老贼！”只要不是猪一样的队友。谁不愿意有个人帮忙呢？
    海盗母船上，一个梳着多束长辫的女子正用鞭子抽打挂在船边的俘虏，那几个男人全都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到处是伤痕。囚禁犯人的船舱里，海盗不给饭菜，佟有为一行人全部饿得心发慌，一点儿力气都没有。黄合的肚子咕咕叫，骂道：“这群海匪难道想把咱们活活饿死吗？还不如给老子来个痛快的！”森曰：“你少说两句吧，要不待会儿更饿。”“好吧。”
    船长把阿进叫到身边语重心长道：“有女朋友了吗？”阿进一怔，心想：船长怎么突然问我这种问题，“还没有，现在除了几万块的存款，什么都没有，基本上可以说是三无青年。哪有心思谈恋爱。”船长佟有为微笑道：“不要紧，男人只要有一颗上进心，得到那些东西都是早晚的事。”阿宝说道：“船长你这是要什么啊？要给他介绍女朋友不成？”
    船长道：“你觉得借还怎么样？”众人皆大感骇然，心想船长疯了吗？把自己的媳妇介绍给别人。难不成有那种嗜好？真是个大变态！阿进连忙摇手说道：“不不不，我从来就没那么想过，这种事可万万不能。”船长呵呵一笑，说道：“其实借还不是我的女人，而是我的女儿，这下你觉得呢？”不仅是阿进，所有人目瞪口呆，惊讶万分。黄合心想：怪不得借还姐姐看起来那么年轻，以前还以为是保养的好呢？原先还嘲笑船长老牛吃嫩草，赶时髦呢，呵呵，原来是误会他了。借还不开心道：“爸……！”船长伸掌示意她打住，继续说道：“由于我常年出海在外，不能经常陪伴在女儿身边，心中有很多亏欠。我太太也因此离我远去，下嫁他人。我担心有人觊觎女儿的美貌，对她有非分之想，所有对外人谎称是我太太，不希望有太多男人接近她。现在想想其实是自己自私，希望女儿能永远留在身边，不想把她嫁出去。她是我的全部，你懂我的意思吧？没想到还是有人想付诸行动！”
    李森惊呼：“难道杀厨师之人是你吗？”船长凛然道：“不！但如果我在现场，也会宰了那狗东西！幸好上天保佑，让我生了个有傲骨，有魄力的女儿！在自己面临险境的时候，能勇敢出刀，保护自己！只叹我年事已高，恐怕不能在保护她多久了。”借还怆然道：“爸，你在胡说些什么，你还能活到一百岁呢！”见船长眼神深润，黄合心想：没想到老爷子还是个多愁善感之人，安慰道：“是啊，船长，你现在看起来只有五十多岁的样子，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佟有为道：“阿进，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借还道：“爸，我自己的事情我做主！”“你做什么主？你在社会上混迹过多少年，见过多少人，你能看得出来谁对你真心真意，谁是只想和你玩玩吗？爸爸跑船这么多年，形形色色的人，各种各样的故事那是看多啦！你听爸爸的准没错！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
    借还反驳道：“就算你知道谁对我好，你也不知道我喜欢谁啊？”船长怒道：“我问你，你觉得阿进怎么样？啊？回答我！”借还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你看人样子，一表人才，心地善良，责任心，上进心都有，哪找这么好的有志青年去，嗯？”“总之就是不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