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行九霄》第37章 ：泡他孙女？

    说到这里，林文秋切入正题，嬉皮笑脸的看着王靖康：“王老，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你宝贝孙女的病我哪治得了？”
    “你也认为她有病？”
    林文秋摇头：“说不好。您孙女这个病不单单是生理上的问题。冷僻，拒人于千里之外，病态的心理会作用于生理之上，生理的病态又会影响心理，二者相互作用……”
    “对！”不待林文秋说完，王靖康就激打断他：“小林，这种病中医上叫做性冷，是性格冷淡的意思，对人对物都是如此。”
    “怎么会这样？”林文秋问道，心理却在想：中医真是包罗万象，连性冷淡的病例都有收集。
    “唉，我这个当爷爷的有责任啊！”王靖康苦着脸长叹一声，“可可也是个苦命的孩子，爸妈死得早，我们爷孙俩相依为命。十二岁那年，可可葵水初至，还冬泳……”
    “啊？”“葵水”的意思，林文秋还是知道的，就是女人“亲戚”的雅称。
    “亲戚”来的时候还冬泳，后果可想而知！这丫头属熊的，纯粹没事找事。
    “唉，至此而后，可可闭经两年，我后悔不迭，遍查典籍，好不容易调理好了可可的身子，但是，从那以后，可可性情大变，沉默寡言，喜好独处。”
    林文秋叹了口气：“王老你也不用过于自责，总会有办法的。”
    “唉，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办法，可是可可孤僻的性格一日甚过一日，我真担心哪一天她会看破红尘，遁入空门。”
    王靖康紧紧握着林文秋的手：“我想请你帮我。”
    林文秋苦笑：“王老，您说，让我怎么帮，但凡我能做到的，绝对义不容辞。”
    “很简单，跟可可做朋友，让她接受你。”
    “啊？”林文秋被老王雷到了，莫非老王是让咱泡他孙女？
    “小林，你别误会，我是这么想的，你们都是同龄人，现在又是同学，应该相对容易沟通。可可的心就像一道向外开的门，只有她主动打开，否则，永远没人能够进去。”
    “王老，我明白你的苦心了，只要她开始接受第一个人，慢慢就是打开心扉，那样一来，就能够逐步融入社会，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就是这样，我知道，这种事也不能操之过急，不过，还是拜托你了小林。”
    “王老？”林文秋看着王靖康道：“我想问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会选择我？”
    “因为，可可对你有意思。”
    看到林文秋瞪大了双眼，王靖康笑得高深莫测。
    接着，王靖康就亲自领着林文秋去办入职手续。
    医院里所有人看到一个这么年轻的家伙，居然被特招进了医院，占用一个正式的事业编制，他们除了眼红，还有猜忌。
    于是乎，大伙看向林文秋的目光往往很复杂。医生们是嫉妒，个别形象不错的小护士就有些暧昧了，她们想当然的认为，林文秋有着深厚的背景，想要攀龙附凤，鱼跃龙门。
    入职最后一道手续是院长签字，本来这种文件，都是先送到秘书那里，然后集中起来统一签署。
    可是，林文秋不是别人，身边还有王靖康跟着，于是二人直接闯进了鲁一手的办公室。
    鲁一手当然没有二话，大笔一挥，免不了还要诫勉一番。
    “小林，世界真是小啊，没想到咱们还有共事的一天。”
    林文秋道：“是啊，这就叫山不转水转，不过刘院长，合同上写的清清楚楚，我不坐班，也不用全勤，遇到棘手的事情，你们给我打电话。”
    鲁一手心里一阵咬牙切齿，这小子还真把自己当成大头蒜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一星半点，他点点头：“没问题，没问题，好钢当然要用在刀刃上，特殊人才，特殊对待。”
    “嘿嘿，那我就放心了，您也知道，我正在上学，还有一年，就要参加高考了。”
    “理解，明白。”听到林文秋称呼一声“您”，鲁一手心里舒服多了，这小子也不是那么大爷嘛！
    林文秋笑了笑：“那么就剩最后一个问题了，合同里没说薪酬方面的问题。”
    鲁一手哈哈大笑：“你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个？你本来就是一个特例，关于你的薪酬问题，应该经过班子讨论最终决定。不过既然王老也在，我们也可以暂且定下来。”
    “请说。”
    “嗯，就以一个底薪加提成的模式，你是兼职，底薪一千五，参与一个手术，给你提二百块。王老你看怎么样？”鲁一手向王靖康征询道。
    王靖康点点头：“我看行，”
