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行九霄》第97章 ：难过

    王靖康、鲁一手、楚兰几个人对视一眼，仿佛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万分之一的希望。
    “林文秋，你一定要再次创造奇迹。”这是手术室中所有人共同的心声。
    林文秋闭着眼睛，根本感受不到孩子的脉搏。孩子是器官发育不全，不是病变，林文秋看不到吸不到病气，他在想办法。
    突然间，《九阳功》口诀划过心间，一个个晦涩难懂的文字在脑海中闪现，林文秋不认识，却好像懂得这篇口诀的意思，让意念随着口诀，在自己的脉络间行走起来。
    意念行走在经脉中，很快就来到了气海。
    这显然是林文秋第一次内视，气海中倒是有着一个透明的气团，鸡蛋大小。
    气息？内息？气功？内功？
    不管叫什么，总之这应该是勃勃生机，林文秋再不迟疑，引导不多的内息顺着手掌送入孩子的体内。
    林文秋手掌用力，眼睛眯着一道缝，一边看着孩子的变化，一边压榨着自己的内力。
    慢慢的，林文秋显出痛苦之色，他深切的感受到，输出内力比抽血还难受，一种说不出的难过。
    楚兰看出林文秋的不对劲，关切的问道：“林文秋，你还好吗？”
    林文秋咬着嘴唇，却不答话，跟自己拼了。
    三个医生，四名护士都目不转睛看着林文秋。
    渐渐的，林文秋脸色变得煞白，身体抖动如同筛糠，两缕血色蚯蚓从嘴角爬下。
    看到这一幕，楚兰第一个捂住了嘴，眼泪却决堤了一般。
    王靖康和鲁一手赶紧走近林文秋，王靖康字斟句酌，劝道：“林文秋，尽力就好。”
    林文秋没有回答。通过内视，他发现自己的丹田中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气息，而孩子却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不……”这个声音在识海中炸响，噬灵珠似乎受到了惊动，一缕浑厚的气息直达下丹田。
    气海中又有内力了，林文秋毫不犹豫输送而去，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却不知何时，鼻孔也流出两道血线。
    “林文秋……放弃吧！”楚兰终于失声痛哭起来，一边拿着一块纱布，给林文秋擦血。
    内息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林文秋感觉自己的存货即将再次告罄，而孩子似乎还是没有反应。
    林文秋感到身体有些沉重，意识有些模糊，还有声音在耳边让自己放弃。
    “放弃吗？”
    脑海里浮现出痛不欲生的白晓燕，这让林文秋想起了自己从未谋面的母亲。
    没有妈妈的孩子是很可怜的，没有孩子的妈妈也是一样。
    “我不放弃！”
    这一次，脑海中仿佛响起了四道惊雷，噬灵珠颤动不休，光华大盛，其中分出几道犹如实质的气流，直奔气海。
    继而，循着林文秋手臂的经脉，送入小石头的体内。
    感觉有人抱住了自己的腰身，还有哭声响起：“林文秋，放弃吧，你这样会死了。”
    依稀是楚兰的声音。
    林文秋却不知道，他居然流出了两道血泪。
    “林文秋，你已经尽力了，放弃吧，生死有命，富贵在……”
    王靖康一个“天”字尚未出口，手术室中响起了“滴滴滴滴”的声音。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看向心电图监测仪，包括林文秋。
    有了曲线，规律的、周期的曲线，孩子有心跳了。
    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所有的目光都透着惊喜交加。
    楚兰哭着喊道：“林文秋，你成功了！”
    林文秋虚弱一笑，身子如同倾倒的大山，楚兰没能扶住，碰翻了一小车的手术器械。
    躺在地上，林文秋感觉天旋地转，感觉身心疲惫，眼皮有千钧之重。
    有很多熟面孔扑过来，叫他的名字，但是，好像这一切都在远去……
    依稀听到有人对话。
    王靖康说：“立刻手术。”
    鲁一手刚说了一个“好”字，突然大叫：“不好，心率直线下降，怎么办？”说到后来，都带上了哭腔。
    众目睽睽，林文秋突然像僵尸般坐了起来，接着，又在楚兰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看着王靖康道：“手术，开始手术。”
    “可是……可是……”鲁一手指着行将消失的心电图，欲哭无泪。
    林文秋上前一步，右手握住了孩子是手，左手拔出孩子头顶的一根银针，毫不犹豫刺入了自己百会穴。
    刹那间，林文秋的脸上泛起一抹异样的潮红，紧接着，众人发现，心率逐步上升，逐步趋稳。
    “还愣着干什么，立刻手术。”王靖康流着眼泪发号施令：“楚兰，回到你的岗位上，来一个人，扶着林大夫。”
    一个小护士刚接触到林文秋的胳臂，条件反射一般喊道：“好凉。”
    王靖康狠狠瞪了小护士一眼，站到了鲁一手的旁边。
    鲁一手再次划开了孩子的胸膛，小心避开几枚银针，然后进行修补。
