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李森》第150章

    森曰：“如果知道是你的话，就不会下手那么重。但我想问你，为什么要攻击黄合，我们只是过客，为什么你要痛下杀手？”阿进激动道：“你自己都知道自己是过客，为什么还要管那么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道理你不懂吗？没想到最终还是被你知道了……”李森略一沉吟，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海说道：“我只是不希望有人威胁到船长一家人的安危。如果知道凶手无心加害于他们，别人的家务我也不会瞎掺和的。厨师是你杀的吗？那阿财又在哪里？”阿进道：“厨师不是我杀得，的确是借还所为。我憎恨阿饱总是调戏我的梦中情人，所以引诱他犯罪，可是话又说回来，如果他没有贼胆，也不会丢掉性命！当日他在休息舱里看爱情动作片看得欲火焚身，我趁机多灌了他几瓶酒，在他喝醉的时候，告诉他借还房间的门半开着，没有锁。哪知这色魔真的过去了。我事先在借还的寝室里放好刀具，一来给她防身，二来如果她失手杀了一个色狼，所有人都会认为是理所应当。我经常进出那里，所有没有任何人会注意，房门钥匙我也有一把。深夜厨师来之前，我已经微微打开门。万事俱备，就等他色迷心窍，我潜伏在一旁，做最后的保险。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哪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快，横空跳出来你们两个好事者！”
    森曰：“那阿财呢？你把他怎么了？”阿进娓娓道来：“正如阿招所言，那小子是个好吃懒惰的家伙，船长优柔寡断，念旧情，从来都不去管他，就是这摊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许多以前勤快的船员要不学他，被船长赶走，要不觉得自己干活他不干活，心里不平衡，申请离职了。阿招曾数次反映抱怨过这个问题，可船长总是当耳边风。后来气得他也要走了。这样的话，能干的人就只剩下我一个了。难道我也要离开这艘付出多年感情的大船，离开我敬爱的船长，我欣赏的伙伴，我深爱的借还小姐？我不会容许这种事发生的！所以我决定制造出一个凶手的假象，借机把他扔到海里喂鱼！”森曰：“对方只是投机取巧之人，罪不当诛啊。”
    阿进闷哼一声说道：“你和船长一样缺乏决断！一个对团体造成坏影响的人留在世上有什么用？死不足惜！那天晚上我早早就杀死了他，并给他套上了夜行服。当日跳到海里面的家伙就是他！”李森惊醒道：“原来如此，我说为什么你跳掉海里后能那么快出来！”“把血斧子放在船头引诱你过去，欲趁机攻击你的人就是我！可惜没想到你竟然那么难对付，偷鸡不成蚀把米，害得自己还受了伤。后来脱掉夜行衣，再见你之时，你的眼神中已经露出淡淡怀疑之色。为了打消你的念头，我苦思冥想，无意中想起黄合讲的鬼故事，于是决定把所有疑问都推到死去的厨师阿饱身上。去设备仪器室做手脚，给大家呈现出一个阴间电话的幻觉。然后在尸体身上插一笔，再在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扶起尸体，让你们觉得他的灵魂还在。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能让你罢手，毕竟我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只剩下保全自己，我其实不想波及一些无辜的人。谁知困难越多，你越有干劲儿，真是难缠无比！使我又动杀机。
    我把事先录好的音放在储藏室里，定时播放，整个屋子泼上汽油，燃料瓶也准备在隐秘地方，随用随拿。岂知你竟突然跑到甲板上去取枪，老天都帮助你，命不该绝，我能有什么办法？在舱口想拖延的时间，心想干掉一个算一个，不料计划又失败了。为了洗脱嫌疑，我在船头砍伤自己。面对这么强悍的对手，有时真是不该如何是好，呵呵，哈哈哈哈……海盗来了之后的故事，就不用我在跟你讲了吧。现在你人多势众，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阿进也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人！”
