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独宠:神医狂妃狠毒辣齐雨楚逸暄》第27章 记得这块玉佩吗

    王府的下侍远远地守在大殿之外,楚逸暄离开,将整个大殿留给许家父女。大殿之上,父女相对而坐,相对沉默无语。
    “止儿。”许昌率先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数十年从容沉稳、不动声色的太子师,此时眼中仍是不露痕迹,“身体可好些了吗?听说,从那件事之后,王爷待你比从前更胜了许多?”
    许柔止冷笑了一声,“托太子师的福!”
    一声“太子师”让许昌噎住。他垂下眼帘,沉默了许久,这才轻声说道:“不要怪为父不能在你委屈之时及时出面维护你,为父身为太子三师之首,为人行事都与东宫脱不了干系,事发当时,为父若是直奔齐王府,只怕一些别有用心之人便会到处散播谣言,说为父倚仗东宫、狐假虎威……”
    “所以,就算我死在齐王府,你也不能过问,免得别人说东宫欺负齐王!”
    许昌眉头紧蹙,颇有些伤痛的看向许柔止:“最近身体可好多了吗?”
    许柔止耸耸肩,“挺好的。”
    许昌沉默了许久,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轻轻地放到许柔止的面前,“柔止,这件东西,你还记得吗?”
    许柔止瞥了一眼面前桌上的东西,一件玉佩?她缓缓地拿起玉佩,这竟然是一块紫玉,虽然雕工有些粗糙,但是紫色花朵的形像还是惟妙惟肖。
    “这是谁的?”许柔止皱了皱眉头,抬起眼,疑惑地望着许昌。
    “你母亲的。”许昌的语气很是温柔,就连那波澜不惊的眼中,此时也是柔情毕现。
    母亲的?许柔止一愣,呃,脑海里搜索到的,一些久远而模糊的画面,慢慢地闪现在了眼前。
    那些画面里,这块紫花玉佩在温柔婉约的女子裙角轻轻摇摆,而她,被女子牵着手,一起跪在太子师夫人的房门外。
    “娘,咱们在这里干什么呀?止儿好想回去。”她满心的不情愿,小小的膝盖感觉是那么的疼。
    “乖,咱们再等一会儿,等见到了夫人再说。”那个女子温柔婉约的,是她的母亲。
    脸色冰寒的许夫人终于出现在了台阶上,身后下人簇拥着她,她的眼里是满满的威严:“程婉,你竟然还有脸跪在这里?”
    程婉含泪伏地磕头:“贱妾认罪,只求夫人放过柔止,宽带柔止,贱妾感激不尽,来世愿结草衔环报答夫人!”
    她愣愣地望着一旁的母亲,认罪是什么意思?结草衔环又是什么意思?
    没有听到回答,台阶上,许夫人居高临下,斜睨着她们母女,目光是那样的冰冷,让人不寒而栗。程婉伏在地上不敢起来,淌下的眼泪打湿了面前的地面。
    “娘,娘……”小小的她,站起身来去拉她的母亲,“娘,起来吧!地上好冷啊,娘!”
    “乖,止儿乖。”程婉含泪轻扶着她的脸,“止儿今后要听夫人的话,夫人叫止儿怎样,止儿便要怎样,不可违逆,不可顶撞,知道吗?”
    为什么要这样?小小的她那时并不明白,但后来的十多年时间里,她的确是按母亲说的那样去做的,夫人叫她怎样她便怎样,不违逆、不顶撞,纵然夫人对她全无怜惜,她这个庶出的女儿就像许府的一个下贱婢女一样……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那日她被先带离了许夫人的房前,母亲说了呆会儿就会回来的,可后来却一直没有回来?
    许府里,从来没有人提过如夫人程婉的事,因为许夫人有禁令,任何人不得提起,也任何人不能谈论此人。
    她向府中下人打听,没有人告诉她答案。她想向她的父亲询问,但以她的身份,根本没什么机会见到父亲。即使有时见到,也只能与下人一样尊他一声老爷,而他,则在许夫人的陪伴下若无其事地离开,就仿佛,他并不知道她是他的女儿一样。
    不知是从几时开始,她开始明白,母亲一定已经不在人世了。只是不知母亲是犯了什么罪,是被许夫人处死的,还是被许夫人逼死的?
    ————
    身为从现代穿越到古代的齐雨,嫡庶两种身份原本对于她根本没有什么概念。可是,现在翻阅了古代许柔止的回忆,那种庶出女子所承受的冷漠与伤痛,实在令她不由不感到同样的寒意。
    原来,曾经的许柔止那般隐忍低调、委曲求全,全都是为了能够好好地活下去,——若是她对许夫人有所违逆、有所顶撞,下场必然如同府中不听话的下人一样,遭受到无情的鞭笞和责罚,营养不良、身体单薄的她,是承受不住那样的责罚的。
    每天活在胆战心惊里,又怎能不逆来顺受。
    虽然这块玉佩只属于她的肉身,属于曾经的许柔止,但不管怎样,那也可以算作是她的过去吧!许柔止将玉佩紧紧握在手,她缓缓地直起背脊,抬起冰冷的脸孔,“不知老爷何意?”
