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铭祺绣娘》91(二)

    “他奶奶的,按照总兵大人的吩咐,把秘密武器全给老子用上。”鲍铁一蹦八丈高,大声命令道。城墙上大部分的官兵立即把手里的武器放到一边,按照各自的分工,协同作战,将刘铭祺命人准备来的炉灶和沙土参和在一起的土灰,辣椒面,木屑,抬到城墙边的瞭望口处,抛的抛,扬的扬,洒的洒,忙得不亦乐乎,片刻间,灰土、辣椒面、木屑、胡椒粉参杂在一起从高耸的城墙上飘飞而下,天女散花般地飘向攻城的匪寇,弥的那些个弓箭手和火枪手根本搞不清天上落下来的是什么东西,总是连弥带呛的,眼泪哗哗地流。慌忙低头揉起了眼睛,打起了喷嚏,而且眼睛是越揉越是睁不可,特别是被辣椒面弥过后,两只眼睛肿的跟水蜜桃似的,通通红通红的。眼睛是弓箭手和火枪手最重要的瞄准器官,这下可好,弓箭手和火枪手全都变成了“瞎子”,别说射箭打枪了,连东南西北都难分清,形同废人,此举瞬间遏制住了箭林弹雨的强大攻击。
    那些蹬着云梯往上爬的匪寇更是惨的不得了,刚刚爬到了城墙顶,正准备登上城墙内拼杀,正这时,城墙口处突然泼出一瓢滚烫的热油,正泼在匪寇的脑袋上,嗷的一声惨叫,疼的钻心,痛的要命,那可是烧沸了的热油啊!甩又帅不掉,躲又躲不开,浑身一软,双手一松,顿时便从有三层楼那么高的城墙上载了下去,即便是摔不死,也得摔个半身瘫痪。跟在后面的匪寇也同样般的遭遇,一个跟着一个地往下掉,几瓢热油泼下后,倚靠在城墙边的云梯被泼洒的滑不可攀,清兵们干脆一个火把丢下去,云梯忽地一下燃烧起来,转眼烧折成数段,掉落在城墙根下。
    城门处,抬着千年圆木撞门的匪寇们,更是被泼洒下去的热油烫的面目全非,惨叫声撕心裂肺,一股脑地丢下千年圆木,纷纷四处逃窜。千年圆木也被烧得火光冲天,吱吱啪啪,烈火越烧越旺。
    与此同时,城墙上的其他负责泼洒热水的清兵,给浇菜似的,一个劲地往城下倒,城下的众匪寇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东躲西藏,乱成一团,不死也脱层皮。
    扬土灰,浇开水,泼热油,洒辣椒面……这种守城的手段虽然卑鄙,但却着实管用,城下的匪寇可吃尽了苦头,抱头鼠窜,哭爷爷喊奶奶。半个时辰不到,匪寇大军便狼狈地退守在离城百米之处,不敢靠前,重伤的不多,但是轻伤无数,一个个疼得呲牙咧嘴叫苦不迭。
    一场血雨腥风的军匪大仗,就这样短暂且令人意想不到地停了下来,守城的清兵面带着胜利者的喜悦,欢呼雀跃,兴奋不已……
    “总兵大人,神啊!太神奇了!俺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太过瘾,太刺激了!”鲍铁边喊边神情癫狂地跑到刘铭祺的面前,报功道。
    此时的刘铭祺正与几个侍卫兵围坐在一堆篝火旁,精心烧烤着鸡翅膀,听到鲍铁的汇报后,朗声笑道:“打仗吗?也算是一门艺术,不但要有创意,更重要的是要发挥的淋漓尽致才行!”
    “总兵大人教诲的及时,我鲍铁算是对总兵大人一百个,不,一千个,一万个佩服,我鲍家祖宗十八代都佩服您,仰慕您!”鲍铁掏心窝子说出了自己的肺腑之言,深深地给刘铭祺施了一礼。
    见鲍铁如此赤诚,刘铭祺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嘻嘻哈哈道:“没那么严重吧!本官可承受不来啊!无非是些雕虫小技罢了,看让你给说的,好像本官是孔圣人一般。”
    “总兵大人在莫将的心目中比孔老二还要尊贵,没得比!”
    “休要辱没圣贤,别忘了,本官身为一介秀才,饱读四书五经,可是受孔圣人的儒家思想教化多年,不得无礼!”
