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着声音的方向,就看见自己的屋檐上黑色的影子,背着光苏小伊也能知道是凤禀凛。
他怎么会在她的屋檐上,又是怎么进来的,苏小伊拢了拢自己的衣服,不去搭理屋檐上的人。本来就很难压制自己的心情,偏偏他还来给她添堵,干脆往屋里又走。
看苏小伊不去理睬自己,凤禀凛也不装模作样,一跃而下,伸手便搂住了苏小伊的小细腰,连续的跳跃动作便将苏小伊也带上了屋檐。
这突然的动作吓着了苏小伊,整个过程屏着气,没敢反抗挣扎一下,要是他一个手滑她掉下去那摔不死也要残的。
已经很久没有互相靠这么近过,她还是能闻到他身上那熟悉的味道,很舒服还带着点贵气,这么形容一个人的味道也真是可笑。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直到已经上了屋檐都没敢松手。
看来他真的等了她很长时间了,能感受到他周身的凉气,让她有些不舒服,像是被刺激了一样,一把又推开了面前的人。有意的低着头不去看凤禀凛,“冷王爷,如果您是是来找我喝酒的,那今日可能要拂了您的面子了。”
她明天可是要当新娘子的人,现在和一个男人在夜里把酒言欢算什么样子,说完就开始扫着屋檐周围,她记得应该有应急梯的。
“我等了你一个时辰多,你就这么不愿意见我吗?”
他开口还带着一丝的哀怨,又像是在请求她能再多听听他的话。
他这样说话竟让苏小伊有点不舍得去拒绝,站在他的面前才能看清他的脸,想想自从他成婚后,两人也好长时间没有再见面了,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在她的心里作祟,她还是决定听他讲他的话。
苏小伊小心的坐在高处,没有说话,但凤禀凛知道她这样子就是给他一个机会了。
凤禀凛也顺势坐在了苏小伊的旁边,开口却不知道该先说什么,看她都不看她一眼,心里的苦涩就再也压不住了。
“我只是觉得作为朋友,现在我已娶,你要嫁,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有机会再找你说说话,叙叙旧。”
找她叙旧,这话说的可真是一个很好的距离,终于达到了她想象中两人的关系设定,苏小伊一直无神的盯着下边的葡萄架,便听着凤禀凛在旁边缓缓的叙述着他们在鹤县发生的那些事情。
他说着说着兴奋了起来,苏小伊的面前也像放映机一样,那么清晰的播放着一幕幕,不知不觉红了眼。
“我本以为,随着时间的关系,这些都会逐渐的在我脑海里消失,可是并没有,反而越是孤单的时候,就越会想起在鹤县的那些事情,想起你。”凤禀凛死死的盯着苏小伊的脸,想要听她的回应,想要听她说她也像他一样久久不能忘怀。
忍不住流泪,“这个世界总会有终点,我知道人都会惦念着过去,可是所有的宴会都会散场,悲欢离合总是必然的。”她直视着凤禀凛,“美好的时间是不会褪色的,我记得和你一起看过的那道雨过天晴的彩虹很温柔,我也记得与你相遇的那片天空还吹着微微的风。”
苏小伊狠狠的吸了吸鼻子,“可是你要明白我们不能再回头了,时光不曾为谁而停留,回忆只需要好好收藏就是了。”过去不是梦,她又怎么会忘记了他的笑容,只是她现在和他细数着那些过往又有何用,命运已经注定了两人是不可能的。
说完自己说的话,又撇过头去,“王爷是个聪明人,我想您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风吹过她的脸庞,像是在提醒他不能再给她添些烦忧,她的确是说了他想要的回答,可是他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凤禀凛很长时间后才怔怔的点了点头,“好,我就是想跟你聊聊,已经晚了,这些东西就当是随的礼了。”
凤禀凛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待他离开后,苏小伊泪流的越来越多,尝试用袖子去擦,却发现该死的怎么擦都擦不完,不敢放声大哭,只能紧紧的抱着自己,强忍让身体颤抖的像个筛子一样。
为什么他总是在她的面前硬气不起来,只要是看着她那张脸不自然的就会委屈自己去说些软话。本以为自己的软心肠是个优点,现在却觉得真的是个大大的缺陷,尤其是面对着苏小伊的时候,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一样。
脚步越走越虚浮,想起下午他高兴的采买着那些要送给她的礼物时自己的傻样子,轻轻的笑了起来,在她面前他还真是一败涂地,不堪一击,她每次都能给了他温暖又冷冷的劈头给他一盆水。
“王爷回来了。”门口的看守对着里边喊了一声。
很快影雾便出来了,她本来就担心他,一直就在前院等着,一听见说凤禀凛回来了,就赶紧出来。
看出来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脚步也不稳,便伸手去扶,还以为喝了酒,近了身才发现并没有一丝酒味。影雾不自然的锁了眉,她知道他是对苏小伊动了心,没想到这么严重,也不知道那苏小姐到底是和凤禀凛说了什么,让他变成这个样子。
一个个拆开他送来的那些东西,也不过就是些小玩意儿,金丝糖人,木质的发簪……都是些小摊子上有的东西。糖人的味道还是那甜甜的又带点蜜的味道,混着眼泪多了丝咸咸的味道。
离开真的残酷吗?还是温柔才就是可耻的,两人之间若只是他一人的不舍,也不会纠缠至今,说到底还是她自己给了凤禀凛太多的不清表达,让他一直抱着希望。
说起来她才是个最最假惺惺的人,她喜欢葡萄架,也是因为他说喜欢这种水果,但是没有尝试过她所说的葡萄酒,所以她才会搭起葡萄架来,想着总有一天能让他尝尝。现在可好,就算是结满了整个架的葡萄,她也不知道找什么借口再去邀他来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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