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的游戏角色追到下一个游戏这件事宁千川唐怜云》第414章 真正的目的

    “他们不要紧吧……”
    “管他们呢，咱们现在要应对的是咱们的目标。”
    奥金家族的正门口，一圈土黄色的烟沙遮挡了所有的事物，铁门，栏杆，碎裂的地面，老管家，三名格雷穆利的成员，所有的一切隐匿在了那漫天的沙尘组成的，微小的迷宫之中。
    连带着凑过来的不少的看热闹的人，一并被地面上突然扩张开来的土黄色魔法阵所遮挡了身体。
    “他们没有一时半会是出不来的。”
    奥金家族的二楼，站着两名不速之客。观望着窗外的少女收回了视线，迈开脚步，示意身后的人跟上自己，然而，后面的人却没有动弹。
    这条幽深黑暗的走廊上没有一个女仆佣人，好像听到门外的打斗所有人都藏起来了一样，没有半点人声。
    “你说……都乱成这个样子了，那个大少爷会不会躲起来了啊？”
    颤巍巍的，那个男生的声音自少女身后响起。
    “……”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站住，回过神来。
    站在他身后的一看就是一副标准的法师打扮的样子，穿着一身杂牌的法袍，手里颤巍巍的拿着不上档次的法杖，刘海儿太长，搞得脸上一点杀气都没有，跟自己这个战士恰好相反。
    “我说，蚊子……怎么感觉你还有点儿怕？”
    “我叫闻梓！当然害怕啊！咱们这跟做贼有什么区别！！”
    “哈啊……”
    挥动手里的治愈权杖抗在肩膀上，少女挖了挖耳朵，脸上露出了麻烦的表情。
    “当然有区别，贼进来是偷东西，咱们进来可是偷汉子——”
    “别瞎说八道的！你一个女孩子家家——”
    啪嗒。
    “诶！”
    不留情面的，少女用治疗权杖当做棒槌，狠狠地砸在了身后体格瘦弱的少年的脑袋上。
    “让你一嘴一个女孩子家家。”
    这一棒槌砸的少年低下了头，龇牙咧嘴的抱着脑袋，声音里透着委屈。
    “你小点儿声，咱们是来偷……偷什么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啊不是……”
    “啊——臭蚊子你好烦，早知道跟涸溪一起去欺负小糖她哥哥了……”
    少女耍弄一下手里的治疗权杖，在自己身体上套了个闪亮亮的BUFF魔法，一圈颇具少女情怀的光晕浮生，萦绕在少女身边。
    “华丽的登场，飒爽的解决问题，这才是本小姐一贯的手段，虽然咱们是来搞背后破坏的，但你也不能砸了我的招牌知道吗！我可是咱格雷穆利里唯一的偶像派选手！”
    “嘘！你小点声！”
    男生直接抱着脑袋蹲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发起抖来。
    “要，要不你觉得你自己手脚利索你进去……我留在这儿等你好了。”
    “……”
    啪。
    “呃！？”
    “我可是牧师诶，辅助职业，你要我一个辅助去单闯空门什么意思嘛！！”
    两人就这样蹲在走廊里斗着嘴，一个浑身闪闪发亮神气十足，一个蹲在地上颤颤巍巍不知该如何是好，一直到楼道里响起脚步声，两人才就此作罢。
    “虽然你们是入侵者，但是得谢谢你们。”
    自楼下，传来了一个清冷女子的声音，一袭黑袍自暗黑中出现，并且缓缓地攀登着楼梯，走到了二楼
    “多亏了你们耽搁在这里，我们才能迅速的组织佣人女仆撤离到安全的为止，就冲着这一点，我可以给你们一个痛快。”
    奥金家族的守护者，芬多的影武者，米娜。
    “哦哦哦，不用客气不用客气。”
    少女就像是早有预料一样，笑嘻嘻的靠在了玻璃窗上，没有任何意外，脸上只是一种“终于等到”了的淡然。
    蹲在地上的少年哭丧着脸抬起头来。
