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救室里,言暮春躺在抢救台上,四周的灯光已经熄灭了,只留了头顶一盏大大的灯亮着光,她精致的脸被灯光照的有些慑人。
司安愣愣的站在原地,眼神有些呆滞,大步上前蹲下身握住了她的手。
“Jane。”
言暮春的眼睛早在司安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湿润了,滚烫的泪水顺着眼尾缓缓滑下。
她有些艰难的扯动着唇,被烧灼的有些丑陋的手缓缓伸出来,抓上了司安的手。
“在你面前,我一向自视甚高,从来都把自己不堪的一面表现出来,一直想留给你一个好印象,可是今天.......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言暮春说话的声音有些哑,甚至还有些虚弱。
司安心里像是有一千只一万只手在抓挠着他的心一样,不断的握紧言暮春的手。
缓缓摇头:“不丑,你在我心里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谢谢。”言暮春扯动着唇,继续张口:“其实.......你别看我在你面前这么高傲,那都是我装的,我心里一直都挺自卑的。”
“你那么好,家世好,学习成绩好,从小就备受家里宠爱,你是上帝的宠儿,而我.......只是披着公主的外衣的灰姑娘。”
言暮春望着他,眼含泪光,想将所有以前没来得及说,不敢说的话都说了。
“司安.......你还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吗?等我们都有空,你带我去瑞士看雪景的,你说瑞士的雪景,是全世界最好看的地方,我真的挺想去看的,你带我去吧!”
“好,去。我们马上就去,你还想去哪里?都告诉我,我带你去。”司安抓着言暮春的手在颤抖,泛白的嘴唇蠕动的,眼睛猩红一片,有温热的泪水顺着滑了下来。
言暮春笑了笑,重咳了一声,胸腔有积血喷出。
指尖轻抚着司安眼角的泪水,“第一次看见你哭.......”
“挺难看的。
“别哭了,其实.......我一点都不怕死,上一次出车祸的时候,我就觉得,我肯定是死定了,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你会不会很伤心,很难过。”
司安喉咙涩然,面露痛苦:“我当然会难过,你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我已经找到治疗你腿的办法了,我们结婚去好不好?我答应过你的,要让你做最美的新娘。”
言暮春扯唇笑了笑。
现在死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她终于可以不用那么辛苦的活着了。
新娘.......
她眨眨眼,眼前浮现出她穿着婚纱一步步走向司安的模样。
这个场景,曾经她在梦里见过很多次。
可惜.......再也没办法实现了。
她是罪人,当不了他的新娘。
“对不起,我可能要食言了,我当不了你的新娘了,司安.......谢谢你还能来看我,我爱你.......很爱很爱.......”言暮春抓着司安的手慢慢的松开,长睫缓缓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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