    林文秋掰着指头算了算，摇摇头：“唉，其实我这个人吧是不怎么看重金钱的。”
    听了这话，鲁一手顿时嗤之以鼻：装，你继续给我装。
    林文秋还没来得及表态，一个护士急急忙忙闯进来，神色慌张道：“刘院长，王老，不好了！”
    鲁一手脸色阴沉：“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我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作为一个医护工作者，首先要做到处变不惊。”
    “三十八床的产妇在剖宫产过程中出现休克，情况很危险。”护士一口说完。
    “三十八床？好像挺熟？”突然，鲁一手一下子蹦了起来，大叫：“不好了，三十八床是组织部乔部长的儿媳妇，王老，我先过去，你组织各科室骨干，随后过来进行联合会诊，要快。”
    最后一句话说完，鲁一手的身影已在门外，而办公室的地上还扣着一只皮鞋。
    好一个处变不惊！惊慌失措还差不多。林文秋心中微哂。
    王靖康也急着离开了，林文秋一看的确事态紧急，不管对方是不是县委常委的儿媳，怎么着也是两条人命，他打算跟过去看看。
    跟着王靖康一路急急忙忙来到妇产科大楼，又乘坐电梯上了十层，一出门，就看见门口站着不少产妇家属，大家脸上都带着浓浓的忧色。
    看到王靖康，一个五六十岁的圆脸老头迎上来，拉住他的手，道：“王老，求你一定救救我的儿媳和孙子，否则……否则……”
    “乔部长，我明白，稍安勿躁。”王靖康拍了拍老头的手背，转身按响了门铃，不多时，合金门打开，王靖康带着林文秋走了进去。
    林文秋当然是第一次进产房，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鲁一手已经迎了上来，身边跟着男男女女几个医生。
    满头是汗的鲁一手当然是冲着王靖康来的：“王老，情况十万火急，产妇体质特殊，对麻醉剂过敏，是恶性高热，我们……”
    “什么是恶性高热？”林文秋随口问道。
    鲁一手身边的医生都对林文秋怒目而视，不少人还不知道林文秋从何而来。
    王靖康却不紧不慢解释道：“在全程麻醉过程中，由于吸入常规麻醉药出现的骨骼肌强制性收缩，这种收缩会产生大量能量，从而导致体温持续快速升高。”
    “如果确诊为恶性高热，常规降温措施是没有效果的，而我们又没有特效药Dantrolene，病人凶多吉少。”王靖康语气沉重的说道。
    “咱们医院没有，可以从市里或者省里紧急调拨啊。”林文秋不解地说道。
    一名医生早就看不惯林文秋了，此刻嗤之以鼻道：“就你能想到？我们都是傻子？调拨需要时间不说，关键是，国内目前还没有这种特效药。”
    “啊？”林文秋疑惑的看着王靖康，王靖康沉重的点点头。
    短暂的沉默后，王靖康道：“现在，我们首先必须弄清楚一点，产妇是否确诊为恶性高热。”
    “这个可以确定了，因为乔部长的亲家就是在手术台上高烧，最后不治而亡的。当时虽然没有定论，现在可以推断，产妇携带着这种遗传基因。”女麻醉师楚兰道。
    “那你早干什么去了！”鲁一手吼道：“作为一个麻醉师，你的术前沟通是怎么做的？”
    楚兰眼眶通红：“是我疏忽了，这种概率只有五万分之一。县院只有我一个麻醉师，我的工作量又很满！”
    “满？满就能疏忽？你不想干了！”鲁一手咆哮道。
    王靖康摆摆手：“老刘，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救人如救火，药物和物理降温同时进行，尽人事听天命吧！”
    鲁一手红着眼睛点点头：“是啊，乔部长的儿子是烈士，我们必须全力救护烈士的遗孤，你们还愣着干嘛，按王主任说的去做啊。”
    产床已经被医生护士围了个水泄不通，又是冰块降温，又是酒精擦洗，产房里狼奔豕突，混乱的像战场。
    王靖康唉声叹气来到产床跟前，伸手为产妇把脉，触手处一片火烫，脉搏犹如战鼓擂动，他眉头紧皱，撤回了手掌。
    林文秋紧跟王靖康的脚步，问道：“她男人是烈士？”
    王靖康摇头叹息：“小常是个消防员，前几天，在一处火灾现场为救一个孩子，光荣牺牲了。”
    “啊？”
    见惯生死的王靖康眼眶也不由红了起来：“他老婆也是因为这个噩耗，才惊动了胎气早产的，到了医院又发现胎位不正，只能剖宫产……老乔跟我是几十年的交情了，他老伴儿子都走了，要是儿媳妇和孙子再保不住，他……”
    这时，鲁一手匆匆过来，如丧考妣：“王老，产妇出现心衰，胎心也检测不到了。”
    王靖康沉默了两秒，嘴唇颤抖着：“放弃吧，我……我去跟老乔说。”
    “烈士的家属怎么可以放弃？”林文秋拨开众人，一把抓住产妇的手腕，一副心忧天下的表情，说道：“你们让开，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