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行九霄》第506章 ：悲从中来

    “知道就好！”林文秋点点头，伸手就要打开水晶棺棺盖。
    “你要干什么？”杰克大惊。
    “我要检查外公的死因，你要拦我？”
    “你怀疑我？”
    “我只相信自己。”
    杰克点点头：“好，你检查，我就在这陪你。”
    冰库温度设定在零度，何况死去也没几个小时，尸体并不会冻结。
    林文秋本来想测量一下肝温，确认一下死亡时间，想想还是作罢了，关于这一点，杰克作假的可能性不大。
    林文秋只想确认外公是不是中毒死亡，于是，翻看了瞳孔之后，又相继检查了鼻腔、口腔、耳孔。
    接着，他拿出针包，抽出一根十公分长的银针，先后刺入赫莱顿的咽喉、食道、胃，银针并未发黑。
    林文秋收起银针，看向杰克，以征询的语气道：“你说，有没有必要解剖一下。”
    杰克面皮抽搐着，过了半天才激动的说：“虽然我不希望舅舅的身体遭到破坏，但是，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支持你。”
    林文秋一直观察这杰克的神情语态，通过杰克的反应，他基本已经相信了他的话。
    “你妈呢？”林文秋突然问道。
    杰克说：“我妈突然听说舅舅去世，接受不了这个噩耗，一下病倒了。本来我应该回去伺候老母亲的，可是母亲说她还死不了，舅舅这边更需要人。”
    “有空我看看去，你应该知道我是一个中医。”
    “那敢情好。”
    林文秋眉头微皱，默认片刻，看着杰克道：“舅舅。”
    杰克猛然瞪大眼睛，他不敢相信，林文秋还会这么称呼他。
    “小林什么都不懂，德古拉还在路上，家里的事，请舅舅看着安排，小林只能从旁边协助。”
    “好，好。”杰克激动地不住点头。
    德古拉上飞机前打来电话，这边还是正午，等他回来，都是凌晨了。
    林文秋就跟杰克一起操持葬礼。
    在林文秋意识中，外公赫莱顿是个极有名望之人，所谓谈笑有权贵，往来无庸丁，然而，死讯发出去半天，竟然无人登门吊唁。
    林文秋带着这个疑惑问了杰克，杰克解释说，这边的风俗，亲朋好友直接前往葬礼现场，还有赫莱顿将会是肉身下葬，葬在他受洗的教堂墓地里。
    林文秋还是第一次听到肉身下葬一说，他就想着给外公踅摸一套上等的寿材。
    古代帝王常用金丝楠木作为棺椁的材料，传说千年不腐，水火不侵，不怕色虫鼠蚁。
    金丝楠木虽然金贵，据说在明朝，一方就卖到3500金，但是，外公未必就用不起，只是这玩意太过喜欢，有价无市。
    林文秋只得退而求其次，考虑香樟木、黄花梨之类。
    将这个想法跟杰克一说，杰克笑了，他说，文化不同，导致的做法截然相反，他们追求自然万物和谐共存，巴不得尸身早日为蛇虫鼠蚁吞噬干净，回归自然。
    听杰克这么一说，似乎除了通知宾客，以及跟教堂方面联系一下，家里也没什么好准备的了。
    眼看着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杰克哈欠连天，跟林文秋说他小睡一下，就回房了。
    林文秋很是诧异，自己为什么就精神抖擞呢？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时差根本没倒过来。
    走出庄园，天上月朗星稀，地上万籁俱寂，值守的保镖兢兢业业，其他人都进入了梦乡。
    三个月前，自己来过这里，还同外公夜游花园，一切仿佛就在昨天，转眼之间，草木依旧，人却阴阳相隔。
    林文秋仰着头，眼泪还是不知不觉滑出眼眶，顺着鬓角，流过耳朵……
    门外响起汽车引擎声，林文秋扭头看去，下车的竟是德古拉。
    林文秋不由看向腕表，原来竟是凌晨两点，自己一站就是三个小时。
    “小林。”
    “德古拉。”
    林文秋上前拉住德古拉的手：“走，跟我去看看外公。”
    “先生……”德古拉走在路上，欲言又止。
    林文秋明白德古拉的意思，他道：“暂时没有发现什么疑点，人还在冰库，就是等你回来再商量一下。”
    “杰克呢？”
    “睡了。”
    “他也真能睡得着。”
    “他也累得不轻。”
    “嘶……”德古拉诧异地看着林文秋，“你对他的印象改观了？”
    “他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
    “见到你爸爸了吧，什么结果，他愿意出来吗？”
    “一提就是一肚子气。”
    “哦？”
    林文秋摆摆手：“下来再说吧。”
    两人走进冰库，德古拉一眼看到躺在水晶棺中的赫莱顿，不由悲从中来。
    一向乐观幽默豁达的德古拉，伏在水晶棺盖上嚎啕大哭，泪水打在棺盖上足有铜钱那么大。
    林文秋记得德古拉曾经提过，他跟着赫莱顿超过二十年，两人名为主仆，情同挚友，这份感情，哪怕是父子兄弟都无法比拟。
