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行九霄》第669章 ：颜面无存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这是太极剑宗师李林甫说的。
    从这一天开始，林文秋就在小楼住下，由李林甫手把手教授太极剑。
    为此，林文秋给汪大同三人以及筱雪她们说了一声，就说他闭关刻苦修炼，临时抱佛脚。
    李林甫在授艺之前，还是给林文秋讲了一番道理，他说，林文秋虽有青釭之利，但是若不懂剑法，徒有利器也是无用，想那常山赵子龙单骑救主能够成功，青釭剑虽功不可没，可若是换成旁人，即便得了青釭剑，恐怕也是自顾不暇。
    最后李林甫总结：“一言以蔽之，刀枪剑戟终究是死物，最终还要靠人来运用。”
    李林甫警告林文秋，重要的还是赶紧提升自我，不要一味依赖于名剑。
    李林甫的教授不可谓不用心，废寝忘食不眠不休，一个晚上就将武当太极剑的全部49式填鸭般灌输给了林文秋。
    李林甫年纪大了，身体不大吃得消，就让林文秋自行领悟，他要去补觉。
    第一缕朝阳落进小院，林文秋指环反射一道金光，这金光恰巧被正欲离去的李林甫看到，他瞳孔一缩，重新走向林文秋，目光却死死盯着他的小拇指。
    龙阳闻人家。会客厅。
    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坐在主位，正是闻人家老祖宗闻人望祖。
    而在其面前，分别站着三人，一僧、一道、一尼，俱是鼻青脸肿。
    这一僧一道一尼姑不是旁人，正是少林普慧大师、武当一眉道人、峨眉静玄师太。
    昔日三大正道巨臂，今天三大香火胜地吸金之地，三位当家人都是伤在脸上。
    伤不重，但颜面无存。
    在闻人望祖旁边还坐着一人，一脸病态，正是闻人家老二闻人豹，虎背熊腰状如牛，这会儿居然气息奄奄。
    今天，三人结伴前来问计，看到闻人家老二的衰样儿，三人都有些开不了口。
    “前辈，自古打人不打脸，我们虽然学艺不精，也咽不下这口气，那柳生霸刀武功虽高，也未免太过欺人。”普慧第一个开口。
    “可不是吗？”一眉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方才续道：“这要是搁在过去，那就是挑战我整个中华武术界，我们一个个不敌，武林将要面临一场浩劫。”
    静玄眼泪汪汪：“打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前辈请为我做主。”
    “你们应该感到幸运。”闻人望祖轻喟一声，看到三位当家人的衰样，他有些哭笑不得。
    “幸运？”
    三人异口同声，当然是质疑的语气，包括半死不活的闻人豹，听到这句话，眼中也泛起了异样的神采。
    被人打脸，脸都打肿了，这还幸运？
    闻人望祖点点头，轻轻捋动下颌的白须：“一眉，你刚刚提到过去，要是过去，你们小命早就没了，难道这还不够幸运。”
    “可是……可是前辈，这口气我们实在咽不下！”普慧道。
    一眉、静玄不住点头，目光殷切。
    “技不如人，有什么咽不下的？”
    听了闻人望祖的话，三人不由低下了头。
    “前辈，现在是和平年代，大家都在大力发展经济，我们当选为掌门，那都因为是经济能手，冷兵器时代早已过去，大家就算练武，也只是为了强身健体，而并非好勇斗狠。”普慧勇敢抬头，说的头头是道。
    “是啊是啊。”一眉和静玄连声附和。
    闻人望祖轻叹一声：“华夏武林的确有此一劫。对了，普慧，有没有请教过小世界的祖师爷。”
    原来，除了这大世界，那些名山古刹还有自己的小世界，小世界住的那都是得道之人各派先师，他们不再是俗人，也基本不会过问世俗之事。
    闻人家立家两千年，源远流长，闻人望祖自然知晓这些秘辛。
    普慧当即回道：“问了。小世界里的祖师爷说，唯有找到无定天环的主人，方能破解此劫。”
    闻人望祖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一眉、静玄，二人也频频点头，自家的祖师爷、祖师婆婆也是这么说的。
    “前辈，我幼时听家师说过，无定天环在景松上人手里，景松上人仙踪淼淼，我们何处寻觅？”静玄说道，忧心忡忡。
    这次轮到普慧、一眉附和。
    “景松？”闻人望祖摇摇头，“我知道了，没想到这一劫应在那小子……”
    闻人望祖话没说完，就被一阵来电铃声打断，闻人望祖的白眉不由一颤。
    一眉老脸通红，捂着苹果手表：“前辈，容我接个电话，我们抱着有枣没枣打一竿的念头，让门下弟子寻找无定天环的主人，说不定是有消息了。”
    “接吧！”闻人望祖大度地说。
    “多谢前辈。”一眉点点头，接通来电，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掌门的威严，“小李子，有什么事？”