    “那个……嘉悦……你能拉我起来吗……”
    “怎么，看见敌人腿软了？”
    “不是……蹲麻了……”
    “……”
    米娜无声的看着这两个跟印象中的入侵者形象差距过大的俩活宝，摇了摇头。
    “能说说你们入侵我们奥金家族的理由吗？虽然我并不是很在意，但是大少爷让我务必搞清楚这一点。”
    “因为失望——”
    被称呼为嘉悦的少女举起了治疗权杖，嗡的一声，绿色的光辉盈满了整个楼层。
    “因为对你们失望透顶——啊，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但是我们的会长是这么让我们传达给你的……他说如果有人问到入侵原因的话就明说是失望就好。”
    “喂……嘉悦，老大没让说这么多……”
    颤颤巍巍的魔法师试图阻止自己的伙伴，然而为时已晚，笑嘻嘻的少女仍旧抖着情报，说的米娜隐藏在黑暗中的脸色稍稍有所变动。
    “哦……我知道了，那么接下来……能不能麻烦两位一个事情？既然接下来我们之间的战斗避无可避，能否移步到庭院里去战斗？”
    “可以啊，反正你们人都撤离的差不多了是吧？”
    嘉悦笑嘻嘻的咧开嘴巴，歪着头，手指轻轻摩擦着治疗权杖。
    “但是……有个小问题——你们……真的把所有人都撤离了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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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金宅邸，后院别馆，二楼，瑞娜·奥金门前。
    身着跟贵族身份不相符的，碧蓝色的法袍的少女蹲坐在门前，后背紧紧地依靠着大门，红着眼眶，嘴唇是她自己咬出来的血液。
    整栋别馆现在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其他所有的佣人都被转移到了最安全的地下室躲避今晚的袭击。
    “他们应该不会来了……”
    楼道里没有点灯，黑漆漆的一片，瑞娜露出了绝对不会在别人面前显露的脆弱表情，把脸埋在膝盖里，轻轻地啜泣着。
    她好累啊……
    装的……
    好累啊……“咔哒，咔哒——”
    楼道里又响起了脚步声，瑞娜连忙抬起头来，用手背蹭蹭眼睛。
    “跟你说几次你才肯明白，我不会去跟你们一起——”
    忽然，瑞娜咬断了自己的言语，她察觉到了脚步声跟平时习惯的不太一样。
    他们……那些入侵者……
    来了！？
    “什么人……”
    “不要着急嘛，不是什么怪人哦。”
    声线懒洋洋的，一个男人的声音，自楼梯间，走上来了一个白花花的，眯着而眼睛的家伙。
    他看上去上十分的悠哉，身边跟着一个瘦小的女孩，像是早知道瑞娜会在这里一样，转过身来，微微的点头。
    “初次见面，瑞娜·奥金小姐，我的名字叫莫游，是格雷穆利公会的真正会长。”
    “莫游，是……会长，啊，我。”
    “啊，介绍一下，这是我可爱的女儿，莫小小，她的种族是黑龙，是曾经肆虐在诺丁城的那头暗黑魔龙的拟人体。”
    莫游伸手推了一下身边的小女孩，毫不介意的说出了她的身世来。
    “……啪，啪啪啪啪。”
    “诶诶，小小，我错了我错了，别打别打别打……”
    莫小小鼓着嘴巴，挥舞着胳膊，连着好几巴掌拍在了眯眯眼年轻人的胳膊上，拍的那家伙龇牙咧嘴的，自认为颇有B格的登场气氛瞬间被毁坏的一干二净
    “神圣雪域的公会会长……”
    瑞娜警惕的瞥了一眼窗外，天空之上，一直巨大的光之狐狸在鸟瞰着下方的场景。
    “别看了，外面的那个是摆着吓唬人的，真正的本体就在你面前……如果你不信的话……”
