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换了寻常人,诊治不了,最多也就说几句。
而林先生既是嘲讽又想看他们遭报应的,却又不肯离去,并不是真想看笑话的,这里面包含了许多无奈,又想着这些人能迷途知返,奈何他们是不会听劝的人。
林先生突然笑了一声,“你醒来也不过就几天,和我也没说过多少话,对我的心思倒是琢磨的挺透的。”
秦玄月谦虚道,“也许是你的情绪表达的太明显了。”
林先生苦笑着摇了摇头,“要是他能像你一样这么聪明就好了。”
吕夫人再次小产的消息不胫而走,旁人也是唏嘘不已,也不知道这是做了什么孽,然而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只有当事人知晓。
吕府再次沉寂而压抑了一天之后,晚上的时候,吕夫人让人把秦玄月请了过去。
这一次倒是没有吕老爷在场,房间里面就只点着微弱的烛火,床上躺着一个刚小产身体很虚弱的女人,怎么看都挺像鬼来过的地方?
这人不是梦见过鬼了?怎么还敢这样?
秦玄月便问道,“夫人怎么不点灯?”
吕夫人仿佛吓了一跳,身体都跟着哆嗦了一下,而后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手,以极低的声音道,“别点灯,她也很怕黑的地方,这样她也就不敢过来了……”
秦玄月轻轻蹙眉,她能感觉到吕夫人现在精神状况都极不稳定。
“不知夫人找我过来是为了什么事?”
吕夫人笑容苦涩,带着哭腔哑声道,“大夫想必你也听说了,这个孩子对我来说有多么的重要,可是现在他就这么没了……”
秦玄月也表示很无奈,“夫人节哀。”
“可是你真的就没办法了吗?你是那个林先生的朋友吧?他的医术那么好,你的应该也不会很差。”
“既然你知道他医术好,那他也说过这个孩子活不了,你们又何必强求呢。”
吕夫人脸色一变,转而又王叔道,“好,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那秦大夫您能不能再帮我一次?”
秦玄月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夫人你说。”
吕夫人一把很激动的抓住了她的手,急促的喘了几口气,“秦大夫你先留在这里好不好?我会尽量再怀孕的,到时候你帮我保胎,如果成功了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秦玄月一时难以置信,“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身体是什么情况?多小产一次只会越来越差,根本就不适合怀孕生孩子。”
“可我真的很需要这个孩子,你是神医,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那你为什么不肯帮我?大夫不都是很善良的吗?你就帮我一次好不好?”
说着,吕夫人就要下床给她跪下了
秦玄月猛地站起身来,神色沉冷,“好了,夫人别再说了,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也没有办法。”
吕夫人跌坐在地上,满眼绝望。
她这样的执念,已经不只是想要一个孩子那么简单了,还有这个孩子在吕家带给她的利益,所以才会如此迫切,但到底是已经没什么用了。
她现在的身体,能活多久都是个问题。
被带回去后,林先生正翘着二郎腿坐在角落里,靠着墙壁双手枕着后脑勺,目光懒懒的撇了她一眼,“她找你干什么去了?”
秦玄月耸了耸肩,“这么简单的问题应该难不倒你才对。”
林先生冷哼一声,神情似有所料,“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那你答应她了没?”
“这种我本来就办不到的事我为何要答应她?”
林先生却是道,“我很了解他们,就怕他们接受不了会迁怒于你,伺机报复。”
秦玄月微微笑了笑,“那我也并不怕。”
林先生啧啧叹了两声,忽然就凑了过来,目光一寸一寸的打量着她,“老夫也很好奇了,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什么样的家庭能教出你这样的孩子来?以后那个男人娶了你也是有福咯。”
他本来不过是随意感叹两句,也并非真的想要确切知道她是什么人,却只见秦玄月的神色微微恍惚了一瞬。
哀默而又沉郁。
秦玄月也是突然发现,这两天待在吕府里她都没怎么想起慕唯笙了,也不知道他的伤好了没有?是不是又在被秦苏莹照顾着,顺便旧情复燃再谈情说爱?
她深深的叹出口气,有些无力的揉了揉眉心。
不能再想下去了,越想心情就越难受,这几天来她也是极力去忽视这种感觉了。
林先生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看来是真有心事,是我多嘴了。”
秦玄月好笑,“这有什么。”
再见之时,又不知是何模样了。
一连两天,除了吕老爷来了两次找点麻烦不过都被林先生给骂了回去的事,吕府都没什么动静了。
秦玄月想着,再这么下去的话,已经没她什么事了,她也该走了。
林先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我那屋里还放了些药材,你要是喜欢,可以带一些走。”
秦玄月有些惊喜,“先生怎么突然这么大方?”
按照之前的设定,怕不是还要让她去山上多弄些药草回来呢。
林先生斜了她一眼,“我想给就给,你怎么那么多问题。”
年纪大了,一个人住在山林里,虽然经常有附近村子的人来串个门什么的但终究是感到孤寂的,这次出来被人这么担心这么牵挂,好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感觉了,他的心情着实好。
一直到晚上的时候,秦玄月才悄悄出了门,一路畅通无阻的离开了吕府,毕竟吕家也不是什么名门望族或者江湖大派,这点警戒还是拦不住她的。
门外的大街上黑漆漆一片,冷风吹过带起树叶阵阵哗啦啦的响声,映照着朦胧的月光下,在地面上洒出斑驳而又张牙舞爪的影子。
秦玄月轻轻走过,甚至都能听到在这寂静的氛围中自己轻微的脚步声。
只不过这其中还夹杂着其他的声音,不仔细听的话还真发现不了,而且她猜测的大致的方向也是吕家那边,和她隔的不远。
像是咀嚼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像恐怖故事里面的。
秦玄月一瞬间并住了呼吸,蹑手蹑脚的转了个方向,准备绕到身后再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吕府后面是一条破旧的小巷子,小巷子过去就是一排屋子了,更是破旧的没有人气,里面也没有人住,还残留着一些垃圾,以及附近居民扔过去的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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