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有此意》第242章 最深的仇人

    艺容微微怔愣,看着李秋寒那张俊美的面孔,想要从他脸上看出开玩笑的痕迹,然而却并没有。
    “……他怎么样了?”想到那个冷漠的男人,艺容心底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只道他一次次误会自己,不是维护他的王妃,就是他的小妾,却是不分青红皂白。
    之前自己有询问过他师关于师父师母的消息,他却只字不提。那个男人有多厉害她是不知,只是能让他也受了伤的,必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李秋寒对洛渊自是不会那般关注的,只是涉及到她,他就不免多上心了,便道:“应是很重,弋欢去的时候,那巷子里都是尸体,是他护着仲老仲婆出来的,我与洛相有些渊源,弋欢他是识得的。”
    艺容听罢,旋即想到那男人在皇家猎场斩杀蛟蛇,已是受了伤的,又被困在火海中那般长的时间,还负伤在身,便是一般的暗卫都能轻易要了他的性命。
    想到这些,她手脚一阵冰寒,她知晓李秋寒身份不简单,若他说很重,那必是极重了。
    而自己却还与他赌气,直接住到了宫中来,太后娘娘那里自是不能出尔反尔的,否则第一个降罪的便是皇上,自己的脑袋定是不保。
    “太子府中有严太医,虽严太医医术不及仲老夫妇,但治疗是没问题的,你无需太过担忧。眼下仲老的事情是不能再隐瞒了,稍后我会让弋欢将二老送出宫去,此事,东景总是要给个解释才是。”
    李秋寒看得清楚她眼中的担忧之色,心底虽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只是沉声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见她面孔虽然有沉痛之色,那双眼眸却已是恢复了冷静,又道:“仲老夫妇是被叶云哲囚禁在一处院子中,似乎是在索要什么东西。仲老的事情,洛相会打点好,你只需尽快将太后的病给治好。”
    他其实是很想亲口询问关于老太太病症的,如今她失去了至亲的人,自己这般开口询问,未免有些不妥,便也不再开口了。
    艺容本就是极其冷静的人,此时她心中虽是痛不欲生,却不得不思虑这些事情,红着眼眶看着床榻上已安然离去的仲老,她的眼眸再一次酸涩。
    然,这一次她却硬生生逼着自己将眼泪给咽了下去。现在不是她哭的时候,叶云哲还未抓到,东景的余孽还在城中为非作歹。
    她需要冷静,一定要冷静!她不断地告诫自己,唯有她自己知晓她此时是有多么的愤怒与伤心。
    仲老双亲于她而言,早已是血亲之情,昔日与他们那般惬意生活与山林间的一切历历在目,仿若昨日的时光那般。
    而转眼,这些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她自诩自己聪明,还出谋划策要将东景的人一网打尽,却是忽略她的至亲会遭难。
    东景!
    本姑娘定与尔等不死不休!她非良善之人,奉信有恩必感,有仇必报,东景这般行事,已是触怒了她。
    她俯身给仲老整理了染血的衣衫,面孔上虽是泪痕,此时双眸却是森寒无比,深藏着阴冷的杀意,她从未这般恨过!
    “公子所为,艺容感激不尽。只是眼下,艺容想亲自送二老回去,寿康宫那边……还请公子略作遮掩一番,天亮之前我必会返宫。”
    纵是心中再多懊恼自己这般进宫来,如今却是不能擅自在宫门宵禁时离开,否则必是杀头的大罪。
    李秋寒眼眸虽是蒙了一层白絮状,虽是有眼疾,却并非完全失明,少女眼中的希翼祈求之色,他无法拒绝,便道:“好。”
    旋即他对弋欢吩咐了几声,弋欢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是点头,只见两名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一人上前将仲老用棉被裹着,扛在了肩上,另一边的黑衣人亦是如此将仲婆扛着。
    她虽是心疼,但眼下是没得选择的,她感激地看着里李秋寒,瞥见仲老紧闭的双目,知晓从今后再无人跟自己斗气、拌嘴,再无一个跟老小孩般的老顽童跟自己胡闹了。
    她的心,疼得几乎要窒息。
    随后由弋欢带路,他们避开了宫中的守卫,带着仲老夫妇一路朝着洛王府过去。
    到了洛王府所在的永乐大街时,她站在高高的房顶上,远远地目送着弋欢带着人将师父和师母给送进去,而她此时却是不能出现在洛王府的。
    她目光幽深,紧紧地盯着洛王府,可见某个院子灯火通明,隐约可见隐隐绰绰的身影,她下意识就捏紧了拳头,心中默念着:洛渊,你一定会没事的。
    之前的种种,她虽是吃味、愤怒,却随着今夜的情况,已是烟消云散。她虽是没有亲眼见到洛渊营救师父师母的情况,却知他是负伤在身。
    师父的身死,她很悲痛,很难过,但洛渊这份情她不能不念。若无洛渊,只怕连师母都会有性命之忧。
    那些东景的恶徒有多么毒狠,她是见过的。但——她依旧是无法原谅司晴,若如司晴的默认,就凭洛王府的守卫,叶柔纵有天大的本事,亦是无法将师父师母从洛王府中掳走。
    还有叶云哲,那位她素未谋面的师兄!
    曾经她听得最多的便是师父和师母如何感叹那位师兄如何惊艳,拥有何等聪颖的天资,自己还一心崇拜过,甚至还想过向他讨教一二过。
    却不料——世事造化竟这般弄人,她曾经崇拜的师兄,成了她最深的仇人,师父师母心心念念的弟子,成了刽子手。
    她心中思绪万千,纵有再多的悲慽,她都深深地埋在了心中,她失去了重要的至亲,由不得她再顺着自己的脾性来行事了。
    她默默地看着洛王府,那张精致绝美的面孔似与平日不同,那双如星辰般的眼眸亦有所不同,夹着常人所看不懂的冷漠,周身的气息亦是如此。
    “给你。”弋欢去得快,回来得也快,他似永远都不会有别的神态那般,将手中的一封书信递给艺容,带着人转身消失在瓦檐上。
    艺容没有急于去看那封书信,而是追上弋欢的步伐,返回了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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