    金色的尾巴自莫游背后延展开来，八条白尖金尾在黑暗的走廊之中撑开一团光亮，犹如八条浮动着的金色大鱼一样，悠哉的摇曳——
    莫游微小的睁开眼睛，露出金黄色的，生着竖瞳的眸子。
    “我是……嘶，小小，不许拽我尾巴！！松手，你这熊孩子！”
    然后尾巴就被自家闺女给抓着可劲儿的撸。
    “哇呜！fu……不！”
    “诶，疼！熊孩子，你给我起来……呃，咳，让你见笑了，大小姐。”
    莫游红着脸，身手捞起来了自家的女儿夹在胳膊下面，莫小小被夹起来的瞬间也乖巧了下来垂着胳膊，俩眼睛紧紧地盯着莫游的尾巴，抓着手，嘿嘿的古怪笑着。
    “你们来这里想干——什么……”
    本来瑞娜还是有点儿警戒心理的，但是说实话，看见此情此景，心中无论如何都无法产生相应的紧张感来。
    一个狐狸……带着一个小孩子……
    而且还自称是黑龙……
    这……有病吗？
    “瑞娜小姐是聪明人，你应该看得出来，我们的到来并没有歹意，正相反，我们是抱着莫大的善意与你接触的，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袭击……倒不如说是完全为您而精心准备的。”
    莫游摊开空闲的那只手，眯眼微笑着，用动作展现出自己的诚意，在这一刻，老狐狸再度树立了一遍自己的神棍形象——如果另一只胳膊没夹着一个咯咯咯怪笑的小女孩的话。
    “为我……呵呵，胡说八道。”
    瑞娜警惕的站了起来，垂着两只手，闭上眼睛。
    “要绑架我当人质是么？……我劝你放弃吧，我在这个家里没什么作用……我不过是个惹人讨厌的大小姐罢了。”
    “请您不要这么说，我们不是绑架，是诚心诚意的邀请，不要把我们说的像是恐怖分子一样。”
    莫游无奈的摇头，从背包中取出来了一张纸和一块馒头，松开了胳膊里夹着的小小，扔了块馒头给她啃。
    “您觉得我为什么告诉您小小的真实身份？如果是单纯的绑架您，跟您说这这些并没有好处。”
    温柔的看着抱着馒头开始啃得起劲的莫小小，莫游趁着女儿没留意迅速的收拢了金闪闪毛茸茸的尾巴。
    “小小是黑龙，正是那头曾经被死念结晶污染过的，给诺丁城带来了重大损失的恶龙……而我们格雷穆利把她隐匿，包庇了起来……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嘛？”
    “……”
    瑞娜咽了口唾沫，向后挪了一步，做出随时准备逃跑的样子。
    莫游一边打开手里的纸片，一遍说道：“这代表着，我们不介意收拢更多的禁忌存在——比如，一条自幼就在人类世界长大的海族小姐。”
    “！？”
    瑞娜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血腥味在口腔中迸开，厉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您也不用介怀……我不会为难你，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强行把你带走。”
    莫游说着，抻开了手中的纸张，清了一下嗓子，说道。
    “二十年前，前任奥金家族还在世的时候……苦尽心思的想要从前任市长的打压下恢复属于自己的家族实力……然而，跟他的父亲不同，奥金家族前任家主一直思考自己父亲夺权失败的原因，思考良久，他最终的出来了一个结论：问题可能是出在跟海族的关系上。”
    “……”
    “哦，这一点是我们的推论，因为多方资料表明，在二十多年前，奥金家族曾经有很短暂的一段时间支持了市长跟海族交好的政策，并且……还聘请了一位海族作为当时的商业顾问。”
