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连苼慕容雪成》第87章 成

    “只可惜这老头一辈子没讨得到一个老婆,就算练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也不能使用啊!”四师傅惋惜的说道。
    “是啊,是啊!这老头喜欢的人不喜欢他,喜欢他的他不要,一辈子打了光棍,要不然,他要是用这倾城剑法对付……”二师傅说时目光对上连苼,“对付你师傅,你师傅那一定得惨败呀!”
    “这和讨不讨老婆有什么关系,莫非,”连苼道:“此剑诀,必得夫妻一体才方可使用?”
    “哎呀,我就说这女娃聪明绝顶,你看看,她一下就猜出来啦!”三师傅笑嘿嘿的说。
    大师傅点点头,缓缓道来:“这是白飞烟定下的规矩,后人凡能承此倾城诀者,皆得与结发的另一半同练,才可以使用。所谓‘倾城无双’,实则得成双成对才能达成。从来都无人肯违背白飞烟定下的这条规矩。”
    “惊鸿岛乃是白飞烟后人,他们可有此剑法?”雪成问。
    “此诀只授外人,授有缘之人,惊鸿岛从来不知!”大师傅含笑的说道。
    屋内片刻的寂静,连苼和雪成心里均是久久无法回神。
    这是世人敬仰的白飞烟女侠、女将军、女英雄所创剑法,得之,是何等幸事!
    只是她和他,这一场假的婚事,若练此剑法,岂不有辱白飞烟前辈。
    “四位师傅,雪成惶恐,自知不适练此剑法!”
    “四位前辈,红衣惶恐,自知不配练此剑法!”
    二人异口同声婉拒。
    “什么?!”四老不约而同蹦达起来!
    “这是何等荣幸,这是世人所希翼的绝世剑法,你们、你们两个兔崽子,居然不领情!”大师傅气哄哄的吼了起来。
    连苼捂着发麻的耳朵,然后笑呵呵的道:“非也非也,老前辈,您别生气,小辈的资历太浅薄,真的练此剑法,恐会折辱了白飞烟前辈,那样一来,岂非害得大师傅信誉受损?我怕死了后下了地狱,白飞烟前辈都不会放过大师傅你哦……”
    二师傅的嘴角微微的抽搐,“淘气!”
    三师傅一个楞头敲在连苼面额上,“敢诅咒你大师傅下地狱!”
    “四位师傅,雪成也赞同红衣所说……”
    “混账!才一个晚上你就帮着你媳妇,为师的白教了你!”大师傅怒发冲冠。
    “师傅……”雪成拿四老莫可奈何。
    “好了!”大师傅发话:“这倾城剑法,你们夫妻二人,不练也得练。几时练好几时才能出这宫邸,否则这一辈子都不必出去,除非等我们四老都死光了!哼!”
    “看来我们注定要辜负白飞烟前辈所创的这套剑法了……”望着四老离去的背影,连苼低声道。即便练了此剑法,除非她与慕容雪成是真夫妻,否则此生都不得使用这套剑法。
    “师傅他们……”雪成凝着四老仙风道骨的苍老背影,忽有一种微微的忧愁掠过心头,他们四人,武功再如何高强,都已是百岁老人,人非仙,终有离去的一日,也许,这四位老人不久便都会追随那位老前辈而去……
    连苼侧眸望一眼雪成,心底忽有丝弦被触动。
    想不到他身为太子会有此奇遇,又想不到,有一天她会和他共练倾城剑法。
    …………
    连苼不得已与雪成在别苑宫邸住了下来。
    大师傅不遗余力的将剑法教与他二人。
    剑诀、剑招、剑式通通授完,至少也得十天。
    风清扬自是能找到雪成,雪成命他送来几套换洗衣裳和日常用品,又为连苼同样准备了两套干净的红裙,“见你喜穿一身朱红,便让子阳照样新做了两套,看样子,至少得有十天我们出不去,若有书信要捎带,我让人替你送去。”
    “太子考虑周全,红衣并无特别想要的。至于书信,不劳烦太子。”
    雪成优雅微笑,心想她既是凰门会一门之尊主,门下高士甚多,何须他来担忧。
    “夜色将晚,我先去做饭。”
    这第一日,他二人便被关在厢房里,背熟口诀。
    每晚上连苼睡床,雪成睡木凳。
    第二日,大师傅教习倾城剑法第一层——‘陌上花开’。
    第三日,大师傅教习倾城剑法第二层——‘玉桥流水’。
    第四日,大师傅教习倾城剑法第三层——‘双雁南飞’
    第五、第六、第七天已过……连苼和雪成已习到倾城剑法第六层‘百花他杀’。
    房间里倒是收拾得干干净净,稍做了妆点,看着也像个新房。
    桌案上,龙凤红烛轻轻摇曳。
    连苼坐在床头调息静气。
    约莫半个时辰后睁开眼睛,只见雪成倚在那椅子上,坐于轩窗之下,白衫如雪,笼着一层银白色的月光,愈发显得皎洁耀目,那飘逸的长衫,闲闲的从椅子上垂在了地上,铺陈如云,柔软的墨发从他清削的肩头滑落下来,衬着高雅深挺的侧面鼻梁,幽幽的眸光里,是淡淡的柔,点点的忧,丝丝的凛然不可侵犯和一分天生王者的莫测的气度。
    他静静的斜倚在那阅书,仿佛就像是一幅写意的水墨画,怡人悦目。
    连苼伸了个懒腰,望着雪成,忽然一笑,“不知太子在想着哪位佳人,想到如此出神?难道是担心佳人因红衣而吃醋?”
