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吧,我现在就做饭。”苏小伊直接进了厨房,厨房里什么菜都有,可就是种类越多,她就越难选择做些什么。刀拿在手上,却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些什么,总觉得心里慌慌的。
将眼睛闭上慢慢的让自己沉静下来,能不要被自己那些不好的思绪打扰,她能做好的。先蒸了米饭,白白的米粒遇水后还有几粒浮在上边,是自己太过分了吗?苏小伊这样想着,又把大碗里的米淘了两下。
又换了新水,为了让米的香味不流失,她洗的次数并不多,来回淘了大概也就三次,又将米分在两个碗里,上蒸笼。这才开始正式切菜,做菜。
案板前有个窗户,刚好对着房间那边,苏小伊也刚好能看见凤烁灿,凤烁灿应是累了,微微低了下头,苏小伊想他是不是睡着了。
有一个白色的小蝴蝶从他身边飞过,但是他看不见,所以一动不动的。蝴蝶看他不动,还以为他只是个物件,毫无戒备的落在了肩膀上,只是停了一会儿,便又扑棱两下飞走了。
虽然看的入迷,但是手下切菜的动作并没停,“哒哒哒”的切菜声一直是连续的,也是因为她太不注意,差点就切到了手。苏小伊轻声的“嘶”了一下,又去接着做后边的事情。
凤烁灿并没有睡着,还一直听着厨房这边的动静,她洗米的时候,那米和水混合在一起的声音,她切菜时,那熟练的刀声,全部都落在了他的耳朵里。甚至她刚才发出的那一声嘶的微小的声音他也听见了,心里咯噔一下,就怕她切到了手。
但是没有听到她出来,或者是找一些包扎的东西,他这才放了心。
饭菜的香味有层次的从厨房里飘了出来,先是米饭的稻香,接着是各种菜混合的味道,其实两个人在一起做这些小事便能有幸福感。只要是他和她在一起,哪怕是就静静的坐在一起,静静的等天明,天黑,那都是在凤烁灿眼里很美好的事情。
可是偏偏这些小的事情,也是最容易厌倦的,尤其是他还看不见她,生活的嘈杂繁琐真的让他很厌烦。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就是个矛盾的人,他既想和苏小伊一起过那平淡的生活,又贪恋自己在战场,在官场上的气势恢宏。
将手里的扳指来回旋转着,人可真是个贪念极深的动物,这样想着自己又苦笑了一下,笑自己便是如此的典型。
看见凤烁灿身子动了一下,苏小伊想着他应该是醒了,将饭菜端了出来,又将身上的围裙摘下来放在了一旁的板凳上。
“可以开饭了。”说着走到了轮椅跟前,推着轮椅往外边的石桌处走,她想着天气这么好,还是在外边吃好。
将米饭用筷子搅成松散的,又夹了些菜放在上边,塞进了凤烁灿的手里,他什么都要自己来,那她也就只能尤着他。刚好这样她自己也能空出手来,吃一次热饭。
夹了一筷子菜,就着饭塞进了嘴里,却发现凤烁灿并没有动,“怎么了,你还嫌我今天和你闹脾气了呗。”爱吃不吃。
“你喂我。”凤烁灿说出这种话来,把苏小伊呛的不行,咳嗽着拍自己胸脯。
“你说什么?”瞪着眼睛看着凤烁灿那一张无辜的脸,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喂我。”
又说了一遍,苏小伊这才听来了,其实她感觉凤烁灿有时候真的是很傲娇了,他跟她好好认了错怎么了,越是傲娇,她就越是想好好的挫一挫他的傲气。“王爷你不是说了,以后你的药,你的饭都自己吃吗?”
故意说这些话去气凤烁灿,之后便沉默了一会儿,只能听见苏小伊一个人筷子声音。
“伊伊。”凤烁灿声音里隐藏着一颗残破不堪的心,“若是我变了,或是你变了,你说我们是应该互相放过对方,还是说互相折磨?”
苏小伊总觉得凤烁灿肯定是病的时间久了,才会想这些有的没的,在她看来这都是自然的,毕竟她在鹤县的那段日子,才开始知道自己病的时候,也是难以接受,每天都想些乱七八糟的。
叹了口气,她真是败给他了,侧了身子,面对着凤烁灿坐着,又将他手里的碗拿了过来,“你知道什么叫殉情吗?”
“其实我小时候是不能理解的,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就会选择这么愚蠢的方法来证明自己的情比金坚。”将菜盖在饭上送到了凤烁灿的醉边,“张嘴。”
饭进了凤烁灿的嘴,苏小伊又接着说道,“这种观念,一直到现在,我都还是这样认为着,因为在我看来,两个人相爱,这世俗的眼光又如何?只要自己坚定,那谁都不能改变的。”
人的幸福都是要自己去追求,去选择的,而她既然选择了凤烁灿,那她肯定是能做到最基本的忠贞不二。
凤烁灿却不语,爱情面前人都是盲目的,殉情虽然过于极端,可那的确是让人所心疼的美好。而苏小伊说她并不认同这种观念,这是因为她还没有遇见一个让她可以放弃一切的人。
嘴里的饭菜都是食不知味,“伊伊,若是你不喜战王府,我可以放你走。”
洗着碗的手在凤烁灿的话中停了下来,她是死都没想到,到最后,他会要赶她走。眼眶瞬间就红透了,眼泪滴落在洗碗水里,她尽量控制自己颤抖的声音,“我不走,你就是赶我,我也不走。”
听到凤烁灿自己进了房间,苏小伊这才没撑住,蹲了下来,哭了起来,开始还是细微的抽泣声,慢慢的哭声大了起来。
屋内的凤烁灿听着外边的哭声,心里边的苦涩也慢慢泛了上来,手用力的拍在了轮椅上,他怎么见的得她哭,她的痛在他这里也只会更深一层。
剑眉皱成一团,强忍着不去听不去问,不去想她。尽管他知道自己爱她,可是他是偏偏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的对她有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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