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院长、主刀大夫不约而同的皱眉,显然将小护士的话当成了无稽之谈。
看到领导面现不悦,小护士在口罩里吐了吐小舌头。
“王主任,阮校长对这位同学相当关注。”蒋院长叹了口气,说道:“那么,现在你能给出什么样的结论?”
王主任一脸为难:“这可是难住我了,其实从进了手术室直到现在,我们除了监测,什么都没做。理论上讲,应该算是活着,至少还有生命迹象嘛!”
“会不会变成了植物人?”
“不排除这个可能,不过,绝对是一种咱们从未见过的植物人。”
“这样啊,我怎么向阮校长汇报呢?”蒋院长犯难道。
王主任说:“蒋院长,我觉得咱们总得做点什么?”
“你说,我给你斟酌斟酌。”
“电击试试。”
“电击,好,就这么干。”
二人一拍即合。
林文秋纹丝不动,不就是心电除颤么,只要不开刀,什么都可以接受。
人们通常有一个错误的认识,这来自于影视剧中影响,都认为电击是针对心跳停止的病人,其实不然,电击是为了除颤,实际上强大的电流会让心跳暂时停止,从而是所有心肌步调一致。
手术室门口。
筱雪嘀咕道:“阮校长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哥只是考了一个高分,他怎么说对他个人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难道他们有什么交集?”王可可大胆假设。
筱雪摇摇头:“可能性微乎其微。”
“等林大哥醒了,所有谜团都会解开。”江浸月轻声说道。
巩团长看到蒋院长离去,方才来到阮道佳旁边:“阮校长……”
阮道佳没有看他,只是淡淡道:“巩团长,这算得上一次事故吧,你们单位是不是应该拿出一个处理意见。”
“一定。”巩团长摇摇头:“但是,这些还在其次,如果林文秋同学因此醒不过来,我会内疚一辈子。”
“但愿能够吃一堑长一智。”
“教训太深刻了啊!”巩团长深深叹息。
白富盛步履匆匆来到手术室门外的过道,弯腰喘了半天气,朝前头一看,顿时傻眼了。
又喘了一会儿气,白富盛走进了男厕,拨通了廖世美的手机:“老板,来不及了,阮校长抢先一步,他现在就守在手术室门口。”
“嘶……”廖世美倒吸一口凉气,“这样啊,你就呆在那里,密切关注事态的发展,让我再想想对策。”
“嗳。”白富盛叹道。
手术室内。
“200J。”一个男人的声音刚刚落下,林文秋就感到两块电极板压在自己的胸口,紧跟着,一股强劲的电流涌入体内,他的身体情不自禁的离开的手术台。
当身体再次落下,林文秋心想,原来这就是过电的感觉,简直是灵魂出窍嘛!李小龙当年就用电脉冲锻炼肌肉强度,那份毅力实在令人敬佩叫人骇然。
一次过后,手术室里再次陷入死寂。
蒋院长、王主任、医生、护士们,大家都在等待林文秋的下一次心跳。
终于等到了,还是一分钟,不多不少。
王主任看了蒋院长一眼,蒋院长点点头:“继续。”
“第二次,300J。”
又一股电流涌入身体,比刚才强大了很多,林文秋甚至感到心脏一阵收缩,身体比上一次弹的更高,摔得更重。
电流没有因为电极板的移开而消失,它在体内反复肆虐,林文秋强忍着痉挛,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动。
又是漫长的一分钟。
王主任声音有些疲惫:“最后一次,360J。”
林文秋的身体弹起足有一尺高,眼睛和嘴巴同时大张,甚至眼瞳中还有闪烁的电光。
身体重重落下,林文秋保持着这么一副表情,好像临死之前看到非常恐惧的一幕,导致死不瞑目。
林文秋的样子看着有些瘆人,王主任抹了额头的汗水,手掌在林文秋脸上从上往下抹过,成功的合上了林文秋的眼睛和嘴巴。
蒋院长狠狠吞了一口吐沫,看着王主任道:“小王,他这是……”
王主任摇摇头:“我说不好。”
等了约莫大半分钟,心电图记录仪再次跳变,与上一次间隔还是一分钟。
看到这儿,王主任长吁一口气,至少没将林文秋电死。
王主任摇摇头:“蒋院长,我是黔驴技穷了,要不您再问问同行,至于阮校长问起,你就说好像还活着。”
“好像?”蒋院长皱眉反问。
“没错,就是好像。”
蒋院长无奈的点点头:“那好吧。”他朝门外走去,还没出去,手机响了。
林文秋一直在对抗体内磅礴的电流,就在他快要败下阵来的时候,突然丹田一动,电流便如同涓流入海,涌入丹田,然后,他就感到丹田持续震动九次,然后,仿佛长期停滞的九阳功又有突破。
林文秋心头一喜,这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一举两得,于是,他就准备恢复心律,这时,听到蒋院长打电话的声音。
“廖校长,你好,我是蒋勇。”
“蒋院长,听说林文秋同学情况危急,现在怎么样?”
