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行客刘师李森》第142章

    时间午夜，运输船上，除驾驶员阿宝回驾驶舱外，其余所有人一起来到冷冻室检查尸体。里面到处冒着白气，好像起雾一般，房顶的水管表面结满白冰。一具身体用白布罩起，静静地躺在桌子上，借还不太敢看，退到一旁躲在黄合后面。李森掀起白布，此时的厨师阿饱全身已经结满碎冰，躯干僵硬如铁，脖子上的伤口被冻住的淤血盖住，看不清楚。皮肤白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奇怪的是他手里握着一把血斧头，横躺在身边。李森骂道：“这个故弄玄虚的家伙，不知又在搞什么名堂？”阿进仔细观察里一会说道：“我记得咱们俩把他搬来的时候闭着眼睛的，为什么现在死不瞑目？！”众人一看，厨师阿饱确实瞪着双眼，向上望去，那对眼珠好像随时都会移动一样，神情可怖！森曰：“这还用说嘛，肯定是凶手故意扒开的。”阿进百思不得其解，问道：“凶手扒开一个死人的双眼干什么？”
    森曰：“逮到他就知道了，留给我们这么多线索，看来他很有自信啊。”阿进依然相信自己的判断：“难道真的不是他干的吗？你们两个确定吗？”阿招道：“要不咱们三个轮流守在这里，看看这玩意儿到底会不会动？靠！别自己吓自己啦。除了这两点变化，还有其他的吗？”阿进道：“我是暂时看不出来，李兄是学美术的，观察力应该强于平常人。你有什么新发现？”见李森围着尸体看过来看过去，阿招不耐烦道：“我们需不需要把他身上的衣服脱了。看看里面藏没藏什么线索。”阿进道：“这样不好吧，这是对死者不敬，他会发脾气的。”阿招骂道：“哼，照你这么说，验尸官全部都不要活啦！你们不敢，我来！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伸手就要解开阿饱的衣扣。
    李森突然喝道：“等等！”阿招道：“嗯？怎么了？”所有人都注视着李森，只见他轻轻地从腹下掀起尸体的上衣，露出高高隆起的将军肚，雪白的皮肤上竟然现出一个细小的深坑！阿招惊讶道：“这是怎么回事？”站在后面的黄合借还也偷看过来。阿进惊呼道：“这难道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森，只见他从腰际取出一根铅笔对着坑眼插进去，不用使劲儿，宽度刚刚好，登时眉头紧蹙，忖思道：这怎么可能？看到这一幕的阿招内心立场有点儿不坚定了：“如果是他？为什么还要蒙面？”阿进歇斯底里地叫道：“可我刚才看到的那双眼睛的确和厨师的一模一样！难道亲眼见到的还有假吗？”
    黄合抢到前来说道：“就算你看到的是真的，我也不相信一个鬼魂可以制作燃烧瓶来害我！”森曰：“没错！那人就是想让咱们生活在恐惧中，担惊受怕，好自乱阵脚，让他有机可乘。咱们千万不要中了他的诡计！”一直躲在后面的借还道：“但是黄合，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不就跟我说过，不幸没能完成航程的人，死后的灵魂都会困在那艘船上吗？永远逃不出来！”她的声音虽小，但十分尖锐，冷冻室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突然，房门发出轧轧声响，缓缓地关合，好像有谁在推似的。所有人都转头望过去。黄合十分激动，因为这场景似曾相识。他大步流星跑过去，一脚踹开门，左右张望，大叫道：“混蛋，给我出来！老子最瞧不起藏头露尾的鼠辈！有本事就正大光明地和我干一场！”
    走廊里静幽幽的，黑不见尽头，除了几缕冷风拂面而来，发出嗖嗖的声音。阿招喊道：“可能是海风吹进来了，不要大惊小怪，赶紧回来吧！”黄合从背后抽出钢刀，朗声道：“我知道他就在这附近。你这个胆小鬼，欺负我两位不太会功夫的哥哥，却来暗算我，难道是怕我不成。有种的就来会会这把鬼头刀！”李森手里捏着铅笔，走过去准备在合适的时间助他一臂之力。忽然，借还啊的一声坐在了地上，捂住嘴，满脸惊恐地指着大家身后，全身抖动个不停。众人回首，皆大惊失色，死去的厨师阿饱竟然坐了起来。站在跟前的阿进僵在那里，而阿招则不自觉向后退了几步，双手颤抖着鼓弄半天工具袋也没能取出榔头。
    李森咬紧牙关，绷起脸上肌肉，抽出长枪，对准阿饱的头，大步流星走了过去，顶住他的脑袋大吼道：“如果真是你，就拿起斧子砍我啊！砍我啊！”厨师阿饱被枪头这么一顶，身子倾斜，噔的一声，翻到了地上。那把斧子依旧留在桌子上。黄合从后面跑过来，大叫道：“让我来当断头台，解决这只害人的恶鬼！”钢刀高高扬起，刚要下落，却被火枪拦住。森曰：“如果是孤魂野鬼在作怪的，你这样做也是徒劳。我们应该去问问经验老道的船长，看看他有什么方法可以助我们度过难关。”李黄二人把尸体抬回原位，和大家一起向驾驶舱走去。此时远处海面上，正有一艘大船快速驶来，上空一面大旗迎风飘扬，黑色主调，上面画着两把白色的火枪交叉在一起，托起一只白色的骷髅头！
