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行九霄》第281章 ：求医问药

    林文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他深深懂得，这种事情很难解释，最理智的做法便是转移话题，于是，他看着白衣女孩道，微微拱手：“敢问这位张姓妹妹芳名，你真是取了父母的一切优点啊。”
    张泽天白皙的俏脸上浮现着健康的红晕，看了眼母亲，这才微微颔首：“林大哥，我叫张泽天，你叫我小天好了。”
    咦，这丫头今天态度跟昨天判若两人，似乎少的敌意，少了鄙视，反而多了几分亲切尊敬。
    林文秋百思不得其解，微微点头：“张泽天，这个名字耳熟。不过，好吧，小天，高阿姨，请坐。”
    落座后，林文秋问高晓雨：“高阿姨，喝点什么？”
    高晓雨的目光一直落在陈娇娇身上，听林文秋问起，她指着陈娇娇问林文秋：“她是谁？”
    “她啊……”林文秋在思量一个合适的站得住脚又不用解释的关系，当真是煞费思量。
    张泽天明显竖起了耳朵。
    陈娇娇静静坐着，目不斜视，镀金小勺轻轻搅动咖啡，不是发出金属与瓷器碰撞的清音。
    “她是我的同学，还是亲密无间的战友。”林文秋憋了半天，整出这么一层关系。
    “同学，战友，还亲密无间，谁信呐？”
    林文秋笑了笑：“不信也没办法。不过，这似乎也不重要。现在，说说约我有什么事？”
    说罢，林文秋打了个响指：“侍应生，两杯极品蓝山。”
    高晓雨点点头：“林文秋，听欣姐说，你的医术不错，我今天约你，就是让你帮我看看小天的哮喘。”
    “原来如此。”林文秋恍然大悟，看向张泽天：“小天，昨天的事情我实在抱歉，这个，在电话里已经跟你妈妈解释过了，当时我对哮喘真的没把握，只是硬着头皮尝试而已。”
    张泽天本来对林文秋还是存有几丝怨念的，自从同张少堂沟通之后，就淡了不少，今天见林文秋当面道歉，顿时就捐弃前嫌了。
    不过，林文秋旧事重提，张泽天立刻就想到了自己稀里糊涂的初吻，想到那条伸入自己口腔胡乱搅动的舌头，俏脸不由红霞攀升。
    “你既然是少堂的大哥，我也应该喊你大哥，既然是自己人，你又出于救人之心，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真是个大度的姑娘！”林文秋竖起大拇指。
    “林文秋！”
    “呃……”林文秋发现高晓雨脸上寒气很盛，“高阿姨，你讲。”
    “小天的哮喘是从娘胎里带出来了，这些年我们求医问药，走遍了大江南北，国内国外，小天吃进去的中药西药正方偏方能拉一卡车，可就是没有治好。”
    说到这里，高晓雨眼眶一红捂住了嘴巴。
    张泽天马上握住母亲的手，声带哽咽：“妈……”
    这时，咖啡送了上来，高晓雨用面纸擦了擦眼角，端起热腾腾地咖啡呷了一口，继续说道：“小天一天天大了，再过几年，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要是这个病治不好，可怎么办啊！”
    “妈，别说了。”张泽天眼眶通红，同白皙脸庞形成鲜明对比，任何男人看着都会心疼。
    若非高晓雨在场，林文秋早就张开怀抱，唱起那句“我让你靠让你靠，没什么大不了”。
    高晓雨摇摇头：“小天，让妈说完。女人总是要结婚生孩子的，不生孩子的女人是不完整的女人。退一万步讲，哪怕不嫁人不生孩子，妈妈也不忍心看着你一直被哮喘折磨。”
    “妈……”
    “我可怜的小天……”
    母女俩抱头失声痛哭。
    顿时，厅里无数双目光投射过来，大伙儿先是诧异的看看这对哭泣的母女，接着将目光定格在林文秋和陈娇娇身上。
    林文秋和陈娇娇顿时就读懂了目光的意义，群众分明在说，男的始乱终弃，女的水性杨花，第三者插足。
    林文秋脸上有些发热，低声劝道：“高阿姨，你们娘俩别哭了，这是公共场合，人家还以为我干了什么不肯负责人的事儿呢！”
    高晓雨含泪戗指道：“你就是不负责任，你强吻了小天，如果不能把小天治好，你就得照顾她一辈子。”
    “啊？”林文秋瞠目结舌，暗自嘀咕：还有这样的好事？
    张泽天一头扎进高晓雨怀里：“妈，大庭广众，你说什么！”
    陈娇娇这才看着张泽天：“原来你就是昨晚突发哮喘的女孩。”
    “你们都别打岔。”高晓雨目光炯炯看着林文秋：“姓林的，赶紧给我表态。”
    “表什么态？”
    “还跟我装蒜？”
    “哦哦，这样，我发誓，我一定想方设法治好小天。”
    高晓雨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高阿姨，我想问一句，如果我治好小天，还有机会照顾她一辈子么？”
