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青沉季尘如》第27章 醉生梦死

    中秋宴过后，络问灵消停了一阵。
    络青沉也是难得清闲，在太子府也没事做。这日她正要出门买些胭脂水粉，竹音匆匆忙忙地就走了过来。
    见她神色慌张，络青沉还以为出什么事，连忙起身相迎。
    但竹音并未当面告诉络青沉，到底发生何事，而是在她耳边一阵低语。听完竹音的话后，络青沉并未像竹音想像中那样气的直跳，或者唉声叹气、暗自垂泪。
    只见她眉头微微一蹙，似在思索着什么，而后抬头道“去，给本宫找一身男装，再去相府请相爷公子来。”
    竹音虽一脸疑惑，但还是照做。
    待络朗来后，见屋内只有一个背对着自己的男子，还以为是太子府上的小厮，不禁上前问到：“哎，我姐呢，说要我来商量事，怎么见不着她个人啊。”
    那小厮转过身来，吓络朗一跳：“姐！怎么是你啊。我的天啊，你这是要唱大戏么。”
    见络朗如此夸张，络青沉不禁白了他一眼：“说什么呢，你姐要你陪着去青楼，哪有姑娘家去青楼的。传出去，又是一桩丑闻。”
    “青楼？你去哪儿做什么，让我想想，一般女的去嘛。要不就是捉奸，要不就是学艺。”边说络朗边打量起身边的络青沉，倏地像是想到什么，“哦，我知道，你是去捉奸。”
    “呸呸呸，小孩子瞎说什么，什么捉奸。你姐我是去，去参观参观。”
    听到络青沉的话，络朗噗嗤一笑：“可真有意思，头一回听说，还有人想参观青楼妓馆呢。”
    络青沉不满地瞥了瞥嘴，不想与他再斗嘴，抬脚就叫上换上男装的梅月竹音。络朗见姐姐似是有些不耐烦，自知没趣，就跟了上去。
    络青沉之所以要络朗相陪，一是怕万一在青楼被认出，有络朗做挡箭牌也好借此说谎。二是她们终究是女儿身，出入这种场合总归是不方便，有个男人在旁照料着也好。
    醉生梦死，是东夏出名，亦是最大的青楼。
    据说醉生梦死的老板势力十分大，就算整个京都的窑子都被封了，醉生梦死一样能开下去。
    再有钱有势的公子哥，只要进醉生梦死，那都得老老实实。这要是欺辱了里面的姑娘，第二天就会横尸街头。
    醉生梦死最大的特点就是，尊重里面姑娘的意愿。愿意接客的接客，不愿意的，那就不用接客。里面的姑娘，分为陪睡、陪玩、陪艺三种。
    这前两种字面上就可看出，至于这第三种便是卖艺不卖身的。这一种是最少的，也是最值钱的。
    络青沉负手驻足于醉生梦死前，看着里面笙歌欢笑，心中却是很不是滋味。若东夏真的富庶安和，这京都又怎会有青楼这种地方。
    一个富饶的国家，有三种人是不会存在的—青楼里的姑娘、大街上的乞丐、和夜里的小偷。
    而这三种人，东夏都有，这说明自己所在的国家也并不是，如人们口中的那般好。
    负手踏进醉生梦死，见络青沉身着不凡，醉生梦死的老板迎了上来。别的青楼里，老板都是年过而立的老鸨，这里的老板偏偏是个文弱的书生。
    还真是有意思啊。
    “几位客官是第一次来吧，来，里面请。宽叔，有新客上门。”眼前的老板面如白纸，身子单薄，乍一看还以为是谁家的公子呢。出口倒是文雅，一看就是读过书的人。
    他这边刚喊完，便从后堂走出个中年男人。那男人像是已过而立，模样长得是憨厚老实，七尺长的个头倒是不矮。
    接着那老板就不知去了哪儿，那中年男人先是领着络青沉他们，进了大殿旁的一间开着门的小屋。而后坐下，为他们斟茶笑着说：“几位第一次来，就让我给几位介绍一下。”
    边说，宽叔边指向楼上的厢房：“几位爷，要是过夜，咱们这儿有姑娘相陪，这价是一百两一夜。这，是过夜。”
    而后，他又指向大殿下看表演的那些公子哥：“那，是玩乐，也是有姑娘相陪，五十两一天。若是要姑娘陪着出游，需五百两一天，这其中包括两百两的押金。若然我们的姑娘丢了，或是有任何损伤，两百两概不退还。”
    最后，宽叔指向坐在大殿中央戏台上，弹琴的女子：“最后这个也是最贵的，是尚雅，若坐在台下看表演，是三十两一次。若要姑娘单独相陪，是三百两一次，琴棋书画，随便要求。”
    宽叔起身抱拳，满脸堆着笑：“各位爷，我们这儿的姑娘都是京都数一数二的漂亮，保证您满意。但，您要嫌价儿贵，麻烦您现在就离开。您要说想点姑娘作陪，就请付钱吧。”
    虽脸上带着笑意，可宽叔的话中，却是半点余地不留。没有别家的谄媚恭迎，他不卑不亢，倒是很硬气。
    东夏一直有句话—到了清粉黛，就想留下。到了醉生死，根本不想家。
    清粉黛说得是临城的一家青楼，亦是非常出名。但与醉生梦死两厢一比较，就差距很大。
    络青沉知道，宽叔言下之意，想要留在这醉生梦死，就得付钱。霏玉是这儿的头牌清倌人，又是艺伎，想必这价钱必然不少。
    看这醉生梦死的架势，强来只怕会被人暴打一顿，硬来不行还得智取。
    络青沉垂眸，从怀中掏出一锭巴掌大的金锭子：“我们是为霏玉姑娘而来，若今日能见着霏玉姑娘，这锭金子便算见面礼。若见不着，我等这就便走。”
    宽叔一见络青沉出手阔绰，又点名要见霏玉，不禁蹙眉。
    霏玉此刻正与太子爷品茶闲谈，怎么好叫她出来。可醉生梦死的宗旨便是—只要客人给的起价，便定会让客人满意而归。
    宽叔抱拳：“几位爷稍候片刻，我这便去问问姑娘的意思。”
    “且慢，先上一壶最好的茶，再来几盘瓜果点心。总不好叫我们哥儿几个，在这儿空等吧。”络青沉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全然一幅大爷样。
    “是是是，我这就让人给几位爷备上。”
    待宽叔走远后，络朗小声地问到：“姐，我说你哪来的金子？这金子可看着值不少钱呢。”