    莫游抬头，瞥了一眼瑞娜的表情——大小姐的表情木然，冷冷的看着莫游，额头上却滴下来了一滴冷汗。“然而，这件事情遭到了当时还活着的，前任家主父亲的反对，甚至，老人极力要求将那位海族商业顾问赶出奥金家族，强行干涉了跟海族的贸易往来，当时的一笔非常重要的大买卖因为老家主的干预而泡汤了——这笔买卖是前任家主赌上了相当多的资产，可以说是背水一战的一笔生意，前任家主煞费苦心的想到了这种能够最快振兴家族的手段，然而万万没想到毁在了自己的父亲手中，这也是导致奥金家族再之后资金陷入危机的一大要素。”
    “……”
    “当老家主知道这一切，知道自己不但让家族从菲尔托一把手的位置跌落，并且祸害家族百分之四十的家产沉入大海之后，因为极度的羞恼和愧疚而导致病情恶化，不久之后便撒手人寰，而前任家主也因为这一个事件跟海族全面交恶，失去了海族的信任，不论怎么解释都不可能重新构筑新的贸易伙伴关系。”
    莫游此时此刻对瑞娜说的话，一个字都没有告诉过宁千川。
    “资产亏损，贸易受挫，多亏了有老家主留下来的一位靠谱的管家，在关键时刻鼓励了前任家主，让前任家主放弃了跟海族修好的这一条已经不现实的路，专心的把精力转移到恢复家族元气上来，并且拒绝了前任市长的资金援助，自此，曾经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奥金家族的事业跌入低谷，被其它的贵族差点骑到脑袋上……直到七八年前，奥金家族才渐渐重新恢复了元气。”
    合上纸张，莫游露出微笑。
    “中间很有趣的一点就是——没有任何资料能够正面说明那位奥金家族曾经请来的那位海族顾问的下落到哪里去了？我没有查询到任何的关于那位顾问的资料，所有的资料上都只是说明这是一位两栖海族而已，没出现名字，没出现来历，只有……性别为女这个事实。”
    “你到底想说什么——”
    莫游没有回答瑞娜，而是继续念道：“十六年前，奥金家族的前任家主宣布迎娶第二任妻子，道尔家族的大小姐，阿尔法娜·道尔女士，之后，奥金家族新增了一个庶出的小姐，名为瑞娜·奥金的人诞生在了这个世界——十五年前，前任家主宣布跟阿尔法娜女士离婚，独自抚养两岁的女儿。”
    莫游捏着纸张。
    “这个桥段简直就像是前任家主巴不得要去一个妻子，赶快生个女儿以接管自己的家业一样……但是很奇怪，他事实上已经有了一个优秀的儿子，为什么要在家族最破败的时候再生一个孩子呢？跟道尔家族的大小姐结婚也许是为了某种政治目的……但是这离婚的速度也太快了些……”
    “……”
    “想听听我对这件事情的猜想嘛？”
    “不想，滚开！离开这里！！！！！”
    瑞娜突然暴怒的冲着莫游冲了过来，一拳头砸向了他，而莫游笑着往后退了一步。
    “根据我的调查，海族的血统跟人类不一样，生育几率极其低下，并且种族的年龄跟外貌看上去并不一样，也许一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少女，年级早就已经过了二十五六……哦，这仅仅是对于纯血统的海族来讲的，对于稀少的混血种来说我不知道是不是通用的。”
    “碰！！！”
    瑞娜一拳头被莫游用金色的狐狸尾巴拍开，让她这一拳头砸在了墙壁上，光是听声音就觉得那样很痛。
    “之前还有说过的，关于那一位海族顾问的事情……其实我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点——年轻时候的奥金家主，似乎曾经遇到过一次海难，然而他却幸运的从海难之中幸免了下来，因此一段时间被人称呼为受到大海庇护的男人。”
    “你给我闭嘴！”
    “别着急，大小姐。”
    莫游微笑的握住了瑞娜打过来的拳头，睁开眼睛，金色的瞳孔中倒映着瑞娜的面孔。
    “一切的猜测其实并不能让我们确定您的身份……只可惜……偏偏在您无缘无故的拜访了凝川水男爵的宅邸之后，他的那个海族小女孩被人给抢了……”
    “！”