    “嗯?”他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已久,此时她说话的声音将他拉回,却一时间思绪飘荡。墨发滑落在他胸口,眉眼间有些淡淡的悲哀和失望。而他手中的书页,已经大半个时辰未曾翻动,是以,连苼才回调侃他,是否想起谁了。
    已经七天过去,其他人找不来,进不得,但连苼不可能找不到,也不可能进不来。
    可七天过去,他却始终未见她出现。
    换成往年,他若失踪三天以上,她必然会想尽办法找到他,哪怕知道将他带走的是四老,她也会担心他是否吃得好穿得好过得好。可是这一次……她不再将他放在心中。
    “她……”雪成望着连苼,隔着面纱,仿佛眼前浮现出那张日思夜念的脸来。
    眸中覆上一层迷蒙,那份失落似乎更浓了,他从不轻易在别人面前展露自己的喜怒哀乐,他说,那是为君者必修课程,所以他的脸上永远都是淡淡的优雅的,高贵的微笑。可是此时此刻,他的失落,他的情绪低落都展现在她眼前,连苼忽然心头一动,难道,雪成喜欢上‘红衣’了,不会吧?
    望着眼前这抹绯红的身影,雪成不由自主,缓缓道来:“她怎么会吃醋……也许……她反而会替我感到高兴……她从来都是如此,为我牵线搭桥做红娘已不是一次两次……可她……可她……”
    那声音越渐越低,越浓越伤,“可她啊……”
    失落而悲哀的一声轻叹,却忽如惊雷击在连苼的脑海中,不会……不会吧?!
    当惊雷从她脑海中轰然裂开,耳旁继续环绕着雪成的声音:“可她啊……从来不知道我有多么的生气,每回她开心的做一次红娘,我就像得了一场风寒,高烧得肺腑也疼痛着,可是她永远都不会明白我的失落是因为什么……她不会知道……”
    “连苼……连苼她永远不明白我的心……”
    “我的心,早已经被她拿走,掏空……”
    “她啊……她……”
    那语气淡淡的疼,淡淡的伤,仿佛在人的心头一寸寸裂开,撕裂成伤。连苼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一时呆怔,耳旁如泣如诉的话语,绵绵如风缠绕过来,缠在她脑海中,怎么都挥之不去……
    “她就像这世间最明亮的一团火,也是这天地间最明媚的一缕骄阳,因为有她的存在,我才感觉到温暖……”他沉浸在浓浓的情绪中拔不出来,一时间将满腹的心语,依着这样的夜,依着一个聆听者,依着皎洁的月光,依着清亮的繁星,将所有压抑数年的心语,情不自禁便通通说了出来。
    “我以为她永远不会离我而去,可是她却离我越来越遥远,而我只能……只能看着她越走越远……连挽留的资格……都没有……我都没有……”
    “我想给她这世间最好的一切……却只能以‘亲人’的身份关心她以朋友的身份爱护她……亲人这两个字……连苼她不知道,她也不懂,她不明白,这两个字,就像一把枷锁……将我压得几欲碎裂……”
    “红衣。”他再次渐渐的抬眸,望着眼前的朱红面纱,眸光迷离而灼热:“我很怕,终究有一天,她会从我最至亲的人,变成我的敌人,我怕连苼她会选择———不论任何时候我绝不忍伤她一分一毫……”
    忽然淡淡一叹,话已顿下,“红衣。她,是个男子。”
    “是楚公子?”连苼的嗓音,微不可查的有些颤抖。
    “是,是她……”他那么忧伤的笑着,笑得令人心疼。
    他望着她,虽看不见她的脸,却像透过面纱望着命运,望着老天对他的捉弄。
    那么悲哀,那样淡然的语气,却带着从容的坚定,告诉一个几乎可以算是陌生人的女子,告诉‘她’,他埋藏在心底的结,全然放下了太子的尊严。
    “为什么,太子为什么喜欢上他呢。”连苼久久无法言语。慕容雪成,你竟……
    “如果有答案,或许老天才能知道。”泪从他眼睑下方,几不可见的滑下一颗,瞬间隐没在夜色中。
    泪从她脸庞滑下,不知不觉汇聚成河,不知是痛是惊是讶然还是其他任何任何理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起勃发,让她心头猛的发酸,止不住的便想流泪,甚至险些便将自己的身世告诉了他。可最终,只能从齿逢里,挤出两个字来:“……傻子。”
    只她自己可闻,回荡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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