    这一声久违的“老爷”,让许昌不由地面容一滞,深沉地目光变得有些无奈和伤感,“我知道你记恨父亲,不过,这些年,我也还在寻找她。”
    啊?许柔止一愣:“她还活着?”
    许昌叹了口气:“当初她离开许府是,的确是活着离开的。这些年来,我也一直在打听她的消息。许府待你不好,我对你也少有关心,可能让你受了很多委屈。”
    可能受了很多委屈?她在许府过得怎样他不知道吗?
    “我知道,你早些年还在暗中打听你娘的事,许府里没有任何人敢提到她,那是因为,那是我这一生遭遇到的最大的屈辱,我不愿提,因此也没有任何人敢提。恐怕,我对你疏于关心也是因为此事,不过,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了,我不应该因为她迁怒于你,毕竟,我们是父女亲情,血浓于水。”
    屈辱?
    许柔止皱了皱眉头,那是什么意思?
    许昌沉默了一会儿,看了一眼许柔止手中的紫花玉佩,说道:“这块玉佩,是照着薇菜花的模样雕刻的,因为,采薇采薇,薇亦柔止,你名字就是这薇花尚嫩的意思。这是父亲当年亲自雕刻送给你娘的。她离开时,没有带走这块玉佩。”
    许柔止手里握着紫花玉佩,蹙眉望着许昌,他来齐王府,只为来送这块玉佩?并来告诉她她名字的由来?
    “她究竟是不是还活着?”
    又是一阵沉默。随后,许昌轻轻点头。
    许柔止有些意外:“那她现在人在哪里?”
    许昌微微闭目,长叹一声:“这个,我暂时不能向你透露。但我相信,你们母女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重逢了。”
    许柔止冷笑,这又卖的什么关子!最讨厌这种话说一半、欲言又止的人了!要不想说,就干脆什么也不说嘛,钓人胃口是何用意?
    这时,楚逸暄已经回来了,微笑着在许柔止身旁坐下。
    许昌轻声道,“赈粮之事,嵇城中已是议论纷纷,止儿不懂事,给王爷带来麻烦,还望王爷不怪。要怪,还要怪老臣管教不严。”
    “这怎能怪岳父大人呢?”楚逸暄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柔止也是一片好心,她有菩萨心肠,也是嵇城百姓之幸,我怎么可能怪她呢。至于议论么,由他们去吧,我不在乎。”
    许昌拱手道:“王爷宽容,是柔止之幸。”
    楚逸暄轻轻牵起许柔止的手,转过头望着许柔止,一双眸子隐含着深情温柔的笑意:“这两年来,我长年把自己关在平安居里养病,把王府的事务交给了侧妃苏氏打理,让柔止受了不少委屈,这些日子已在极力弥补,本想找个日子陪柔止一起回趟许府,跟岳父大人请个罪,不曾想岳父反而先来了。”
    说着,楚逸暄站起身,向许昌轻施了一礼:“先前齐王府委屈了柔止,请岳父宽宥。”
    许昌忙起身还礼:“王爷千万不要这么说,老臣不敢当。”
    许柔止摇了摇头,虚伪啊虚伪!
    这些个演技派们,难道生活中都要这样演戏吗?简直太累了啊!
    因为许昌来过,许柔止的心情起了些许波澜。
    虽然,那些过往并不是她的过往,但却是真实发生过的,令人不能不为之心痛的过去,让许柔止深为曾经的许柔止心生怜惜之时,也不禁想起了自己在现代的家庭。
    真奇怪,她在现代也是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当然不能说她没有母亲,她又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她只不过是早早就失去了母亲的孩子,——在她六岁那年,母亲改嫁了。
    那个酗酒、家暴的父亲,失去婚姻后竟然还能痛改前非,后来又成了一个家。
    只可惜,她不够幸运,享受不到父亲痛改前非的好,——她的那个父亲把刚刚学会的父爱给了他的第二个孩子,——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所以,可以说她和许柔止一样,都是没有感受过家庭温暖的人吗?
    从小失去母爱,又一直被父亲忽视,她们的少女时光都过得一样的冰冷、没有温情。
    虽然许柔止嫁给了齐王,成为了齐王妃,看起来像是享福了,可是,日子过得比在太子师府还要悲惨;
    而她齐雨,虽然也考上了军校,看起来似乎前途一片光明。可这还是靠她自己勤工俭学、凭自己的努力才考上的军校,而且最终的结果,她居然那么早就牺牲了,齐雨的人生就那样宣布完结。
    她叹了口气,同病相怜啊!所以,她才得以穿越到许柔止的身上,继续许柔止的人生吧?
    看到许柔止握着紫花玉佩发呆,碧苏愣了愣:“老爷他……把这块玉佩给王妃了?”
    许柔止摊看手,看了看手中的玉佩:“碧苏,你清楚我母亲的事,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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