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连苼慕容雪成》第195章 狐狸的残忍计谋

    宁王轻轻吹着茶面上漂浮的绿叶,徐徐说道:“本王此来既是为给父皇请安,也是为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萧庞道:“难道是檀邑出了事?”
    宁王点头,面色果然浮上两分烦恼,“年前本王所辖檀邑,有一偏远小村感染了时疫。当时并不算严重。只是不想这时疫来得极快,如今已传染到临近的下项、老张、云口等村镇。本王来之前的奏报上,已感染时疫的村镇就有八处。不过,目前感染人数不多,范围尚未扩张,均是临近的村落之间有来往的百姓才患上了时疫。但情况也不容乐观啊,本王想,不需多久,这时疫怕就要越闹越大。”
    萧庞顿时闻之色变,“什么,时疫!”
    宁王道:“此事非同小可,偏在本王所辖封地内传开。一旦这股风吹到父皇耳中,本王担心的是,年前本王所提的,修改河道一事,父皇会有所动摇。那太师等人,也会借此机会让父皇撤回成命。”
    萧庞刚才面色顿变,心中所忧也是为此。修改檀邑河道,明为改道,实为掌控河运的经济命脉,并可借河道暗渡陈仓,将所屯兵力送出檀邑,渗透到齐燕命脉之处。
    此时坐在一旁的萧绝开口道:“方才听王爷所说,被感染的村镇当中,有下项镇?”
    宁王蹙眉,不明白萧绝所问为何,“是有下项。”
    萧绝道:“下项镇,可有个清源村?”
    宁王道:“清源村?好像是有个,啊,对……与你同窗的王琪便是这清源村人。”
    萧绝又问:“清源村可否有传染时疫?”
    宁王答:“清源村目前尚未发现。”
    萧绝沉吟一声,噙着笑意道:“依绝看来,王爷非但无须担心,反而这时疫来得刚是时候。”
    宁王眉头深皱,萧庞则盯了他一眼,“绝儿,你这番话是何意?”
    萧绝徐徐抚过左手拇指上所戴象征高贵的玉扳指,又将目光落在那三根以纱布包缠的断指上,仿佛有一种淬了毒的笑容从他眼瞳深处渗透上来,让人看起来不寒而栗:“想必王爷已经封锁檀邑往帝京的各处要道,要暂时堵住消息并不难。虽说各处感染的是时疫,但怎么向朝廷汇报,王爷握有主动权。据我所知,下项离旧河道并不算远。如果这时疫并非是‘时疫’,而是水患所引来的‘鼠疫’,并且是从河道传开,如此一来,皇帝非但不得不撤销成命,反而修改河道势在必行。”
    宁王听罢这一席话,茅塞顿开,击掌而笑:“哈哈哈!世侄果然没让本王失望!”
    萧绝低沉道:“时瘟并不可怕。现在只是初发阶段,将临近村镇一并围截,不论感染或没感染,好的坏的,死的活的,都只有一个下场———烧。”
    宁王虽然为萧绝所说的计策欢欣,但听了这几句话,也不免打了个寒噤。
    “什么,你的意思是让本王烧村毁镇?——不留活口?”
    “如果不采取决断的措施,让时瘟闹大,传至帝京,到那时真相再瞒就难。王爷欲成大事,区区几个村镇的人,只能成为王爷大业的垫脚石,不足为惜。”萧绝的神情,却好似在谈着今日的天气如何如何,那样冷漠到近乎可怕的神情,只是一闪而过,可也着实让宁王对他油然生出一股胆寒。
    萧庞深深看着萧绝,却不知此时心中在想着什么,但他并没有像宁王一般露出惊讶的神色,他的心,从来都是冷漠的。
    宁王沉吟着,片刻才缓下神来,缓缓笑道:“说得对,欲要成大事,必得心硬。”
    萧绝低低的又道:“不过,这其中有一个人,我要活的。”
    宁王皱眉道:“谁?”
    萧绝道:“王琪的老母亲。”
    连苼来到校营之时,申屠、徐福、赵拓、曦云谢宝珠等人均在营中大举相迎。
    “我等恭迎太子妃殿下!!”
    诸位军将皆拆下身上兵器,恭敬而庄重的对她施行大礼。连苼的座驾毫无阻碍的驰了进来,晓山见如此阵仗,不免有些飘飘然,“公子,今时今日我才真正体会到人上人的感觉,原来如此威风,怪不得人人都想争权夺势。”
    申屠但凡见了连苼,便是十二万分的欣喜。自打知道连苼是个女的,又自打连苼当了太子妃,他更是对连苼崇敬万分,每日必要对底下军士吹嘘一番他这恩人的各种事迹。
    “恩人!快快下车,帐中已备好丰盛酒席!”
    连苼跃下马车,扫了扫众人的神色,目光定在曦云的脸上,曦云的目光很快避开。连苼的视线又落在赵拓的身上,“这是谁的主意?”
