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行九霄》第350章 ：碰碰运气

    司衾寿从龙阳市青帮分堂逃出之后，漂泊了大半个月，走遍了大半个中国。
    身无分文的他，一路依靠打零工为生，洗过车、发过传单、刷过碗、做过酒水推广。
    如今蓬头垢面，胡子拉碴，衣服脏得找不到布眼。
    一个纨绔子弟何曾吃过这样的苦头，想一想，都是眼泪。
    如此一路辗转，这一日，司衾寿终于抵达了东边边境。
    找一个不用实名登记的网吧，司衾寿进入了龙阳市政府官网，看到他爸爸司大仁的案子已经移交检察机关，他彻底死心了。
    “看来得出国了。”司衾寿自言自语。
    回出租屋的路上，司衾寿猛然发现电线杆上的小广告——免费出国。
    瞌睡遇见枕头，竟有这等好事？司衾寿激动不已，马上拨通对方号码。
    电话是个男人，带着浓浓的东北口音，问他人在哪儿，司衾寿说了地方，对方让他等着。
    没过多久，一辆五菱荣光停在身边，推拉门打开，一个男人对着他笑。
    看到男人圆寸头、高鼻梁、深眼窝，司衾寿不由咽了口唾沫，心中有些犯嘀咕。
    “上来啊，兄弟。”男人笑着朝司衾寿伸出一只手。
    司衾寿硬着头皮上车，车门关上，车辆启动，男人笑着同司衾寿攀谈起来：“你家在什么地方，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家在蜀南，家里就我一个人。”
    男人眼珠儿一转：“为什么要出国？”
    “在国内混得不如意，想出去碰碰运气。”司衾寿看着男人道：“大哥，你们说免费出国，具体是去哪个国家，又是从事什么工作啊？”
    男人狡黠一笑：“这是秘密。”说罢打了一个响指，后排一人就用黑布套将他脑袋套住。
    “你们干什么？”司衾寿还待挣扎，耳边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不要紧张，我们没有恶意。”
    司衾寿眼睛不能视物，心头被恐惧填满。
    不知道过了多久，头套被扯掉，被人推下车，眼睛一下无法适应探照灯强烈的光线，过了好一会儿，司衾寿才发现身处一个偌大的仓库，有不少同他一样一脸惶恐的年轻人。
    领他回来的深眼窝男人拍拍手，司衾寿和十几个年轻人被推推搡搡聚集过来。
    男人开口道：“各位，我叫雅克布，你们可以叫我大哥或者首领，你们将在这里接受为期一个月的特训，接着，你们的下一站是叙利亚。”
    说到这里，男人突然举起右拳：“信安拉，得永生。”
    不是曲高和寡，根本无人回应。
    雅克布冰冷如毒蛇的眸子扫过十几个年轻人，终于有人低声附和：“信安拉，得永生。”
    如此一来，大家都跟着喊了起来。
    雅克布面色稍缓：“很好，这一刻，你们有了崇高的信仰，接下来，你们就要为自己的信仰奋斗终生，乃至献出生命。”
    司衾寿一颗心跌入冰湖，沉入湖底，整天看电视听新闻，总以为有些东西离自己很远，没想到，竟是这样的近。
    五一国际劳动节，春阳县一中高三年级部放假一天。
    这一天是王可可二十岁生日。
    为了得以成行，林文秋给陈娇娇一张卡：“娇娇，换季了，你去给自己和筱雪选两套夏装，顺便看场电影什么的，我一天到晚忙，根本顾不上，麻烦你了。”
    陈娇娇仿佛洞悉一切，目光灼灼地盯着林文秋，直到林文秋快要败下阵来，她才嫣然一笑：“看在钱的份上，我就帮你这一次。”
    华灯初上，林文秋先去花解语，买了九朵红玫瑰，又去大白兔做了一盒蛋糕，顺路在礼品店买一只咖啡色抱熊，这才驱车直奔王可可的家。
    来到楼下，林文秋想了想，还是将玫瑰花留在车里，只是抱着抱熊和蛋糕上楼。
    王可可早就在窗子上看到了他，所以，他没敲门，门便打开了。
    “为什么没有鲜花？”王可可嘟着嘴，林文秋刚要解释，她却展颜笑了，蹲下身子给他拿了拖鞋，起身接过蛋糕和抱熊，说了声“谢谢。”
    林文秋抬脚往里走：“王主任呢？还叫了谁？”
    “我在掌勺。”王靖康端着了一盘虾出来，“客人只有你一个。”
    林文秋深吸一口气：“不胜荣幸。”
    王靖康笑了笑：“小林，洗洗手，马上开饭，可可，开一瓶红酒。”
    很快，三个人围着圆桌坐下来。
    林文秋将王冠戴在王可可头上，然后点燃二十根彩色小蜡烛。
    跃动的烛火中，王靖康、林文秋一起唱起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一老一少，两个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陪自己过生日，王可可咬着唇，晶莹的泪水充满了红通通的眼眶。
    “可可，赶紧许愿。”唱完生日歌，王靖康、林文秋异口同声的催促。
    “嗯。”王可可双手合什，闭上水眸，良久，睁开眼睛笑道：“好了。”