    “大人恕罪,莫将是个大老粗,并不是存心辱没孔老……孔老夫子的。”
    “算了,算了,来,今夜凯旋在即,鲍将军功不可没,本官赏你一个鸡翅膀以示慰籍。”将鸡翅膀递给鲍铁。
    鲍铁接过鸡翅膀,坐在篝火的一侧,啃了几口,连连喊香,看得刘铭祺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鲍铁边啃鸡翅膀边道:“总兵大人,眼下匪寇军心大乱,不如莫将带着兑字营杀将出去,岂不是跟杀猪一般,一刀一个,将匪寇彻底剿灭干净。”
    “不妥,今夜不开杀戒”
    “为啥?那我们就这样干耗着呀!”
    “没错,你们就这样给我耗到天亮。”
    “这?”
    “这是军令,违者,斩。”刘铭祺故意将“斩”字说的重一些。鲍铁闻听,心里直发怵,立即打消了出城剿匪的念头。
    刘铭祺连连打了几个哈欠,困劲十足地道:“时间不早了,本官要回去睡觉了,这里就交给你了!”刚遁出数步,转生提醒道:“你可给我记住喽,本官不希望看见满地四横遍野的场景。明白吗?”
    “喳,没有总兵大人军令,莫将不敢胡来。大人慢走!”
    刘铭祺前脚走后,鲍铁后脚又跑到在城楼上,闲着也是闲着,伸着粗脖子,亮起了公鸭嗓,高声喊道:“宋二虎,你的兄弟们爽不爽啊?要是温度不够,跟老子将一声,我这上面的柴火有的是,正给你烧着呢?哈哈……来攻城啊!你这个熊包,二皮脸,窝囊废,怎么跟缩头乌龟一样啊!”既然总兵大人不给他出城杀匪,只有在此激怒宋二虎,骂他个狗血喷头,
    宋二虎胳膊上缠着绷带,在匪营中大骂道:“有这么打仗的吗?刘铭祺,你也太奸诈了吧!我佩服你的人品官品,才跟你定下君子之约,有你这样阴的吗?”其实宋二虎自己心里明白,不管怎么说,自己是计不如人,这世道胜者为王,败者寇,反正自己是输了,骂也骂不回来。无非是自己给自己消消闷气罢了。
    宋二虎仍有些不死心,南城门攻不下来,攻西城,结果绕了一大圈,各个城门都如此,折腾了一夜,攻城用的云梯,圆木都被烧得干干静静的了,自己的兄弟们一个个被烫的浑身起大水泡,
    恨得宋二虎仰天长叹:“老天爷啊!你不是在耍我吧!难道老天注定我是刘铭祺的手下败将,我宋二虎还有何脸面活在世上,又有何脸面到阴曹地府见我宋家的列祖列宗……”
    正这时,天边咔嚓一声响雷,却没掉下一滴雨来……
    翌日,艳阳高照,风和日丽,刘铭祺在侍卫官的伺候下,洗漱完毕,简单吃了点早饭,才不紧不慢地走出寝帐。
    寝帐外的小宝一见刘铭祺出了寝帐,赶紧迎上前去,笑嘻嘻地悄声道:“公子,宋二虎率众匪寇投城来了!”其实小宝天不亮就已经在帐外恭候着了,因怕打扰刘铭祺的早觉,一直没敢进去,更没敢让侍卫官传达。
    “唔,是吗?”刘铭祺装作很吃惊的样子,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那万余众的匪寇怎么说投降就投降了呢?”
    小宝嘿嘿一笑,道:“他们还不是怕了公子的神机妙算,用兵如神吗!就说昨夜那一仗,几乎都快把匪寇们皮肉给烫熟了。如今已是立夏之日,这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再不投降到瑷珲城中及时根治他们所受的烫伤,烫坏的身体很快就将流脓流血发臭,恐怕这帮反贼不但回不了山寨,搞不好非得死在荒山野岭不可,连尸体都没人收。”
    刘铭祺面露苦涩,摇了摇头,大有猫哭老鼠假慈悲之相,装出一副沉痛的样子,道:“啧啧啧,昨夜如此退敌,是不是显得本官太残酷太阴损了些呢?”
    小宝理直气壮地回道:“公子多虑了,这都是匪寇们自找的,谁叫他们扯旗造反了!谁叫他们跟公子作对了!谁叫他宋二虎不知实务,不知恩图报,反而恩将仇报!当初公子冒死前去招安,他竟然趁机嗜杀公子,以泄公恨。他这不是半夜三更给阎王上坟--找死吗?”
    小宝说的倒是在理,刘铭祺点了点头,索性道:“既然咱这事做的心安理得,就不怕他宋二虎撕破脸皮,诋毁君子之约!走,随本公子到阵前受降。”小宝答应一声,屁颠屁颠地跟着刘铭祺离开寝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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