    众人不解,申屠笑道:“恩人如今是太子妃殿下,殿下来巡,自当盛情恭迎!”
    连苼的脸色却变得很冷,走至众人之间,又缓缓扫视过营中为了恭迎她而暂离开岗位的军士们,道“让他们所有人回到原岗位,把酒宴撤掉,若下回我再来时擅自放我入营,连腰牌亦无须检验,我必上书太傅大人,你等皆受重罚!”
    众人脸上的笑容也都冻结起来,“这,这是为何?”
    连苼昂首目视众人,琅琅道:“真正的精锐之师,虎狼之军,则该当做到严明律己,不畏权势。军中只需闻将军号令,无须奉天子之召!”
    赵拓将军突然大叹两声:“好个只闻将军令,不奉天子召!如此看来的确是我等不对了。说得对,真正的精锐之师,就该当严明律己,不论任何时候皆如此。哪怕是天子亲自巡营,我们也不可擅离职守,大肆铺张。”
    刚才还满腹疑惑加怨气的申屠,立马拨云见日,朗声笑道:“恩人果真非同一般!”
    曦云的眼神中,再一次浮上对连苼的敬仰之色,“太子妃殿下所言甚是,今后校营,必谨记殿下训诫。”
    连苼这才缓缓有了笑意,道:“以后你们也不必对我行大礼跪拜。甲胄之士不拜,只需以军礼对我即可。”
    众人也都爽快应承,“好!”
    连苼又看向谢宝珠,“宝珠,听闻你那支轻羽骑女兵,又扩大了?”
    谢宝珠也含笑回答:“已达八百人。”
    连苼点点头,便领头走向大帐。
    只是走到伙营附近时候,忽然听闻那头起了哄乱,众人定住脚步,徐副将指使一名持戟的小兵道:“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小兵握着戟速去速回,“回禀将军,乃是我主旗营中一伙头小兵,和分旗营中另一伙头小兵因事争执,遂打了起来!”
    “是哪个营的,怎么跑到主营来了?”
    “回将军,是申旗营的一群伙头兵,原是来我主营领粮,与我营伙头兵为……为太子妃殿下一事而争执不休,其中二人扭打成团,这才闹了起来!”
    “申旗营是此回皇上新调来的兵,怪不得闹事,你说他们闹事乃是因为太子妃殿下?究竟为了什么?”赵拓沉声问道。
    “回赵将军,新来的军士们——”那小兵谨慎的看了眼连苼,终是壮了胆子大声回道:“不满太子妃殿下以女儿身当职,不服女将统率,说关于太子妃的传闻都是虚吹,说……说他们宁肯被砍头,也不臣服在女人裙子底下!”
    那小兵把话说完,额上已是满头大汗,持戟的手更是掐得青筋暴跳,生怕连苼一个暴怒,将他脑袋分家。
    申屠听了这话第一个跳了出来,“这群小王八蛋!有眼不识泰山!”
    连苼却忽然笑了笑,拦下申屠,“申将军,且回。”
    “这怎么行,恩人的好他们这些新军根本懂个屁,不教训几回,屁股撅上天了,不就是从皇家军里挑出来的,瞧这个样,可不是给皇家军队丢脸!”
    此时赵拓资历较老,稳重的将申屠劝下来。
    连苼朝曦云道:“曦云,你派人将那闹事的几人拿下来,并将扭打的二人捆绑了。待会再听我吩咐。”曦云便遣了名随从去办,众人便撂下此事,随连苼进了大帐。大家坐在一起,不过是商讨一些军中的事宜,聊了聊闲话。将至午时时分,申旗营有人来请,“我营特派卑职前来恭请太子妃殿下,入申营用膳,已备下美酒佳肴!”
    赵拓等人刚要开口,不想连苼击掌而起,道:“告诉你们营的营头,本宫这就来。”
    那人虽然举手投足皆恭谨有加,但此时低垂的脸上却露出轻蔑的神情。
    “那卑职先行告退,静候殿下!”
    不想刚起身时,匆匆抬头一瞥,瞥见了连苼的容颜,顿时浑身一震。虽还有对女子为将的不满和不屑,却对眼前这张脸,这身姿气度有一瞬间的惊叹。但那惊叹只是一眼。随之而来的是脸上更多的不屑和轻蔑。哼,原是个红颜妖女罢了。这些个男人亦不过是被这女人的容貌吸引了吧。生得如此美丽的女人,又岂会是传闻中那样一个神一般的人物。看来都是虚吹!且她在此军中,还自称本宫,摆出一副盛气凌人又骄奢淫逸的模样,实在让人恼怒!
    带那兵走后,申屠不解道:“恩人,怎么你对他们的态度截然不同?他们能好吃好喝,这也太偏心了!”
    连苼换下刚才的威严,又露出原本的亲近笑意,“你啊,就是急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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