    “都许的什么愿啊？”王靖康问道。
    王可可浅浅一笑：“秘密，说出来就不灵了。”
    “一定跟我无关。”王靖康一脸意兴阑珊的样儿。
    王可可马上抓起王靖康的手臂摇了摇：“爷爷，怎么会呢！我希望你健康长寿，活到一百岁。”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呵呵……”王靖康眉开眼笑：“那就吹蜡烛。”
    三个人一起吹灭了蜡烛。
    王靖康突然道：“可可，你一定许了不止一个愿望。”
    “爷爷。”王可可俏脸一红，嗔道。
    “好了，开饭。”王靖康招呼道。
    王可可端起红酒：“爷爷，林文秋，谢谢你们，这是我最开心的一个生日。”
    王靖康摇头苦笑：“听到这话，心里怎么酸溜溜的。”
    “爷爷！”王可可皱起眉头，眯起眼睛。
    “好，好，喝酒，吃菜。”王靖康道。
    王可可将虾和排骨堆在林文秋饭碗里，林文秋哭笑不得，冲王可可使了使眼色，意思也给你爷爷来点。
    人精儿一样的王靖康识破了这一切，摇头道：“不用，可可那是为我好，知道我吃了也消化不了。”
    王可可佯装黑下脸来：“老王同志，说话很有水平嘛！”
    “呵呵，必须的。”王靖康喝了一口干红，神情严肃地看着林文秋道：“小林啊，可可的身世你是清楚的，她爸爸妈妈走得早，一直是我们爷孙相依为命，可可的性格跟她缺少爱有关。”
    “爷爷……”王可可忍不住哽咽道。
    王靖康摆摆手：“小林，你们也即将成年，我也老了，有些事我想管也管不了，但是，我只有一个请求，不要伤害可可，她伤不起，她是真的伤不起啊！”
    “爷爷，你别说了。”王可可摇头带着哭腔。
    林文秋放下高脚杯，不苟言笑：“王主任，我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所以我不能承诺什么，但是，我向你保证，我绝不伤害可可，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好，好。”王靖康老怀大慰，喝了一口酒，起身道：“你们慢慢吃，我出去散散步。”
    “王主任，你根本没吃什么啊。”
    “呵呵，我晚上通常是不吃的。”王靖康走到门口，停下脚步道：“小林，多陪陪可可，吃完饭不妨去看场电影，让她过一个有意义的生日。”
    王靖康离开之后，林文秋看着一桌之隔略施粉黛的王可可，王可可突然显得有些不自在。
    林文秋噗嗤一笑：“你爷爷是在给咱们创造机会呢。”
    “去你的。”
    “难道不是？”
    “这可是我家。”
    “这么说还得开房。”
    “你还真敢说！快点吃吧，一会陪我去看场电影。”
    “好。”
    林文秋敞开肚皮，风卷残云，将所有虾和排骨裹入腹中。
    王可可瞠目结舌：“真没看不出，你的肚量真大。”
    “哎，我在补充能量，担心一会儿消耗太大。”
    王可可这一次连耳根都红了，含羞带嗔：“想什么呢！”
    顾不得收拾碗筷，王可可将林文秋推到门口：“我换件衣服，你去楼下等我。”
    林文秋拉着她的手腕：“别让人家等太久哦。”
    “知道啦，德性。”王可可笑着掩上了门。
    林文秋笑了笑，一路摇头晃脑地下楼，心里有期许，更多的却是忐忑。
    跟阮丽第一次是稀里糊涂，跟安若琳一起也没有什么压力，王可可则完全不同。
    “她可是黄花大闺女！”林文秋突然有些不确定，“应该是吧。”
    如果王可可知道林文秋的怀疑她的贞洁，只怕是要咬人的。
    男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处的情结，不过，林文秋觉得，这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王靖康的态度，还有他的胜似承诺的保证。
    这株大白菜好拱，但是，等到水分去了，叶儿黄了，你还得负责拱，继续拱。
    林文秋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弄得不住发笑，突然，咆哮声中，一辆庞然大物疾驰而来，仿佛没有看到林文秋。
    林文秋大惊失色，猛地往旁边一让，越野车在前方降下了速度。
    林文秋眯着眼睛看去，是一辆无牌的吉普牧马人。
    林文秋气不打一处来，刚才胡思乱想，心不在焉，差点就“香消玉殒”了呢！
    “喂，站住，你他妈怎么开车的！”
    牧马人停了下来，司机伸出左拳，然后竖起一根中指。
    差点撞了人，不但不道歉，居然还挑衅，林文秋只剩下怒发冲冠了。
    看到林文秋以百米速度追来，牧马人缓缓提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