    其实在林文秋来之前，这个手术已经进行了一半，心脏也修复了一半，可是，孩子没能坚持下来。
    鲁一手继续做着修补，这个过程至少还需要一个小时，他不知道孩子能否撑下去。
    其实鲁一手也很清楚，现在孩子的生命完全是林文秋维系着的，他在心中默默祈祷：林文秋，你一定要撑下去啊！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所有人的心都高高悬着。
    手术室门口，乔德考这位党员，这位唯物主义中，此时抱着双拳，求遍了古往今来、东方西方、各个民族中，他知道的所有神祗。
    “乔部长。”
    乔德考扭头一看：“冉县长，你怎么来了？”
    跟着冉坤的还有冉欣月以及王可可。
    冉坤点点头：“听说了，就过来看看，现在什么情况？”
    乔德考闭上了眼睛，摇摇头：“我不知道。”
    “哦？”
    乔德考长长呼出一口气，声音依旧颤抖着：“林文秋来之前，王靖康已经通报手术失败，孩子心跳停了。”
    “那林文秋……”冉坤突然问道。
    乔德考道：“林文秋来了之后，手术门又关上了，现在大约半个多小时，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
    王可可开口道：“想知道里面什么情况，跟我来。”
    手术室中，鲁一手虽然心情激荡，还是以尽量平和的心态，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手术。
    王靖康微微点头，鲁一手的技术无可挑剔，达到了大家的水平，再看林文秋，他的心再次狠狠一揪。
    林文秋面色惨白至极，身体一个劲儿的颤抖，鼻子和嘴唇的血始终未干。王靖康知道，林文秋是在压榨自己，是在以命换命。
    半个小时过去了，鲁一手也不免急躁，脑门上的汗珠一层一层的冒，旁边的小护士擦都擦不及。
    “不好。”王靖康突然叫道，因为他发现心率又变慢了很多。
    王可可推开爷爷的办公室，打开了电脑，将屏幕转了一百八十度，面对众人。
    当看到林文秋颤着手，拔出一把银针，扎在的顶心时，当发现他惨不忍睹时，四个人都动容了。
    “小林……”乔德考哽咽的说不下去。
    冉坤眼眶尽湿，却是含笑点头：“这小子。”
    冉欣月捂着了嘴巴，美眸通红。
    王可可咬着唇，双手握了又放，握了又放。
    林文秋的脸上再一次肉眼可见的潮红起来，然而，这一次，耳孔里也流出了血线，滴落在穿着白衬衣的肩头，那么醒目。
    所用目睹之人想到了一个词——七孔流血！
    但是，孩子的心跳再一次慢慢趋于正常。
    “老刘……”王靖康没法催促，但是忍不住开口。
    鲁一手道：“我明白。”
    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在两个人身上，房间里只有仪器声，空气中弥漫中一种沉重、悲壮的味道。
    半个小时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当鲁一手“缝合完毕”的声音响起时，所有人如释重负，而林文秋也毫无意外的昏死过去。
    南洋花园。
    毗邻一中的高档社区，县台当家花旦云容就住在这里。
    这房子是高秦升买的，有点金屋藏娇的意思。
    可惜，高县长也不清楚，自己的地被多少人犁过。
    这会儿，高秦升坐在沙发上，端着一杯红酒发呆，老婆跟乌刽勾搭成奸这事儿，还是令他耿耿于怀。
    自己是领导，日理万机，找几个女人那是纾解压力，以便以更加清晰的思路，更加饱满的精神状态，投入工作，当好人民的公仆。
    高琪琪是领导家属，居然红杏出墙，天理不容。
    这个乌刽，还得敲打敲打。
    “秦升，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云容芙蓉出水，穿着白底红莲的轻薄浴袍，一边走，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双颊微酡。浴袍自然是空无一物，莲步轻移间，春光乍泄。
    若是往日，高县长早就纡尊降贵，身体力行指导云主播的工作量了，可是今天迟迟未动，云容也有些诧异。
    走过去，十字交叉放在高秦升脑后，分腿跨坐在高秦升的腿上，咬着唇皮，媚眼如丝地看着他。
    高秦升苦涩一笑：“陪我说说话。”
    云容腾灼热濡湿的气息喷在高秦升的耳畔，伴着呢喃：“咱们可以边做边说。”
    高秦升闭着眼睛，身体里却是燃起一团火，可是“二哥”就是没有一点儿动静。
    云容也发现了这一点，疑惑地看着高秦升：“你不想？”
    “不想，陪我说说话就好。”
    云容意兴阑珊，离开了高秦升的怀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点燃一支女士香烟抽了一口，吐出一道浓浓的烟雾，这才看着高秦升：“说什么？”
    说什么？高秦升还真被问住了，他摇摇头，一个炮友而已，工作家庭什么都不能跟她说。
    最后，只有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