    看着德古拉哭得撕心裂肺，林文秋正要上前安慰，德古拉却止住了哭泣，擦干眼泪道：“小林，我想看看先生的遗体。”
    林文秋哪有二话，他想，德古拉应该对外公极为熟悉，或许能够发现什么异常。
    帮着德古拉打开棺盖，德古拉翻来覆去检查，折腾了十几分钟，最终摊摊手，表示没有任何发现。
    将赫莱顿的遗体放好，将盖子盖上，林文秋请教德古拉，还需要准备什么？
    德古拉想了想道：“还有几个重量级的人物，你需要亲自通知。”
    跟着德古拉来到外公书房，德古拉给了几个人的身份和联系方式，林文秋一看，都是在那次打猎中有过一面之缘的。
    林文秋按照德古拉的要求，用赫莱顿的座机，第一个给副总统打了过去。
    副总统说：“听到这个消息，我很难过，也很遗憾，届时我一定出席。”
    接下来的军火商、石油大亨、制造业巨头都是同样的态度。
    很快，林文秋看到了最后一个名字——陈振东。
    林文秋拨通了电话，那边很快接了：“小林，你好，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
    “您都知道了。”
    “太突然了，我很遗憾，你也要节哀顺变。”
    “谢谢，葬礼就是明天上午，地点是圣母玛利亚教堂。”
    “知道了，一定不会缺席。”
    林文秋又说了几个“谢谢”，方才挂断电话。
    与此同时，特伦顿一处秘密的为爱劈高档会所内，陈振东、副总统竟然相对而坐，他们腿上各坐着一个身穿渔网的风骚亚裔女郎。
    陈振东收了手机，冷笑几声：“副总统阁下，林文秋做梦也想不到咱们会在一起。”
    副总统抽了一口哈瓦那雪茄，轻轻皱了皱眉头，道：“陈先生，如果我记得没错，上次打猎，你跟那个林文秋相谈甚欢，差点还互赠见面礼，怎么现在……”
    陈振东面上青气一现，刚刚游弋到渔网女胸口的大手就用上了死力，渔网女顿感胸肉撕裂般剧痛，一声呼喊，逃了出去。
    陈振东摇摇头：“我是一个商人，没有永恒的朋友，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利益是永恒的。”
    “可是咱们这么做，未免有失光明。”
    “光明？”陈振东冷笑：“无商不奸，难道这是说着玩的？”
    副总统点头笑道：“你倒是直言不讳！振东，你说的旧事重提，我已经跟安全局打过招呼，杰克的恐怖嫌疑那是证据确凿，很快就有结果，到时候，赫莱顿也脱不了干系，他死了，算他幸运，但是他的财富可就不能由他说了算了。”
    陈振东胸有成竹道：“副总统先生，我还有一招釜底抽薪之计，直接可以将赫莱顿的财富充公。”
    “说来听听。”副总统激动起来，手指完全陷进了渔网女的臀肉。
    陈振东眯起眼睛，一副腹黑的模样：“证明赫莱顿给S提供过任何援助，只要一条证据确凿，就足够了。”
    副总统“哈哈”大笑：“陈巨子，我钦佩你。”
    “总统先生过讲了，没有您，我什么也做不了。”陈振东谦虚着，“所以，我要感谢，这里两个亚裔美女，还是双胞胎，总统先生可以验证一下，双胞胎是否真有心电感应？”
    “哈哈……”副总统指着陈振东笑道：“你们国家有个很有名的作家说过一句话，叫什么世上的事弄清楚了都是学问，这话怎么说来着？”
    陈振东微微躬身：“世事洞明皆学问。”
    “正是正是。”副总统不住点头，自行宽衣解带，面带诧异道：“陈巨子还不走？莫非要观摩观摩？”
    陈振东道：“我在想，是否还有为先生出力的地方，比如扶个腰什么的。”
    “GETOUT！”副总统笑骂。
    陈振东走出包厢，面色一片阴郁，他喃喃自语：“小林，不要怪哥哥，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跟哥哥争女人，如此一来，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狠狠地抽了一口雪茄，又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XO，陈振东摸出手机，调出最近通话记录，拨了一个过去。
    电话响了半天，那边方才接起来，一个慵懒的女声传来：“陈振东，你搞什么？”
    “紫嫣，是这么回事，明天有一个重要的葬礼，我想你跟我一起参加……”
    “不去。”陈振东的语气很温柔，只可惜还没说完，就被七紫嫣毫不留情的打断，“重要是对你而言，跟我没关系。”
    陈振东气得差点吐血，这就是自己的女朋友，哪怕是名义上的，也不至于这样吧！
    “别忘了咱们的约定，起码整个新泽西州，没人不知道你是我陈振东的女朋友。”
    “那又怎么样？不去就是不去，我明天有重要的课程。”
    陈振东一阵咬牙切齿，慢慢又眯起了眼睛：“紫嫣，如果我跟你说，葬礼上可能会碰到故人，你会不会改变主意？”
    “故人？我的故人？会是什么样的故人？”
    “比如说，拿了我一亿风投的人。”陈振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