    瑞娜另一只手抓住莫游的手，拼命地往外搬动着，不断地踢腿攻击莫游。
    “您看……您不能使用任何的魔法攻击手段……因为，对于海族来说至关重要的那片鱼皮没在您的身上，对吗？你本来就是作为人类被抚养长大的，而两栖海族的鱼皮是来自父母的恩赐，您的父亲是奥金家族的家主，血统纯正的贵族人类，而母亲又多年没有回归大海……所以您不可能有接受海神的祝福，进而拥有属于自己的鱼皮的……不过，您还可以从至亲之人手中继承一片来勉强使用海洋魔法，比如，您的母亲的那一片。”
    “啪——”
    莫游的手终于松开，瑞娜一膝盖顶向了莫游的腹部，莫游微笑着再次用尾巴防御住，两只手回拉，自背包中抽出来了一枚白色的圆环。
    “这是当初在海镜拍卖会上登场的展览品……您对这个东西应该有印象吧？”
    “你——”
    “经过我们的调查，自市长死后，菲尔托很多贵族家里都丢失了或多或少的海族奴隶，像是专门有一个团体在暗中从事这种营救海族的活动一样……但是，没有任何人能够追查的出来这个势力的具体来头。”
    “……”
    “没有人知道他们藏匿在哪里，也没有人知道那些神秘的人是如何解开精神控制环的——瑞娜小姐，说真的，我很尊重您。”
    莫游鼓动尾巴，弹开了瑞娜。“我们格雷穆利的调查终究是有限的，如果不是昨晚您一反常态地拜访了凝川水的宅邸，沫珂儿又刚好在您拜访的时候被人绑架，我还不能这么快的下定论，断定您是一名致力于拯救同族的海族，不过……您既然给我了这个机会，这么个提示，我自然不会轻易耽误机会……所以，身为有同样志向的人，我决定主动前来与您接触，今晚的一切闹剧，就是我送给您的见面礼。”
    莫游张开双手，直视着瑞娜的眼睛。
    “您不要以为我们格雷穆利仅仅是破坏狂，实际上，我们致力于种族的平等，相互包容，我们的成员来自各个种族，人类，精灵，兽人，海族，甚至，如您所见，我引以为傲的女儿还是一条黑龙——我们很惊喜，在这座滨海城市，有您这样的勇者也致力于这样伟大的事业，我们不希望您只是一个人孤军奋战，我们可以帮助您，与您一起致力于海族奴隶的解放行动。”
    瑞娜终于不再攻击莫游，她虽然没有放下对莫游的警惕，但是双眼此刻却也离不开他的眼睛了。
    这是狐人种族天赋：【魅惑】
    从瑞娜心中的防线松懈的那一刻开始，莫游的被动技能就处于能够顺利发动的状态。
    瑞娜喃喃的问到：“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就凭我们现在已经跟菲尔托的所有上层贵族都闹翻了，格雷穆利的成员们到处打砸破坏他们的家园，趁着混乱，从他们的家中用最蛮横的手段带走海族奴隶——”
    “不行，你们这么乱来的话，他们会死的！！！！”
    瑞娜突然瞪大眼睛，高喊出声来。
    “不要紧，请您放松……”
    莫游微笑着，把手中的奴隶之环递给了瑞娜。
    瑞娜颤抖着接住了奴隶之环，然而在手指触碰到它的一瞬间，清脆的嘎巴声传来，奴隶之环瞬间变得满是裂纹。
    莫游又捏起了这枚龟裂的环，说道：“感谢您昨天晚上的袭击，也感谢我们一位出色的成员带回来的样本，让我们在今天上午找到了破解奴隶之环的方法——您看，正如您所见，比起您的破解手段，我们的要更加的安全和高效，事实上，今天晚上的突袭，我们不但把奴隶贸易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并且还救回了42名海族同胞……这个数字还在增长，虽然今夜不能将所有人拯救出来，但是您相信我，我们的效率，绝对比您一个人在阴暗的角落和您的那些同伴们偷偷摸摸的努力要高得多，我并不想否认您的成果，我只是想要告诉您，我们有这个实力帮助你们，并且可以做的更好，更高效。”
    瑞娜心中的防线就像是狐狸手中的这一枚奴隶之环一样，遍布着密密麻麻的裂缝
    心中最后的坚持让她咬着牙，还是不肯轻易地相信莫游。
