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铭祺绣娘》216(二)

    年轻少年打马来到车轿旁,恭敬地请示道:“爹,眼下离京城还不足三十里的路程,天黑之前便能抵达京城。我们先歇一歇吧!”
    车轿子内随后传出一声强劲有力的回音:“好吧!都赶了三四天的路程了,大家也都累的不轻,儿啊!停下来歇歇脚吧!”
    年轻少年答应一声后,朝众人高声喊道:“马上就要到京城了,咱们先在前面的山树林内歇息片刻,等进了京城后啊!少爷我请你们吃肉喝酒。”
    “哈哈,谢谢少爷!有酒喝喽!”衙役们几声呼喝,伴着欣喜若狂的串串笑声,挥鞭打马,朝不远处的山树林疾奔而去。
    车队在山林内停下后,年轻少年甩蹬离鞍跳下马来,把手里的缰绳往随从的手里一丢,快步来到车轿前,抬手掀起轿帘,极其孝敬地搀扶着轿内的一位老者下轿,又细心地掸掉老者袍褂上落满的灰尘。
    只见这位半百老者身材中等,脸盘清瘦,两鬓斑白,身穿灰白长袍,一副布衣平民般的打扮,气宇轩昂,神采奕奕,看其气质却是非同一般。
    而在另一辆车轿内跳下里的却是一位身态婀娜,举止优雅的俏媚姑娘,大概是长时间在车内颠簸所致,跳下车后,挥舞着小拳头在她的削瘦的肩头不停地捶打着,一边走一边怨声怨气地嘟囔道:“爹,干嘛这么急着赶路啊!红竹的骨头都快散架了,又酸又痛,好不辛苦!”看样子女孩子也是被老爷子娇惯之极,拥在他的身旁自顾自地撒起娇来。
    老者哈哈大笑,伸出手指点了一下红竹粉嫩的小鼻头,假意责问道:“……谁叫你不听老爹的劝,硬生生的非要跟来不可,山高路远,这回知道行路艰辛了吧?”
    “爹,人家不是从来没进过京城嘛!想来京城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吗?您也是的,路程这么远,还不停地吩咐哥火急火燎地赶路,哪有像我们这样赶路的啊!人家还以为车轿缓行,不但能欣赏到路边的花草景致,还能和爹畅游其间呢!”红竹一边怨怪不休一边扶着老爷子在一旁坐下歇息,两只纤细柔嫩的小手不停地给老者揉着肩。
    “想的倒美,你以为爹带你是来逛京城来的吗!爹身负有要事进京,岂能有半刻耽搁。早就跟你说过,你就是不听,非要跟着来,万一遇见什么险事,多增添累赘。”年轻少年脸色一黑,忍不住嗔怒道。
    “爹,您看啊,哥又在训人家了,人家要不是心疼爹的身子骨,才不会跟您一起进京呢!”红竹不甘示弱地顶撞道。嘴也特别的甜,不但将自己跟来的目的做了相应的调整,而且人家名正言顺地以照顾老爹之名来的,几句话说得老者听在耳里,乐在心里。
    “飞虎,你就让着点妹妹嘛!当哥哥的要学会带才,男子汉大丈夫怎能老是和妹妹口舌之争呢?”要想他俩和平停火,只能先使出让一方让步的法子,而这让步的一方每次都是当哥哥的飞虎,毕竟他是哥哥嘛,老爷子笑呵呵地安劝道。
    “爹说的对,我才不与你一般见识呢!”年轻少年借个台阶,理直气壮地道。
    “哼!我一个小女子,头发长见识短,人家飞虎哥多了不起啊!”红竹轻轻扬起头,也不让步。话说一半,话锋一转,接茬反讽道:“除了打打杀杀的哥哥在行,其他的还会什么?到现在连个老婆都没讨到,娘在家都愁死了。”
    女孩子娇惯起来难免要在哥哥面前耍个尖,即便是停止内战,也会稍稍还以颜色。
    飞虎本不想再与妹妹拌嘴,听她言语中暗暗寒碜自己,不由怒火上涌,火气上串,狠狠地斜睨了红竹一眼,还以颜色道:“谁说我讨不到了,我是不想讨而已,男儿志在四方,岂能把心思全放在儿女私情之上。还好意思说我,你不也是独守空闺,到现在也嫁不出去吗?”以眼还眼以牙还牙,飞虎拿出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绝佳伎俩。
    “你……”红竹气得脸孔涨红,掐腰而立,胸脯一挺一挺的,一时说不出话来。好在红竹这丫头反应快,人又机灵,随后眼珠一转,诡秘的笑容又悄悄地爬到她的玉洁粉面,她一面替自己巧言辩解一面嘲讽挖苦道:“人家那是眼光高,看不上那些花花公子罢了,岂能与为兄同日而语?倒是为兄的婚事,每每让娘亲牵肠挂肚,日夜发愁,恐之终老一生喽。”
    “谁终老一生啊!明个我就娶个漂亮媳妇回来给你看看,到时候,我看你还有啥话好说!”飞虎气得没则,只好指天发誓地保证道。恨不能当即就能拉个媳妇过来,也免得让铁齿铜牙般的妹妹取笑。
    “娶个漂亮媳妇当然好喽,就怕是漂亮媳妇没娶到,反倒娶个母夜叉回来,啧啧啧,哎,好可怜啊!”红竹皱着眉摇了摇头,用一副很同情人的怜悯表情啧啧道。
    老者大概也是看惯了兄妹俩平日里的生活写照,斗嘴更是家常便饭,一天要是不斗上几次,恐怕连饭都吃不下去,全指望吵架来增加肺活量呢!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你们兄妹俩啊!天生的冤家不成,一见面就吵个不停,以后我和你们的娘亲去世后,可就剩下你们俩兄妹是最亲近的人啦!手足之情万不可再生怨念!”老者慈祥的面庞显露几分威严,缓声阻止道。老者心里清楚:这兄妹俩虽然性情不合,表面上总是喜欢争锋,但是兄妹间的感情都藏在心里,不曾有一丝隔阂,就是喜欢争上游的脾气秉性难改。
    “爹,您老是惯着她,您看您都把她贯成什么样子啦!”飞虎肚子里窝着火,不服气地埋怨道。
    “爹是最公平的了,当哥哥的本来就该让着妹妹,爹,您说是不是啊!”又笑嘻嘻地哄起了‘立场鲜明’的老爹来。
    “是是是!”老爷子也不管儿子气得狗熊样,却是一脸笑呵呵地哄着宝贝女儿开心。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飞虎见老爹娇惯妹妹也不是一天半天的了,无奈地叹了口气,几步来到自己的坐骑旁,当下从马背上取下所有的水囊,招呼一声,带上随从们去了不远处的小溪边,蹲(下)身子用手掬起水来,喝了个痛快,又将几只水囊浸在清凉凉的溪水中将几只水囊全部灌满。
    折回身,拧开其中一个水囊的塞子,躬身递到老者的手里,恭敬道:“爹,您先喝点水吧!”随后又把另外一只水囊递给了红竹,火气未消地飞虎看都不看她一眼,气得红竹一把扯过水袋,独自喝了几口。
    老者喝了几口水后,心有感触地叹气道:“看来我们的行动不慢啊!赶在了那些贼人的前面,等到了京城就算万事大吉了,否则仍然是凶多吉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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