“廖校长,您也跟阮校长一样关心这位同学啊!”
廖世美叹道:“唉,不关心不行啊,这么优秀的学生,不能因为这样的事故陨落,否则我们都是罪人。”
“可是,我们已经尽力了。”蒋院长似乎不大痛快。
“蒋院长,你现在在哪,身边还有什么人?”
“我在手术室,只有医生护士。”
“现在说话方便吗?”
“您讲。”
“蒋院长,你们一直顾着抢救,有没有分析过病因病理,能不能认定中暑是导致他的猝死直接原因,他本身有么有携带什么疾病?”
“廖校长,谁说他死了?”蒋院长反问。
“难道没死,不是说在操场上就没了呼吸和心跳?”
“嗨,我们都以为没有,其实只是拉长了周期,降低了频率。”
“哦?”廖世美不是很明白,他下意识问道:“周期有多长,频率有多低。”
“心跳一分钟一次。”
“什么?一分钟一次的心跳,这……这算死还算活?”
“应该算是活着,但是好像又死了。”
“这话怎么这么别扭。”
“我也觉得别扭,因为这样的病例,我们闻所未闻,至于林文秋能不能醒过来,我们没有任何的把握。”
“原来如此。”廖世美沉默了片刻,道:“蒋院长,问题回到刚才,我想知道,他变成现场这个样子,跟中暑是否存在直接的关系,或者这样讲,他有没有什么中暑的症状。”
“嘶……”蒋勇长吸一口气,“如您说我,我们光顾着抢救,还真没注意,这样,我再看看。”
蒋勇、廖世美二人的对话一字不落传入林文秋耳中,于是,林文秋就想,中暑应该是个什么样的症状?
隐约听到蒋勇去而复返的脚步声,林文秋来不及多想,脑海中小乐乐的样子一闪而过,他就想到了。
蒋勇返回到手术台旁,问道:“王主任,林文秋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中暑导致的呢?”
“这个有待于详细检查,不过……”王主任看了林文秋一眼,目瞪口呆:“怎么会这样。”
蒋勇没有发现明显的异常,问道:“怎么了?”
蒋勇情绪显得有些复杂,不过总的来说还是高兴多一些,他点点头:“蒋院长,现在有一点可以确定。”
“什么?”
“林文秋同学还活着。”
“为什么?”
“您看,他的皮肤变得干燥,还出了汗,他的体温在不断升高,这会儿达到了四十度。”
“是啊。”蒋勇点点头:“死人的体温是不会上升的,如此说来,他还活着。”
王主任说:“从表面现象来看,的确是中暑的症状。”
蒋勇想了想,皱眉道:“那么他的呼吸和心跳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暂时性休克,热射病称为一种致命性的急症,它的可怕就在这里。”
“可是刚才,他的体温一直很正常,而且肤色也跟常人一般。”
王主任说:“是啊,刚才跟现在确实不一样,这一点我也想不通。”
蒋勇说:“活着就好,王主任,你们辛苦一下,再想想办法,至少先将体温给降下来。那个,我先出去了。”
“嗳,您慢走。”王主任送走蒋院长,立刻吩咐:“注射退热药物,同时进行物理降温。”
蒋勇走到门口,果然给廖世美回拨了过去:“廖校长,好消息啊。”
“好消息,说来听听。”
“林文秋同学还活着。”
“啊,真是太好了,那醒过来了没有?”
“暂时还没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因为他的心律依旧很低。”
“这样啊,那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是中暑没错,因为他出现了热射病应有的症状。”
“热射病的症状?”
“是啊,他出现了皮肤干燥、冷汗淋漓、体温升高、身体抽搐的症状。”
“我知道了,你们辛苦。”
“不辛苦,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您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救治这位同学。”
廖世美说了句“很好”,便挂断了电话。
听到蒋勇出门的声音,林文秋在心里笑了,廖世美,你想要给儿子开脱罪责,省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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