    森曰：“当日你救我三弟有恩，后来又设计害他，可以说是互不相欠！再说我李某又岂是仗势欺人之人？天下道理，自有公论，别人家的事我不便多说。只请停船之时，大家能各奔东西，就当没有见过一样。”阿进道：“好，果然是条顶天立地的开明好汉，如果没有之前的过节，相信咱们一定能成为相当要好的朋友！”此时，借还偷偷躲在舱里，把他们所有的对话都听见了，登时心中五味杂陈，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黄合吃饱后，躺在沙发上鼾声如雷，还很有节奏呢。刘师在梦中依旧揣摩实践着自己的武术设想。刀锋圆帽遮掩下的任边殇正调整全身气流，过不了多久，他就可以恢复十成功力，加上这么多天以来的潜心钻研，说不定可以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经过几个小时的航行，终于可以看到陆地。众人上岸，李森问借还道：“你往里走？”阿进站在美女前面说：“反正不同路，以后各走各的，井水不犯河水，你没有忘记自己的话吧？”借还道：“我妈妈在南京做生意。你去哪里呢，森哥哥？”“我们要去赶去河南少林寺。”“哦，那么远那？你要去那里做什么啊？”黄合笑道：“反正不是去做和尚，你放心姐姐，哈哈哈哈……！”李森轻咳两声，舒解一下翻动的胃说道：“我们有很重要的东西要还给人家。”“哦，”海边的暖风将两人的长发缕缕吹起，借还从花裙口袋里取出一盒类似装口香糖的盒子，轻轻递给李森说道：“刚才我看你快靠岸的时候一直徘徊在船边，还是头晕恶心吗？上次给你的药吃完了吧！我这还有一盒，你收下吧。”她眼神中流露出来的光彩好像可以让人忘却所有烦恼。
    刘师走过来说道：“时候不早了，咱们赶紧出发吧。”说罢，便和黄合，任边殇一起向远处走去。借还柔情似水地看着情郎说道：“路上的坏人那么多，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不要让关心你的人担心……”李森点点头，眼瞅着她从自己身前走过，淡淡幽香越飘越远，让人久久不能忘怀。
    四人先来到一家酒馆，点些饭菜，李森将自己的手机充好电后，立刻拨打给玄野道长，终于通了，一股脑的把这些日子发生的重要事情全部报告给了他。但是对面好像很忙的样子，只简短地回答了句“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看到老友迷惑的表情，刘师问曰：“发生什么事了？”“我也不知道，旁边有人讲话的声音，道长好像在开会，不便多说，所以很快就挂断了。”刘师眉头皱起说道：“还有什么事儿比咱们的还大？”“等等吧，也许他忙完了会回电话。”“唉，算啦，有他五八没他四十，如今任前辈生龙活虎，咱们四个难道还安全到达不了少林寺吗？”
    这次回到中原以后，很奇怪，沿途没有遇上任何凶险，甚至连个当街打架的情侣都没见着。万人空巷，好像是在上演什么精彩的连续剧，所有人都待在电脑前。此时的少室山相比起刘师初到这里的时候冷清了许多，僧侣零零星星的，尽是些老者和毛头小子。任边殇望着郁郁葱葱的大山，古老庄严的寺庙，故地重游，心中更是感概万千。年少时，师父常常在这附近敦敦教诲，不但传授自己武功，还会教授一些禅机，有人生经验，比如大悲无泪，大悟无言，大笑无声，还有些晦涩难懂的语句。诸般经典全部被自己拿来和白莲教的教义比较。有些相通，有些相悖，有些话看起来根本就是用在两个世界。当年师父与教主惺惺相惜，深明大义，帮助其完成理想。还记得师父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对我的评价是天资过人，却过于偏执，心浮气躁，容易走火入魔，误入歧途。于是收归门下，一面教授武功，一面矫正人格。可惜老人家死得早，没能渡我到彼岸。面对尔虞我诈，人心险恶的世界，早已失去信心。师父你有些话是错的，教主才是对的，你不杀他，他就来杀你！还有少林寺的几个老顽固，如今我有了谈判的砝码，看你们这次答不答应我的要求！
    一位僧侣在扫地，刘师上去问道：“请小师傅通报一声，告诉方丈我们是来还经的。”小僧回道：“请稍等。”过了好一会儿，从里面跑出来说道：“方丈不在正堂，可能是去藏经阁了，我带四位施主过去吧。”正行间，刘师问曰：“小师傅，为什么少林寺没有往常热闹了？”“施主有所不知，我们三位师祖带领少林的中流砥柱北上与各大门派商议剿灭白莲教的大事去了。”四人皆大感骇然，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师问：“什么时候的事？”“就在昨日启的程。”任边殇喝道：“怎么会这么突然，而且兴师动众！如此大事儿，竟然在几天就做出决定？缘由是什么？”小师傅道：“个中缘由小僧实在不知，小僧只是在这里扫地砍柴的。有什么问题请施主直接问方丈吧。”
    随着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刘师发现周围的树木也随之变得垂头丧气，藏经阁前面的两棵树更是死气沉沉，空中路过的飞鸟都绕道而行，恨不得赶紧离开。有数百年历史的神圣之地为何变得如此妖气冲冲？任边殇虽然武功修为更高，却一度喘不上起来，因为他感觉到一股令人窒息的杀气扑面而来，寒冷刺骨，如果不动用真气抵挡，恐怕冻都会被冻死。李森和黄合五感所接受到的信息却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