    看到差不多要得手了，莫游故意咳嗽了一声。
    “咳——瑞娜小姐，我知道，您很不容易……想必，您故意坚守在这里而不愿意跟其他人一起去避难，应该是有您自己的苦衷吧？也许……就是为了保护您已经拯救下来的那些同族们……对么？”
    “我……”
    “其实您现在大可不必一个人奋斗了，有我们，有我们格雷穆利，我们会为你们提供援助，为您的族人们提供藏身的地方，我们可以与你们一起——跟这整个城市为敌！”
    “不……”
    “您总是一个人在坚持对吗？但是，您一个人坚持又能到哪一天呢？纵然有被您解救的同族可以协助您的解放事业，但就算人能救出来，您又能庇护他们到几时呢？纸里包不住火的道理，你应该明白。”
    “不是——”
    “没有什么不是的！”
    莫游瞪大眼睛，手中猛地用力。
    咔啦。
    “您的痛苦我们自始至终是无法了解的，但是，我们可以为您终结这种痛苦！！你已经，没必要再一个人这样挣扎下去了！瑞娜，你已经做的够好了！！”
    龟裂的奴隶之环也好。
    瑞娜心中的防线也好。”
    在莫游最后一个字节落地的瞬间，一并崩坏了。
    瑞娜睁大了眼睛，看着莫游，看着散落下去的奴隶之环，张大着嘴巴，眼泪自眼眶中涌了出来。
    她还是不相信这个狐狸。
    不……
    是不该相信……
    她不应该相信这个莫名其妙就出现在她面前，随后开始夸夸其谈的家伙。
    坚持了那么久的东西……不可能因为他的一句话就变得轻松下来……
    然而……
    她太委屈了。
    她太累了。
    所有的一切都如同这个狐狸所说——
    瑞娜一直伪装成一个蛮横跋扈的小姐，只为的是让所有人都对她敬而远之，甚至对她不管不问。
    她甚至不得不对她尊重的哥哥，对她喜欢的佣人们大呼小叫。
    不得不用这种恶劣的态度对待一切，不得扮演着连自己都讨厌的，那个神经质的大小姐。
    为的，只不过是自妈妈手中继承那块鱼皮的时候，一并继承过来的，妈妈的遗愿——
    “一定要拯救还在受苦的同族们，一定要阻止奴隶贸易。”
    妈妈病逝的前一刻的眼神……
    那明明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却非要虚弱的从嘴巴里说出来的话语……
    自己这辈子都无法忘记。
    所有人都认为是母亲的死亡让自己性情大变。
    所有人都不理解自己……
    然而……这条道路本来就是这样的。
    生活在人类世界的海族，注定只能是孤独的前行……
    那些救下来的海族同伴们是她唯一的朋友，但是随着拯救的人越多，她也就越是认识到了自己的软弱无力。
    如何提供场地，如何隐瞒下来……
    自己一个人，再加上那些曾经身为奴隶的同伴们……
    究竟要坚持到什么时候才算个头？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完成妈妈的遗愿？
    母亲交给自己最贵重的遗物遗失在市长府邸的时候，她的世界简直像是要崩塌了一样——然而她不能坍塌。
    她必须坚持。
    为了救下来的同族，为了妈妈的遗愿……
    她必须坚持……
    坚持……
    坚持……
    朝着那个遥不可及的，黑暗而渺茫的目标……
    然而，又得坚持到什么时候……
    “我……”
    眼泪一旦开始滑落，便再也止不住了。
    所有的委屈一窝蜂的涌上了心头。
    “您很痛苦，哭吧……”
    莫游止住了笑容，微微的低头。
    “说真的，我真的很尊敬您……所以……请哭吧……我会好好听您诉说您的痛苦的……”
    这一句，不再是狐狸的话术，而是莫游发自内心的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