    说完，林文秋自己先笑了，笑得很傻气。
    张泽天则是如饮醇酒，俏脸殷红如血。
    看到女儿娇羞不胜的模样，高晓雨暗叹“冤孽”，女儿对大院里的同龄异姓从来漠不关心，对无数政商界的后生俊彦视若无睹，可是对这个林文秋似乎就没有一点儿免疫力。
    高晓雨啐道：“休想！”
    “好像有些吃亏啊。”林文秋笑着伸手，将张泽天的手腕捉了过来，三根指头搭在脉门上，摇摇头，“小天，你太瘦了，吃胖一点才好看。”
    张泽天咬了咬唇皮，没有说话。
    林文秋一旦进入医者的状态，整个人的气质都会大变。
    只见他正襟危坐，右手按在脉上，左手四指在桌面有节奏的敲击，眉头紧锁，神情肃穆。
    眼前这一幕同记忆中的无数个影像重合起来，在高晓雨眼中，林文秋顿时可亲可爱多了。
    半晌，林文秋睁开眼拿开手，问道：“高阿姨，你说小天这是先天性哮喘？”
    高晓雨点点头。
    “吃了很多药，都不见好转？”
    高晓雨继续点头。
    “从月子里就开始服药，服了近二十年？”
    “可不是吗？小天遭了多少罪。”
    林文秋深有同感的点点头：“这样吧，对于病情我现在有了一个大致了解，还需要借助西医手段取得一些资料，这个不难吧。”
    高晓雨马上点头：“不难，需要全身检查么？”
    “越全面越好。”
    “好，今晚就拿给你。”
    在星巴克分手时，林文秋同张泽天交换了手机号码，回到酒店，就再也没出来，甚至晚饭和夜宵都是陈娇娇给送进去的。
    林文秋了解到张泽天的病是先天性的之后，就开始调阅资料。
    打坐入定后，大脑如同庞大的数据库，存储其中的无数医学典被一一调阅，寻找哮喘的相关记载。
    通宵达旦，林文秋终于形成了一个初步的治疗方案。
    第二天早上，邱大发三人过来陪林文秋、陈娇娇用完早餐，准备了一后备箱的礼品，最后被省城铁三角一直送到高速入口。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在高速入口处，林文秋同三人一一握手，用这句老掉牙的话道别。
    林文秋上车，挥手。
    陈娇娇取卡，提速。
    在车上，林文秋就决定，回到春阳县后，拿着资料和方案，去跟王靖康好好商量商量。
    直接回到学校，心平气和上了半天学。
    中午，给妹妹解释这两日的行踪，筱雪不依不饶，很是费了一番唇舌。
    接着，将张泽天的病历资料送给王靖康，让他先参谋参谋。
    下午放学的时，同学们都走了，王可可走在最后。
    林文秋笑了笑，来到她旁边，道：“可可，我看看你胳臂。”
    王可可将胳臂送到林文秋手中，幽怨的看着他：“林文秋，这两天你去哪里了，都不告诉我，咱们之间还有秘密吗？”
    林文秋细心地给王可可胳臂固定好，道：“恢复的很好。”
    “林文秋……”
    “是这样的，不告诉你，是不想你担惊受怕，过两天找个机会，我详详细细的告诉你，好吗？”
    “为什么不是今天，不是现在？”
    “筱雪和娇娇都在车上等我，改天啊。”
    林文秋左哄右哄，总算将王可可哄上了大切诺基，将她送到小区门口放下，三人回家。
    回到家中，冰锅冷灶，林战天提议出去吃，还计划吃完饭去看看德古拉，顺便给他带点有油水的饭菜。
    四人在医院附近的东北大锅台要了四菜一汤，吃完后，林战天做主给德古拉要了一份糖醋排骨，一份椒盐排骨，一份清炖排骨，一份红烧排骨。
    林文秋到医院一看，德古拉已被转入病房。
    当德古拉看到这四份排骨，感动的人热泪盈眶：“战天，你是让我以形补形呢！”
    随便聊了几句，德古拉支走了他人，同林文秋单独聊起来。
    “小林，从今以后，我不允许你再多管闲事，你要知道，你能活着是多么的不容易。”
    对于德古拉的说教，林文秋有些反弹：“每个人活着都不容易。”
    “你不一样，战天难道没有给你讲过？你的妈妈露丝为你挡枪而死，战天用自己的儿子替你去死，就连战天自己也被子弹射穿了肺叶。”
    “德古拉，你想说什么？”林文秋冷冷道。
    “我想说的是，你不能也没有权力轻贱自己的生命，你生命的来之不易，注定了你要背负的东西很多，你不能只为自己活着，因为你的特殊身份，你会得到很多别人得不到的东西，但是，你也会失去一些本该属于你的东西。”
    听了德古拉这么一段富有哲理的话，林文秋沉默半晌，道：“比如呢！”
    “比如自由。”
    “自由？”林文秋皱眉。
    德古拉深深一叹：“是选择哪种生活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