    这艘大船的驾驶舱里，一位梳着背头的中年人西装革履，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叼着雪茄，旁边分立两名保镖，左边的留着小胡子，右边的一头赤发。突然桌子上纯24K黄金镶嵌的座机响起。背头拿起电话：“喂？”“老板是我，阿何呀！这次有大买卖做啦！我这里现在有两个特殊船客，一个短头发的青年，还有一个可以控制刀片，两人看起来都武功很高。是从中原来的，像是江湖中人，您懂得，值不少钱呢。明天一大早，我就带他们出海。这次能分给我多少啊？”背头男冷笑几声，说道：“武功很高，能有多高？哼哼，比得过我两位保镖吗？”阿何道：“那肯定是不行，这世界上哪还有比您的人更厉害的，哈哈……哈哈哈……”背头男闷哼一声，“油嘴滑舌！两个绿林小孽值得了多少钱，下次这种小事儿不要直接打给我！”阿何急道：“等等，老板！我觉得这次真的非比寻常，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我打听到现在内地武林更孕育着一场腥风血雨。而这两人又在此等时候流落到我们白沙屿，这之间必定又莫大的关联。以您的聪明才智，一定不会让如此大的发财机会溜走吧？”
    背头男道：“是不是发财的机会，用得着你告诉我吗？”阿何道：“啊，哈哈，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希望您明天可以派几个硬手来，要不我担心制不服那两人。说完啦，您先歇着吧！”“嗯。”背头男放下电话，心中暗忖道：多年做海上买卖，陆上的事情早已不多过问，倒是确实听说内地的名门大派蠢蠢欲动，想要弄出点儿动静，没想到是真的。看来发财的机会确实到了。明天先抓来那两人再说，当务之急是截下这艘运输船！
    运输船驾驶舱里，所有人共聚一堂。李森详细地和船长佟有为报告了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接下来怎么做，希望可以由他定夺。佟船长想想后，说道：“还有几天就到达目的地了，不管对方是人是鬼，大家都要多加小心。以后无论去哪里都要结伴而行。阿招阿进一组，李森黄合一组，借还、阿宝和我一组……”借还插话道：“我还是和李森黄合一组吧，他们不太了解船上的情况，适当的时候，我可以帮他们指引一下。”船长佟有为道：“那样也好。大家都把被子搬到驾驶舱来住。只在白天工作，晚上尽量避免出行。谁还有什么疑问？”无人作答。“好。”船长从柜子中取出几把手枪和一杆自动步枪分给大家，说道：“本来这是用来对付海盗的，现在大家拿去防身吧，记住只在必要的时候开枪。”大伙异口同声地回道：“明白！”
    阿进道：“把武器都分给我们，那船长你呢？”佟有为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一个做船长的怎么能看到船员遭受危险呢？再说我枪法也不好呀，呵呵！阿进你心地善良又聪明能干，我不希望看到你有事。这是从庙里求的护身符，跟了我好多年了，很灵验的。你带上吧。希望能助你度过此劫。本来我是想让你做下一任船长的，但是出海实在是太危险了。不仅要提防海盗，有时还有自然的攻击。跑完这趟船，我劝你还是改行吧。做其他职业，相信你也一样可以成功。”“这……您的幸运星我怎么可以收下？”“呵呵，拿着吧。我好几次大难不死，老天已经对我够好的了。”阿进泪光盈盈，接过护身符，戴在脖子上，有满肚子的话想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黄合笑道：“两位是干什么呀？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李森扛起散弹枪，自信道：“是啊，船长，不管对头是什么牛鬼蛇神，我都会尽力保全你的安危。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有机会请你到陆地上好好大吃一顿！”佟有为微笑说道：“好好好。”突然，阿宝叫道：“船长，有数艘小型快艇飞速向咱们驶来。这攻击架势，似乎是……？”其余两名水手皆大吃一惊！阿进跑到窗口向外望了望，什么都没有，又把在雷达旁，嘴角抽动地说道：“难道是……难道是号称海上最狠的《虐杀鲸帮》？”阿招道：“肯定是了，还有谁的攻势这么凌厉。以前只是听别人讲过，没想到这次真让我遇上了。这下倒好，内忧外患一起来。打人总比打鬼强吧！船长我已经准备好了，全听你的发落！”黄合问道：“《虐杀鲸帮》？那是什么？”阿招道：“顾名思义，就是围剿鲸鱼的海盗，鲸鱼代指大船。”李森问道：“船长，我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