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吟陆凌彻》第213章 同生共死

    质问天，质问地，质问自己，可是却始终都得不到一个合理的答案。
    “或许是这家医院也弄错了呢？”封翰的安慰，太过笨拙。
    “呵呵……”顾轻吟幽凉一笑，“三次结果都一样，还会有错么？”
    被顾轻吟这样一问，封翰彻底没话说了。
    像是被人抽去了魂魄了一样，顾轻吟木木地往前走。
    “轻吟，你去哪里？”封翰赶紧跟了过去。
    顾轻吟也不说话，泪光轻闪的眸子已经有些发直，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她就是想随便走走。
    封翰知道顾轻吟的情绪，所以他什么都不说，就只是静静地跟在顾轻吟的后面。
    走着走着，顾轻吟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封翰及时接住了顾轻吟，然后将顾轻吟抱在怀里，大步大步地朝医院跑去。
    病房里，苍白的快要透明的顾轻吟静静地躺在那里。
    陆凌彻迎窗而立，让人看不到他脸上、眼睛里的情绪。
    封翰沉默良久，终是开口：“凌彻，你现在在恨顾轻吟对么？”在陆凌彻面前，封翰还是将他口中的轻吟换成了顾轻吟。
    “难道我要谢谢她么？”陆凌彻语息幽冷。
    “你恨她什么呢？恨她将HIV病毒传染给你，让你随时都会死掉；还是恨她背叛了你？”
    “封翰，”陆凌彻哀哀的语息里尽是殇情，“我不怕死，我也可以为了顾轻吟去死，可是我不能接受用这种肮脏、恶心的方式死去。”
    “这么说，你不怪顾轻吟将HIV传给你，你只怪她背叛了你？”
    “如果她生来就是HIV病毒携带者，或许我现在就不会那么恨了，可是她不是生来就有，她是从别人那里感染的。”
    “凌彻，HIV感染途径，除了母婴传播、性传播还有血液传播，你为什么非要认定顾轻吟就是通过性传播感染上HIV的？”
    陆凌彻玉身微凛，似有愕然。
    “凌彻，轻吟是医生，还是急诊科的，经常会处理一些交通事故、意外事故的病人，那些病人，通常都会有外伤，都会流血，你有没有想过，轻吟或许是在抢救一个HIV病毒携带者的病人时感染上了HIV病毒呢！”
    陆凌彻一直耷着的眸子，凛然放大，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为什么他脑子里就只有性传播这个途径呢？
    陆凌彻细微的反应，封翰都看在了眼里，“凌彻，你就是太爱、太在乎顾轻吟了，所以第一反应是有关背叛的性传播，然后就满脑子都是背叛，让你忘记了其他的可能性。”
    陆凌彻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封翰的说法。
    “凌彻，你跟轻吟在一起这么久了，她是什么人你应该很清楚，她有没有背叛过你，你心里应该也很清楚。”
    陆凌彻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顾轻吟，夜一样黑的眸子里氤氲着一层薄薄的雾水。
    封翰往前走了两步，离陆凌彻又近了点，“你有去抽血化验么？”
    “没有！”陆凌彻的语息温软了许多。
    还有什么好化验的呢，顾轻吟已经被确诊了，以他和顾轻吟的关系，他怎能逃得过？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这虽然是不治之症，但是还是有很多药物能够起到一些治疗作用的。”
    “等轻吟醒了，我打算带她去美国接受治疗。”
    “这样最好。”不知为何，封翰总觉心有伤感，“轻吟应该快醒了，你好好陪陪她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陆凌彻没有挽留，任由封翰离去。
    一出病房门，封翰就龇牙咧嘴地直抽冷气，刚才，抱着顾轻吟往医院跑，他的伤口，想必是又裂开了，疼的他快要承受不住。
    “呵呵……”封翰忍不住笑了笑，“轻吟啊轻吟，我这伤，怕是好不了了，只要你好好的，它就是一辈子不好也值得。”
    下午四点的时候，顾轻吟醒来了，看到陆凌彻就坐在旁边看着她，顾轻吟一下就湿了眼眶，“凌彻……”
    “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说那样的话的，我不该不相信你的。”陆凌彻声息颤颤地道歉。
    “嗯？”这突来的道歉让顾轻吟有点懵。
    “轻吟，对不起，HIV病毒除了性传播，还有血液传播，我们都忘记了这一点。”
    重心之所以会落在性传播上，还不是因为爱的太深？
    “其实，我一早就想到这个了，我很想告诉你，可是你……”
    “是我吓到你了，对不对？”陆凌彻伸手，轻轻地抚摸着顾轻吟的额头。
    顾轻吟微微点头。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对你说那样的话的，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走掉的，你一定很伤心吧，你一定流了很多泪吧？”说着说着，陆凌彻的眼里就起了一层雾。
    顾轻吟泪眼朦朦的摇摇头，然后坐起身来，“凌彻，我伤心的是，我把HIV病毒传染给了你，让你患上这不治之症，让你随时都有死掉的危险，早知道会这样，我宁愿我们永远不相逢，永远不相爱。凌彻，我不想连累你，我不想害你……”顾轻吟哭了起来。
    陆凌彻将顾轻吟揽在怀里，“傻丫头，说这些傻话干什么？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你是HIV病毒携带者，我依然会跟你在一起。”
    “真的？一开始你那么恨我，如果知道我是HIV病毒携带者，你还会跟我一起爱爱么？”
    “或许一开始不会，但后来肯定会。”
    “为什么？”
    “因为我早晚都要爱上你啊，爱了一个人，怎么能不和她爱爱呢！”
    “可是爱爱的代价是死啊，你不怕么？”
    “爱一个人，就想跟她一起活，一起死，只要能在一起，死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凌彻，你，你真的不怪我把HIV病毒传染给你吗？”
    “我只觉得庆幸，我们得了同一种病，甚是还有可能会一起死去，能够跟自己爱的人同生共死，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凌彻！”顾轻吟伸出小手紧紧地抱住陆凌彻，“我不知道你会爱我爱的愿意把命都给我，愿意跟我同生共死，我以为你会恨我、怪我。”
    陆凌彻轻然一笑，“我也没想到，我会爱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