    “掌门，我是外门弟子李林甫，我找到无定天环的主人了！”李林甫声音透着惊喜。
    “真的！”一眉激动的瞪大眼睛，“什么样的人，人在哪里？”
    “报告掌门，人在北都，是我一个挂名弟子，我正在传授他太极剑术，为一场比武临时抱佛脚。”
    “姓名，年龄，什么工作，为什么要比武，跟谁比武？”
    一眉一连串发问，闻人望祖哈哈大笑：“一眉，我来回答你。”
    于是，一眉、普慧、静玄，还有闻人豹，四双眼睛都诧异地看向闻人家老祖宗。
    “那小子叫林文秋，二十岁，北清大学大一学生，跟老夫孙女还是同学，景松将无定天环交给了他，他日前大败柳生霸刀的儿子，所以，柳生霸刀反过来向他挑战。”
    一眉一边听闻人望祖说，一边听李林甫汇报，两人几无出入。
    “天意，一切都是天意啊！”一眉道人喟然长叹。
    “一个二十出头的小猴子，能有什么能耐？就算他自娘胎就开始修行，那又如何，我们三人也是自小练武，凭他能对付令我等如此狼狈的柳生霸刀？”
    静玄第一个提出质疑。
    一眉、普慧将问询的目光投向闻人望祖。
    “妇人之见！”闻人望祖毫不客气道。
    静玄顿时脸上一红，不敢随意发言了。
    闻人望祖道：“你们既知这世上还有小世界，怎么还是如此世俗短见，那景松眼光就能差了，那小子就没有机缘巧遇？柳生霸刀的儿子柳生好武也是自小习武，是霓虹公认的武学天才，将来那是要继承柳生霸刀的衣钵的，他不是一样败在林文秋手里？”
    普慧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等鼠目寸光，前辈教训的是。”
    “前辈教训的是。”一眉、静玄齐声道。
    闻人望祖微微点头，话锋一转：“不过，他跟柳生霸刀还有莫大差距，想要在短短数日之内，拥有一战之力，同时洗刷你们的耻辱，恐怕还有些难度。”
    一眉道人当即表态：“前辈，有话不妨直说，于公于私，我们都义不容辞。”
    闻人望祖道：“柳生打了你们三人的脸，挑衅的是整个华夏武林，然而武林式微，如今却要一后生晚辈肩负重任，维护国术之尊严。所以，你们三人要想方设法戮力同心，去帮助他，让他成长。”
    “我们即刻启程。”普慧忙不迭道。
    “前辈，还有什么金玉良言？”一眉请益道。
    “暂时没有，去吧。”闻人望祖摆摆手。
    掌门对寻找无定天环主人一事讳莫如深，直说要找，并未提为何要找。
    但是，掌门听说林文秋是无定天环主人时，那种激动几乎借着无线电波传递过来，李林甫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是以，他对林文秋多了一份审视。
    两日过去了。
    这天清晨，七老亲自检验林文秋的学习情况，命令李林甫陪练。
    洒满晨曦的花园内，都是一些四季常青植物，以及岁寒三友。
    一老一少各拿一柄银光闪闪毫无分量的长剑，就是早晨公园里老头老太太耍的那种。
    “开始。”
    七紫嫣声音方落，林文秋一剑抵住李林甫的咽喉。
    而此时，李林甫的长剑尚且背在身后，剑指青冥。
    李林甫喉头狠狠滚动一记，老脸瞬时红透。除了难堪，还有些生气。
    “得罪。”林文秋撤剑。
    七紫嫣有些不好意思，嗔怪地看着林文秋一眼，以一种征询的语气道：“要不从来？”
    七老淡淡点头。
    七紫嫣说：“注意了，这次我喊一二三，然后开始。”
    “一，二……”
    七紫嫣的“三”尚未出口，李林甫便已出剑，不愧太极剑宗师，一出手便气贯长虹，气势逼人。
    只是，见了李林甫的举动，七老和七紫嫣都有些啼笑皆非，不过，也觉得情有可原。
    李林甫太想赢了，作为一代宗师，岂能输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
    可是，剑气如虹的李林甫却瞬间失去了林文秋的踪影，心中大叫不妙，一柄剑搭在他的肩头。
    李林甫扔掉长剑，脸色很难看，他也不回头，长叹一声道：“小兄弟，你为何要消遣老夫？”
    “前辈何出此言？”林文秋慌忙撤剑。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何况小兄弟还达到了无招胜有招的境界。”
    林文秋走到李林甫面前，真心诚意地说道：“前辈，林文秋多有得罪，两日教诲，林文秋获益匪浅。”
    李林甫摇摇头，目光投向七老：“抱歉，这个徒弟我教不了，根本是在误人子弟，告辞。”
    李林甫说走就走，好歹也是一代宗师，他何曾受过这等鸟气。
    “你教不了，我们来教，好大的脾气！”
    话音未落，一僧一道一尼姑步入花园。
    “掌……掌门！”李林甫看到道人，彻底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